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1 / 1）
浅羽一下子就回了神，松开了浅生，有一股股凉意袭上心来，酒意醒了大半。
“穆古……”浅生倒还是醉意有些深，一把抱住了浅羽，将其误认成穆古。
“穆古，虽然你脾气差，人品不好，但是你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呢？”浅生嘟囔着说道。
这句话与她而言也算得上是酒后吐真言了，头一次见到穆古的时候，浅生就是这么觉得了，这话也是憋在心里许久了。
浅羽脸色不大好看，是要挣脱开浅生的怀抱，但浅生也不知是如何来的一股怪力，将浅羽给紧紧的抱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穆古，你莫要乱动，让我好生抱抱。”浅生察觉到浅羽的挣脱，手里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浅生是我。”浅羽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一直告诉自己要镇定点，浅生只是喝多了在说胡话而已。
“穆古我知道是你！”浅生哼了一声。
“我不是穆古。”浅羽又道，已经开始有些镇定不下来了，“我是浅羽。”
“怎么会？”浅生抬眼看着浅羽，朦胧的双眼中分明呈现的是穆古那张绝美的脸，“浅羽不在呢，他还没回来，你怎么会是浅羽呢？”
浅生的话一出，浅羽压抑的情绪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低声说道，“够了，你喝多了，莫要乱说话！”
浅生嘟囔了一声，是要再说什么，浅羽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吻上了她的唇角。
唇角之间的缠绵让浅生说不出一句话来，所有的言语都咽进了肚子里。
“我是浅羽，不是穆古。”过了良久，浅羽才缓缓松开她，像是不服气一般。
浅生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又有些清醒过来，看着浅羽那张叫他想了几万年的脸，有些委屈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浅羽，我不会认错的。”
浅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正想要再同浅生说什么，就瞧见邵文过来。
这几个人都是喝得烂醉，邵文也是无奈的好，幸好早早就备下了醒酒汤。
浅生和浅羽两人酒醒了之后，便是回了招摇山去，浅羽一路上是魂不守舍的，浅生几次同他讲话都不曾听。
浅生对于浅羽这样的情绪，心里也不知是为何，想要问，却又不敢问，总觉得问了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某日夜里，招摇山上忽然想起几声凤啼，正难以入眠的浅羽听得这个声音，眼睛立刻睁开了。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当年救凤锦就是因为听见这样的凤啼声，有些悲戚，有些痛苦，似乎是在召唤他一般。
熟睡的浅生也被这凤啼给吵了，“什么东西，敢来我招摇扰我清梦？”
半晌，都没有了第二声，浅生以为那东西是走了，便又重新睡去了。
浅羽却没有如此以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凤锦的声音，她是来找他的。虽然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却有一个声音在说要去见她。
因为这一个声音，浅羽趁着月色出了去。
在招摇山的上空有一只巨大的凤凰，正扇着流光溢彩的翅膀，那鲜艳的光华似要将月亮的光给盖过去。
瞧见浅羽来，那凤凰瞬间化小，一阵光华划过，那凤凰变成了一个姿态婀娜的女子，正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凤锦。
凤锦面上遮了一面薄纱，正不多不少的遮住她绝世的容颜，让人多了那么几分遐想。
几万年不曾，凤锦仍然是这般美。
“浅羽上仙。”凤锦朝浅羽扶了扶身子，微微低了低头，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女儿家的娇羞，丝毫不显做作。
“凤锦上神。”浅羽亦朝凤锦抱拳。
凤锦抬头痴痴的看着浅羽，她以为过了几万年了，再加上这些年来同浅生之间大大小小的梁子，再次瞧见这个同浅生最亲的人的时候不会再心动。但事实是，她沉寂了两万多年的心有开始跳动了。
“凤锦上神？”浅羽见凤锦僵了半晌都不曾有个动静，便又叫了一声。
凤锦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闻你又复生，不知真假，便想来看一看。”
浅羽没有说话，这几日来一直听闻各路神仙在议论此事，也是听腻了，不想再说甚。
浅羽在两万多年前在上生宫前的仙池之上，遭雷劫劈的灰飞烟灭，那是各路神仙们亲眼见到的。而两万多年后，在月染儿子百岁寿辰上，浅羽又再次出现，那也是各路神仙们亲眼见到的。灰飞烟灭，又再结魄重生。数百万年来，也不过浅羽一人罢了。
这事儿，怎么说也不是件小事儿。各路神仙们要拿出来说，那也是自然。但浅羽却有些不愿意提及此事，准确的说是不想提及浅生为了他这些年来受的苦罢。说到底，还是心中有愧，才会不愿提及的。
“既然无事，我便回了。”浅羽淡淡道，他也是着了魔才会在半夜三更的因为这一声凤啼就出来见她。
“上仙且慢！”凤锦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浅羽问她，自己亦是深知凤锦同浅生之间的梁子，想是永远都解不开了，还是不要见她为妙，不然叫浅生知晓了她是要不高兴了。
“自然。”凤锦道，“不知你可认识穆古神君？”
穆古神君，从上古时期到后古时期，一直都是天界的传奇人物，谁不晓得呢？何况，几日前他还从浅生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又怎会不识？
浅羽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很快又将原有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努力装作一副平淡的样子，“谁不认得呢？”
“穆古神君曾有一朵红莲，你可知晓？”凤锦又问，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笑意蔓延开来，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着浅羽的神情。
“不曾。”浅羽如实回答，对于穆古的事情，他知晓的也就是天界传的那么几件，至于红莲这事儿，也不曾听人说过。他自然也不会特意去打听关于穆古的事情，是从始至终都不晓得的。
“上古时期，穆古神君一直有一朵红莲作陪，后来有传那朵红莲死于洪荒之劫中，至此便没了踪影。”凤锦说道，笑意突然加深，“上仙可知晓那朵红莲是谁？”
浅羽心思细腻，又经凤锦这么一问，自然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再想想他如今认得的红莲，也不过浅生一人而已。
“洪荒之劫中无数神族被吞没，那区区一朵红莲想必是不活不成了，十几万年过去了，我又怎会知道？”浅羽回道，是不愿心里那一个答案，如果真是那样，那是太过匪夷所思，他无法接受。
“浅羽，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凤锦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浅羽眼底的那一丝恐慌，直白的说出了浅羽心底所想的，“你一定在想，那朵红莲是不是浅生吧？”
浅羽已经，脸色已经煞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是不想再听凤锦往下说了，要离开这个地方。
自那天晚上浅生念叨了穆古的名字之后，浅羽心里就开始有些恐慌，不过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而凤锦却给了他一个让这恐慌加深的机会，此时是掩饰不住了。
“别急着走啊。”凤锦身形一闪，将浅羽的去路都给拦住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这么着急要走？”
凤锦眨了眨眼睛，怎么说她也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儿，竟然没有仔细看一眼，就要急着走，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
“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浅羽慌了神，冲着凤锦低吼道。
“你也知道，我心里憋不住事儿，我得说出来才能舒服点。”凤锦也不管浅羽的愤怒，接着说道，“那朵红莲，就是浅生！”
凤锦丝毫不留情的就说出了浅羽心里最恐惧的那个东西，没有一点点防备。
曾经万事不惊的浅羽因为此事恐慌，也能看出来他对于此事是很在意的，凤锦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在这半夜三更的来找他说这件事情。
浅羽结魄重生对于浅生来说自然是件好事儿，但凤锦就见不得浅生如此好过了，她偏要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裂开，一道无法愈合的裂口。
看到浅羽恐慌的样子，凤锦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自行离开了。
冰凉的月色之下，浅羽一个人立在云头，一身白色的衣衫，映着银色的月光，那么的孤独。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
浅生万万也没想到会有人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而浅羽也万万没想到浅生同穆古早在十几万年就已经结下了缘。
自那日晚上之后，浅羽时常看着浅生出神，还会经常问她是不是要离开之类的话。
浅生也不知浅羽为何会变成这样，以为是他离开太久，心里有害怕，就像当初他离开时一般。所以每当浅羽问起的时候，也都会回答不会离开的。
但当浅羽问起浅生喜不喜欢他的时候，浅生那本应该脱口而出的“喜欢”二字，却一直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