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1 / 1)
以一个阶下囚的身份而言,李玉铭大概是过得最舒坦的了。况天允的目标他不清楚,但一个人的眼睛,总是不会有错的。况天允的眼睛太过坦然,太过澄澈,从他知道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任何有用消息却没有杀了他这一点看来,况天允这个男人,不能说善良,但是十分的冷静理智,他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毫不偏移,直接瞄准目标,而不会被道路上的荆棘干扰。
在摊牌之后,况天允就没有来过,不过,李玉铭虽然不能自由行走,但是况天允给他的待遇还不错,给他换了一个舒适的房间,每天好吃好住,还有书本杂志可以消遣。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错。”
“不然岂不是对不起你的好意了。”
李玉铭倚在床头,双腿自然轻松地在床上交叉,手边还放着一本翻开的商业杂志。寒胤的公司被人被人收购,他是知道了,却不太担心。像寒胤这样的男人,总会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的,如果实在不行,也不过是需要重头来过而已。
“晚些时候我会送你离开。”
“看来你带走我的目的达到了。大概,和发生在里亚德卢的火拼事件有关吧。那个,就是想要将四星销毁的男人?”
“是。”
李玉铭微微勾起唇角,目光深沉的盯着电视屏幕。
“你知道是谁?”
“不。”李玉铭淡淡的收回视线,垂下眼睫。“不过,凡走过必留痕迹,从来就没有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有心去查,总会找到线索的。”
“这么尽心尽力,不惜把自己搭进去了。到底只是一个保护欲过盛的哥哥,还是可以托付性命的知交?”
李玉铭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说呢?”
况天允默然,并没有被李玉铭的笑容所感染,冷着一张酷脸走出去,顺手把门锁上。
李玉铭的笑容,似乎是随着况天允的离去而消失了,一张漠然的脸,并不比况天允显得温和一些。
稍晚些时候,又有人进来了,但这一次进来的并不是况天允。这并不奇怪,因为他没有任何资本能驱使况天允来为他送行。即使有人跟他说况天允已经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也是相信的。当然,并不会有人闲着没事跟他说这些。
这一次,他并没有昏迷,也没有戴上眼罩,可以清晰地看到车窗外的风景。可以想见,况天允确实先行离开了,早上的见面,大概是最后的道别吧。当车子越来越靠近市区,他才确定自己其实并没有离开原来所在地多远,至少还是在里亚德卢的地域内。
车子在市中心停下,李玉铭很自然的被请下车了。
笑笑的看着自己一身洁净,还真是太过干净了,浑身上下什么都没剩下,只好挂起灿烂的笑容,向街头的淑女借来电话一用。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到一辆车停在自己面前,车窗拉下,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你还好吧。”
李玉铭点了点头,上了车。不论修斯待不待见自己,他都不可能向修斯求助。修斯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并且,他对没见过几次面的亲属的信任程度绝对比不上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的手怎么了?”
鬼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
“没什么大碍,只是这阵子接了一个任务,在执行的时候受了一点伤而已。”
“既然这样,就安心先把伤养好再说吧,反正任务可接可不接。如果伤得严重,你的手可就毁了。”
“我会小心的。”鬼砖头看了一眼李玉铭,“你还打算继续待在里亚德卢吗?你这次出来也太久了,而且,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是被别人请了去做客而已,没什么。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这阵子可能还没办法回去。”
“为了苏毅?他没死,对吧。而且,你也知道他藏在哪里。”
李玉铭失笑,“你觉得像苏毅这样的人,如果没事的话,他会因为生命受到胁迫而藏起来吗?不,不会的。鬼,他不是那样的男人。他如果不是死了,大概就是还在昏迷当中吧,而救他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我。那晚的情况下,苏毅如果没死,大概也是伤得不轻,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的话他还是会死的,所以,如果他还活着,一定有什么医术高明的人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但是,根据调查显示,那附近的所有医院诊所乃至在国际上数得上名字的名医,没有任何人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苏毅已经死了。现在欠缺的,不过是苏毅的尸体还有四星的下落。”
鬼分神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他一眼,看着李玉铭唇边绽放的笑花,意味不明。
“需要我帮忙吗?”
“你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这件事我自己可以搞定。”
“有需要的话就开口。”
“当然,总不会对你客气的,就像你对我一样。”
“不过,我还真是好奇,你和苏毅当年是一同出道的,并且经常一同出任务,想必情谊不是一般深厚······你们到底是怎么闹翻的。”
“大概是为了一个女人吧。”
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感情纠葛?我相信即使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别说当时的你们身边,没有什么女性存在,即使真的有,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爱上了谁。再说,这么些年来,你们两个不都一样是单身嘛,那女人去哪里了。”
“可能在天堂诅咒着我们吧。而且,谁说的女人就一定是感情纠葛了?”
“所以是因为某个跟你们毫无关系的女人死掉了,所以你们就分道扬镳了?”
“唔,可以这样说吧。有些时候,即使是再亲密的朋友,也会有道不相同的时候。那时候,苏毅不想再做了,一心想投入到比较温和的黑市之中,而我,没有办法轻易放弃自己的一些······可以说是,呃,原则或者说某些情绪吧,所以我决定留下。”
“如果那些好奇你们故事的人知道了真相,大概会痛哭流涕吧,因为谁也不可能会想到事情竟然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
“可能吧。”
李玉铭闭上眼睛,面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