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情为大劫（1 / 1）
第十七章情为大劫
就在上神离开的天旋地转里，我们又换了一层。紫衫分析，因为我想看的是采璃的爱情故事，所以上镜会只给我看只关于她的事儿。换句话说就是画本的爱情主线。这当然好，可以化繁为简，少看一些女配男配的事儿，可同时也意味着，我们要不停的穿层。
“每次穿层，都会，这样不停的转么？”我把叶子递给紫衫。他接过，铺在他刚刚编好的竹笼子里，头也不抬。“嗯，所以以防万一，给你带一点儿水。”
果然是一个思虑周全的上仙哎！毕竟不是每次穿过去的地方都有湖的……还是带一些水方便。
“紫衫，你还会这个啊？”他正试着灌水进去，大叶子不过薄薄的铺了两层，竟是一滴水也不漏。
“嗯，你这要是不做神仙，可以在人间编竹笼子买了啊！这技术，和三圣母她相公有一拼啊……”
紫衫黑着脸看我，手里将剩下的几片叶子团成球塞住口，“他是做灯笼的。”
“不一样么？”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锦风尊者那张帅气的大黑脸，赶紧接过水壶，挂在腰间，一走路，那水壶就跟着晃个不停。如果紫衫不是锦风尊者，我们或许可以在一起，编竹篮也不错……额，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早些打断的好。
“这女主角怎么还不出现啊？咱别是穿错……哎？采……这是采琉！”
拉起紫衫的破袖子就要过去和她打招呼，“采琉！”
紫衫却反向用力把我拉回原处，“她看不见你，我们是旁观者。”
“不可能啊！”扭过头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你没来之前，她们能看到我啊！”
紫衫皱眉，我努力的点头，“真的。”说罢拉着紫衫跑到采琉身边，伸手拍她肩膀。
“采琉！”
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又一连拍了好几下，均是没有反应……
尴尬的回头看紫衫，“之前真的能看到我的……”
“进入上镜实层皆为旁观者，如果没有乾坤镜，我们之间也是互相看不到的。至于……”
“哦，我弄错了。”
同时回头，是上镜上神。
她许是发觉我们看她的眼神过于惊讶，眨着眼睛开口，“哦，我无聊。”
“上神好兴致。”紫衫也久违的抽了嘴角。我拉着他的袖子，小声说，“有上神跟着好哇，没事儿可以找她帮忙。”
“哦，我不会帮忙。”
紫衫看我翻白眼，笑得很是愉快。于是我华丽丽的花痴了。
二人行变成三人组，好像浪费了和紫衫一起的机会哎……要知道时间可是越来越少……
“哦，你的眼睛要翻出来了。”
默默地撅嘴。“采璃看到以前。然后，会怎么做？”
“知道了是什么封印，自然是找法子解开封印。”紫衫全神贯注的跟着采琉。
“她都要渡劫了，解开就解开吧。”
紫衫握着我的手越发收紧，“可子痕不想让她离开。”
我细细思索这前因后果，子痕对她那么好，“其实也不一定会离开吧……”
前面的采琉一路向前，遇人问候也只是点头回应。那态度叫一个冷艳。只寻到采璃才露出些笑意来，奈何面瘫太久，笑起来也有些僵僵的，可没有采璃笑起来那么动人。
“姐姐，书卷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明日就可去天山。”
“嗯，你呀，总是那么紧张。我们是在谷婆婆那学艺的，又能有什么问题？”
采璃拉着她坐下来，“别总板着小脸。”说罢还伸手去揉她的脸。这喜好倒是没变……
“紫衫？”既然是看戏，当然少不了瓜子。我顺手从上镜上神的手里抓过一把瓜子，“那谷婆婆还办学校啊？”
他回头看我，又从我手里拿了一些瓜子嗑起来。“嗯。子痕……”
“哦，不要剧透。”上镜上神一挥手，止住紫衫的话。“上神此话有理。”我对此深表赞同。
她又伸手递过瓜子来。
除却建了这么个烦人的上镜，她也还是挺可爱的。
“紫衫，援兵什么时候来啊？” 除了等着人来救，也只能看戏嗑瓜子。说起来紫衫进来，也只是给我做心理支柱的……实在没什么大用处的感觉。想着又去看紫衫，那厮也嗑的挺香的样子，低声回我，“援兵肯定已经在外面了，但能不能进来还要看上神的意思。”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回头问，“麒麟炉呢？”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来攥在手里。“没丢没丢，放心。可援兵进来和上神有什么关系？”
“上神安眠之时，上镜控制力最弱。”
我不停点头，这一行可真是长知识，又转头看上神，“上神啊，您什么时候睡觉呢？”
“ 哦，看完这场的吧。”
嗯，和我的想法一样。故事看一半什么的最讨厌了，而且知道了原因，或许还能劝劝采璃。
“姐姐，”采琉抿着嘴，额前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落了下来，“你是织魂女，总要谨慎些。”
采璃收回捏她脸的手，“琉儿，母亲的事不是你的错。那是劫。”
姐妹两个人竟同时沉默，这气氛就尴尬起来，连我们三个旁观者也是大气不敢出安静的等着后话。
可等来等去，竟是采琉抱着她姐姐哭了起来。“我，我，可还是因为我。父亲受了伤，母亲救回了父亲自己却走了……怎么，怎么不是我的错。”
这一哭起来，才让人发觉采琉是妹妹，比采璃小了许多的妹妹。
采璃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自己也哭起来。
这样的戏码放在画本里，其实是赚不了我多少眼泪的。然而放到眼前，还是蛮感人的。我红着眼眶回身去拿瓜子，上神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活的太久，戏看的太多，感情反而匮乏了吧？
“有你在，我不会有事。我希望你好好的……有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周围再次模糊起来，好在紫衫的袖子还抓在手里……闭上眼睛承受喉咙的压迫感，紫衫的胸膛就靠了过来。
“哇……”
接过水壶仰头漱口。“唔，上神，咱们，能不能，不转了……”
横躺在紫衫怀里大喘气，刚好看到上神尖尖的下巴，晃啊晃。
“哦，好像不可以。”
我们再次穿层而来，遇见的又是采琉。小少女正一本正经的在谷婆婆的水池里打水漂。小小的石头在水上跳跃在跳跃，荡起好几个水波。
“呦，谁家的小仙子水漂打的不错啊？”一蓝衫少年摇着折扇从树上落下来，真应了男主角出场的各种必备技能。
采琉一记眼风过来，单手按住腰间的短杖，“你是谁？”
子痕继续摇扇子，桃花眼笑得眯起来，一步一摇扇的到她跟前，要挑她下巴，“我……”
正好奇采琉怎么不反击，她就反手拉出短杖，“无礼之徒！”刀尖直抵子痕腹间，子痕提气一收腹，刀尖又远离了几分。采琉后弯避过子痕的扇子，小刀又向前推去。他腾空，“小仙子脾气不小。”说罢转着扇子向前出招，只见采琉腾空又倒转向下，直奔子痕。
两个人一招过来一招又送回去，很是精彩。
“琉儿！”女主一出场就遇见男主和自己妹妹打架，当然要来美女救英雄。“谷婆婆新收的徒弟。”采璃伸手将妹妹拉到身后。子痕眨眨桃花眼，挑着眉笑，“日后都是同门，多多指教。”
“客气，谷婆婆在雪心殿等着呢。”采璃一侧身，一伸手，“请吧。”
采琉依旧面无表情的跟在姐姐身后，寸步不离。
子痕收了扇子攥在手里，“两位想必就是南湖凤族的两位公主吧。果然同外界所传一般。”扭头又看身后的两姐妹。伸手一指采璃，“姐姐很温柔，”再一指采琉，“妹妹很面瘫。”
采璃很是护短的冷了脸撇嘴，“即是来求学的，不若先叫师姐来听听，以后，嗯，多多交流。”
“哦，”子痕很认真的点头，“师姐……”人已摆起阵势，撇起嘴来，“也要当得起。”
此刻，我已隐隐嗅到三角恋的味道，拽着紫衫的袖子，拉低他的位置，“你师兄不会一下子收了两个吧？”
他半天不说话，我就探着头看他，果然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紫衫，额，收了两个也没关系，这在人间的画本里很常见的。”
“哦哈哈哈”
怨愤的回头，上镜上神一脸无辜“哦，你安慰的好特别，哈哈哈。”
“你……”
“哎？输了？”她伸出手来指给我看，“子痕输了。”子痕却是输了，却是输在采琉手下。采璃无奈的立在一边笑。采琉收回短刀默默的牵起姐姐走在前面，幽幽的补了一句，“我赢了你，她是我姐姐，如此就都是你师姐了。今日的打扫就劳烦师弟了。”
“喂！”
“此等狂妄浪荡之人不用姐姐出手。”
“你呀！”
伴随着子痕狂喊的声音，我又开始晕了。
“桑晓？桑晓？”
“啊！”坐起身来又是一阵眩晕，隐约看见紫衫在我之前弯下身来，下一秒已经在他的背上了。“趴着吧。”
应该拒绝的，然而并不想。如同预见子痕的悲剧，我的这段结局在心里已隐约有了轮廓。
“太结实了。”伸手去捶他的背，“锻炼的不错，哈哈”
“哦，卑劣的演技。”
居然忽略了上镜的存在，赶紧转移话题，“主角们呢？”
“在树下。”
子痕正挥舞着扫帚。采璃静静坐在一旁看书。
“快些吧”采琉坐在房顶上催促。
“师姐，你那么快，你来啊？”
“婆婆交给你的。”
“以前不是你们两个轮着做？”
两个人不说话，采璃红了脸，“你哪里这么多废话？”
“哦，不会是一直都是采琉师姐做的吧？你这也太过分了……”
采琉已经飞身下来，短杖直抵他喉咙。“多嘴。”
“哦，”子痕笑了，挑着眉道，“没拔刀，不错不错。”
她缓缓收回短杖，转头跟着姐姐消失掉。
子痕拄着扫帚，皱了皱眉，复而又笑，“有意思。”
这采璃和我认识的采璃委实有些差异，正想着，紫衫拉了拉我扣在他脖子上的手。
上镜的声音传来，“哦，有些累了。”
你累了居然还转的这么欢！这什么时候才能睡啊？“紫衫，你有没有什么催眠的招数让她睡着？”
他为难的摇头，“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快些找到采璃啊？我总觉得，此采璃非彼采璃。”水壶的水喝了大半，“上神，我可受不了这么转了，咱们能不能把故事简略讲讲？”
“哦，我已经调了。”
原来还挺通人情的。
“得瑟，挨罚了吧？切磋自是会点到为止，你非要冲上去护你姐姐，还把人家蛟族的小公主打伤了！”子痕随手拿起本书来翻，半天等不到她回答，只能自己接下去，“采琉，你居然好意思让我叫你师姐？我比你大多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了你的验生石，我还不知道呢！我这个小师姐比我小了三百年！连你姐姐都比我小！”
“排名本就该按照入门顺序，”采琉收拾着书架子上的书，连眼睛也不抬，“更何况你并未胜我。”
子痕依旧一袭蓝衫，眯着桃花眼，斜靠在架子上若有所思。“若我胜了你呢？”
采琉终于肯抬头，却是望着房顶，“怎样？”
“离开南湖和我走吧。”
“换一个。”她伸手一拂，灰尘尽数落到子痕身上。他却不挡，“你要跟着你姐姐到什么时候？”
打扫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停，“我要保护她，一直。”
“她需要你保护吗？谁也不是谁的附属品，为别人活了这么还不够么？就不想为自己活着么？”
她不说话，他也固执的等她解释，谁都没发现最后一排书架后消失的裙角。
我张嘴想提醒，却想起自己说什么他们也都听不到，只长长的叹了口气。“紫衫，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哦，知道却不能改变么？习惯就好了。”上神理了理衣袖，语气淡然。
“上神不如将这结局直接告诉我们罢。”紫衫忽然开口。看来看不下去的不止我一个啊。
“哦，你们不找那个姑娘了？”可不是？紫衫都糊涂了啊！上镜又冲着我眨眼睛，“况且我没有看过这一层。”
连跳页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子痕，我们不一样。”
当年的子痕终究还是个少年，忍到此刻终究还是拂袖走了。出了书阁才传音回来。
“我要下山了，你何时想走，来告知我一声。我是自由惯了的，可在你身边好像也不错。”
传说中的表白？
“桑晓，嘴不要张得那么大。”紫衫手动合上我的下巴。
“哦，果然情为大劫。”
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