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他的目光随即转移到卢贞握着的刀上。
“时代不一样了。没听说过吗？这次的比赛已经有暗中开始的迹象了。”
卢贞转过身来，然后“呵呵”地笑了一声。
“看来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别杀我姐姐！”
曲轶往前走上一步。
“别过来，曲轶！快……快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
姐姐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随着曲轶的身上升腾起蓝色的火焰，卢贞将刀一下刺进曲然的心口。
“姐姐！”
曲轶来不及阻止。他的泪流了出来，从他的身后冒出了一条巨大的蝎尾。
“姐姐……姐姐……”
那条蝎尾伴着他痛苦的低喃向卢贞用力扫去。
周围沙尘顿起。
本来站在地面的卢贞此刻也跃到空中。
她的手中长刀起舞。
曲轶的蝎尾攻击得毫无章法，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她手中的长刀割断。
最终，曲轶的尾刺刺入了她的手心。
“不好！”
卢贞手腕一滑，随即便很快逃逸。
“姐……姐姐……”
曲轶说完，便很快将嘴唇咬紧。
躺在草坡上的姐姐面目安详。
只不过她再也不可能和自己欢声笑语。
那么多快乐的事情，悲伤的事情，愤怒的事情，就这样深深地被埋在曲轶快被击垮的心底。
“姐姐……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他抱着她，一声一声地哭诉。
然而姐姐却再也不可能回答他了。
“我发誓，再也不跟你吵架……”
可这个时候，誓言有什么用呢？
“曲轶。”
回到家后，曲轶一声不吭。
知道了曲然死去的事实，爸爸妈妈也很伤心。
可生命就是这么一回事情，该消逝的早晚都会消逝。
“曲轶。”
爸爸的声音再次响起。
曲轶抬起头来，茫然而空荡的眼睛注视着父亲的双眼。
他握住曲轶的左手，将一枚银色的戒指戴在他左手的食指上面。
“啊？”
曲轶从口里发出不解的声音。
“这是五百年前我赢得的石戒，随着这一届石戒之争的开始，人们每杀一个人，这枚石戒的力量就会弱下几分并将这失去的力量转移到新的石戒上面。在这枚石戒的力量完全耗尽之前，你必须战斗并活到最后。”
说到这儿，曲轶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
“杀人……父亲，我不要杀人，也不要看到杀人的场面……总感觉，那一切……既血腥……又陌生……”
曲轶攥紧双手，想要把戒指从他的手上摘掉。
可那戒指像是长在了肉里，将他的手指紧紧地箍着。
“这是命，曲轶。你是我唯一自豪的儿子。”
灯光下，暗影里，唯有这句话的分量显得毋庸置疑。
曲轶再度颤抖。
难道默认这样的现实真有这么容易？
第五章
“嗞！“的一声。
黑暗的空间里面，无数道气流凝聚成锐利的针状袭来。
讲台上的老师很快在曲轶的面前倒下。
“不要碰他。”
一个头上戴着黑帽子的少年静静地走到曲轶的面前。
“他是我的猎物。”
说着，他一把拽起了地上老师的衣领。
周围的学生麻木地看着这些。
曲轶还未来得及躺在老师的面前，就见这位老师的胸口被锐利的钢爪戳通。
曲轶恐惧地往后退去。随后，便跑出教室。
在走廊上，他撞到了章仁。
“曲轶？”
看到他的表情，章仁的脸明显愣了一下。
“章……章仁，他……他们……”
曲轶伸手往后一指。
“我明白了。”
章仁的表情变得异常悲伤。
“对不起，很遗憾我不能给你什么帮助。”
“章仁，我们是朋友吗？”
曲轶的表情令人揪心地问着。
“是。我们是朋友了。”
章仁修长的手指覆上曲轶的手背。
“那我们……我们去救他好不好？”
“不，来不及了。”
走廊上，人们匆匆走过。
“想不到这一次是提前开始。”
章仁说着，抚了抚曲轶的额头。
“今晚到我家吧，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第六章
“来，请坐。”
那晚背着书包，章仁把曲轶清到了他家。
章仁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爸妈十六岁时就养了我。十四年前，他们双双去世。说起来，你想喝什么茶？”
章仁的话题转变得很快。
“这，我不知道。”
“总是这样犹犹豫豫的可不行啊。”
章仁笑了起来。
他开始清理茶具。
泡茶的步骤一气呵成。
“这是白茶。”
章仁将茶叶缓缓滤出。清雅的茶香弥漫在房间里面。
“吹吹，小心烫。”
他轻声说着，将茶杯双手递了过来。
茶香四溢，章仁抿了口茶。
“抱歉，我的心很乱。我这次想说的是，既然他们为了石戒什么都做得出来，那么我们也就没必要对他们客气。”
“这次，我请你来是为了跟你结盟。既然我们要成为朋友的话，那么就一定不能作为敌人相遇。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现在该你做决定了。”
曲轶的心跳得非常厉害。
章仁等待着他的回应。
“可……以吗？”
曲轶紧张地攥着手腕。
“可以的。于九在他的作品里曾经说过：‘落日的斜影终究会激发我们对光明的渴望。每一只从缝隙里诞生的蝴蝶，从小啃食着阴暗里的树叶长大，但却不意味着有朝一日他见不到光。”
“哎？你也读他的书吗？”
曲轶突然眼睛发亮地问道。
“是啊，我也读他的作品。他的作品，有一种身处黑暗却对生命中光明的向往。我刚刚背的一段就是他的散文集《蝴蝶命》中的一小段话。”
“可是，那一次，他的书不是全被销毁了吗？”
曲轶问道。
“是啊，那还是我两百多岁时的一件事情。于九写的书激发了人们对黑暗中光明的向往，正是因为这样，他的书才会遭到强制性的销毁。那段时间，人们的情绪被煽动了。谁都想搞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颠覆自己以往失败的人生。”
“但是，失败了，真的失败了。比如说争夺石戒的人们，据于九说，这里面是有一种诅咒存在。谁都想活下去，谁都不想牺牲自己。无数的刀锋刺入身体，人们受重伤并化作虫形……”
“是啊，他知道很多……”
曲轶眸子里的光又黯淡下去。
“可是他消失了，并且放弃了我们。”
章仁重重地放下茶杯，悲伤的瞳仁里反射出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要给我们希望？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绝望？他是唯一的信仰，也是我们氢界唯一的作家。”
“章仁，不要哭……”
一滴，两滴。
曲轶伸出手来，却好像怎么也触不到他的脸庞。
“是啊，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哭？”
章仁眼里的光令人产生无法退却的想法。
回到家，曲轶毫无头绪地写着作业。
在那几百年的光影之中，唯有这件事情记得最为清楚。
火光冲天，反抗的人家被大火活活烧死。
看到这儿，谢轶点了暂停。
第七章
思虑良久，谢轶敲开了于九的家门。
“什么事啊……”
于九站在面前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还记得氢界吗？”
谢轶问道，然后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在看。
于九的眼眶猛地一震。
“回去吧，所有人都在等你。”
“他们……还活着？”
他犹豫了一下，随即缓缓问道。
“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还活着。”
谢轶缓缓说着。
“我带了录像来，我们可以一起看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嗯。”
于九没有拒绝。
第八章
打开便携式的电脑，时间到了倒计时开始的第四天。
首先是两个人发生冲突，其中一个人的心脏爆炸，而另一个人的脑浆和鲜血也像番茄酱与沙拉般混合着淌到地上。
周围路过的人都在围观。
如若不是章仁握住曲轶的手掌，恐怕曲轶很快就要冲过去大喊大叫。
恐惧在曲轶的心中一日又一日地加剧。
在倒数第十天的时候，曲轶看到一群人在殴打一个少年。
曲轶上前阻止。而谢轶注意到那个少年就是潘宇。
也就是在那次，章仁受了重伤。但至少最后他并不孤独地死去。
倒数第一天的晚上，曲轶坐在家中等待杀戮的开始。
在这之前，他已经跟章仁和潘宇结盟。
微小的力量并不等于没有。但要以蝼蚁之力对抗洪荒，恐怕也还是太难。
在灯光下，曲轶缓缓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屏幕黑了。
“完了，放完了。”
谢轶转过脸来，注视着于九。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于九缓缓开口。
“从前，在一个兴旺的家族里出现了一个废物，他几乎什么都不会，但他向往光明，拥有一切美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