17 “你是谁”(1 / 1)
亥时三刻,含元殿里灯火通明,介苾一袭白衣端坐在殿堂之上,面前的案几上放着的一张绝世好琴隐隐散发出的紫檀木清香,混合着殿中焚着的上好麝香、以及介苾此时正饮着的君山银针,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
周围的暗卫们看着殿上正在悠然品茶的介苾,每个人的心里都满是不解——今晚不是会有大事发生吗?可为什么那个于殿上端坐的人会如此的悠闲呢?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人不是看看书就是喝喝茶,难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一脸紧张或者凝重地思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对策吗?还是说像这种大人物都喜欢故作轻松?如果是故意表现出来的,那也演的太好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书,可是看着看着嘴角竟然看出了一丝微笑……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介苾向殿下的一个宫女问道。
“回、回主上,已经亥时过半了。”宫女本来正一脸花痴地看着介苾,结果介苾突然抬起了头,于是宫女一时不禁有些慌乱。
介苾点点头,“做一碗莲子羹给我,少放糖。”
“诺。”宫女忙下去准备了。
宫女走后,介苾又恢复了看书的状态,昏黄的灯光把介苾那绝美的脸罩上了一层暖意,从远处看,殿上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被光晕笼罩,一头漆黑的长发倾泻而下,说不尽的美丽高雅、冷艳绝俗。
没过多久,宫女就端来了一碗莲子羹。介苾接过后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你下去吧,不必在这里侍候了。”
“主上,奴婢——”宫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走。
“你听话便是。”介苾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
“诺。”宫女只好听话。(Ps:人家还没看够你的美貌嘛,干嘛让人家走嘛……)
约半个时辰后,介苾把手中的书放下了,莲子羹也已经吃完。
左右看了看,介苾起身拿起一把精致的烛剪,耐心地把殿上的烛芯一一剪了个遍。
由于殿中所有宫女和太监都被介苾遣走了,所以侍卫们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帮忙,可是还没等侍卫们行动,介苾已经剪完烛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抿了口茶后,介苾开始弹起琴来,侍卫们不禁感慨——大人物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猜的透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时辰越晚越危险,可是那人怎么还有兴致抚琴呢?
悠扬又不失激昂的音律让侍卫们听的如痴如醉,没想到那人的琴技也是一流的。
而此时的宫门外已经一片混乱,顺亲王带领着一队人马同御林军一路地厮杀,眼看着马上就要冲进宫中了。
凭着多年练武的本能,侍卫们已经觉察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越来越浓重的肃杀之气,于是一众人便紧握上了腰间的佩刀。
可是殿堂之上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察觉,依旧专心地抚着琴,一脸的淡然。
殿外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含元殿外布置的明卫已经同顺亲王的军马厮杀起来,一时间各种兵刃相接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可是介苾依旧在抚琴,琴声依旧悠扬,像是在故意为这场厮杀伴奏一样……
成与败,十煌龙影,引正气而行;
生与灭,只在树下,倚繁花静听;
是与非,皆在我心,独酌到天明。
愿我以轻骨,筑万里丰碑;
谈笑间,勘破狂澜……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终于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凌厉而低沉的男声,“厘璗,你还有什么招法,尽管使出来,缩在含元殿里弹琴算什么本事!”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出现在了含元殿内,“厘璗,你——你是谁?”
顺亲王想到了王宫中定已早就察觉到了今晚他会攻进来,也想到了含元殿周围会大量增加兵力,可是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含元殿中坐在王位上的人竟然不是厘璗,而是一位年轻又俊秀的少年,那人着一袭白衣,在殿上轻轻地拨弄着琴弦,玉指纤纤,面若冠玉,灯光笼罩下,像是一个出尘的仙子,那专注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打扰。
“你是谁?”出神了几秒钟后,顺亲王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