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六回 黑吃黑1(1 / 1)
风潇潇一语既出,四座皆惊!墨一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言地承担责任,不禁感激地瞧了他一眼,一棋却暗暗偷笑,看来他倒也有自知之明,关键时刻知道还得拿出他老爹的名头。
那知府不知巫雨秀林的名头,正在诧异,站在他一旁的师爷瞥见急忙俯身对他耳语道:“听说这巫雨秀林的山主可是当今江湖人士中为数不多的世外高人,其产业在大玉国遍布全国,大玉国国主都要敬他三分,就连我中原江西的铁火帮也是他旗下帮派。”知府点了点头,见是跨国的民间组织头头站出来宣称对此事件负责,心想,这事倒是有些棘手了,万一处理不当,就是个外交问题。
那吴知州一直支支吾吾想说什么,知府对风潇潇客气道:“这位风公子,还请先解了吴知州的穴,他既是原告,总得给他个话语权,否则邱老爷便是有理也胜之不武。”
风潇潇心想这知府说得合情合理,而且倒是不笨,知道吴知州是被点了穴,言下之意,也是站在邱老爷这边,袍袖一挥,那吴知州咳了出来,涨红的脸总算是恢复不少,只见他正要再度发难,风潇潇却抢下话头道:“吴知州,你说邱老爷监守自盗,我却要说,这镖,却是你监守自盗!”说话间,突然厉声起来。
“你血口喷人!”吴知州指着他大吼。
“哼!”风潇潇一声冷笑,“你指认邱老爷,无凭无据,我指认你,却是有凭有据!我此番下山,便是来替清流坊作证的!”
“镖是你劫的,定是你们串通一气!”
风潇潇从怀中摸出一张折起的纸来,对着吴知州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那吴知州眼睛一白:“休要废话!你有凭据,拿出来便是!”
“这便是凭据。”风潇潇将纸一把抖开,晃了晃,“这是你的亲笔信,写给当日林中偷袭邱公子之人,告诉他此番官盐中已私藏好了官银,只需他按原计划行事,假意劫了镖去,再杀人灭口,便能污蔑邱府私运官银,引致强盗强抢,而这官银便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他的手里。到时人货两失,死无对证,清流坊便百口莫辩。是也不是!”
“官银!”知府大惊,冲着吴知州一拍惊堂木,“吴知州,为何你派运的官盐中会有官银!”一言矛头直指他而去。
“大人!”邱老爷装作一派慌乱,忙跟上一句补刀,“是清流坊失职!当时查验货物时竟未发现有私藏官银!吴大人,难怪当初你执意不让小儿细细验货,原来……”
“你!你们!”那吴知州明显心虚,一时无从辩解,只喊道,“你这是刻意诬陷!”
知府不好太过偏帮邱老爷,只得又质问地看向他,风潇潇见他片刻犹豫,知道他在思忖如何接话,及时上前一步,走到吴知州面前,将那纸在他面前晃了又晃,道:“吴大人,你可要好好儿认真仔细地瞧一瞧认一认,这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笔!”
那吴知州见那纸在眼前晃着,突然一把抓过,捏成个团就塞进了自己嘴里吃了下去!众人皆是一惊!墨一他们没想到风潇潇竟然会有凭据,而竟如此不小心被那吴知州吃了!正着急之间,忽见风潇潇跳开一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一摸一样的信纸来:“都说了叫你认真仔细地辨认了!刚才那张不过是我誊写的,正本在这儿呢!”
“你!”这吴知州一时情急吃了那信,本是想毁灭证据,现下才反应过来上了他的当,这么一来,便是承认了自己是布局陷害清流坊了,慌乱之下,再想要冲过去拿风潇潇手中正本,却听得知府惊堂木一拍“大胆”,便被护卫们架住了,吴知州脚下一软,跪地求饶道:“大人!卑职冤枉!卑职也是受人所制,并非有意诬陷哪!卑职上有老下有小……”
“住嘴!”知府怒道,“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私运官银!还勾结盗匪,意欲私吞官银诬陷他人并杀人灭口!简直罪大恶极!来呀~”
“大人!大人!”那吴知州跪地几步向前,“如今这官银已被他劫去,卑职若死不认罪,大人又当如何!再者,邱书辰也知晓官银之事!若是卑职罪大恶极,那他也逃不了干系!”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想要拉邱府一起下水。
“清流坊并不知晓官银之事!”风潇潇摇摇头,“当日我在林中,亲眼所见,清流坊发现内有官银,便主动要求报官,如若他们早就知晓,定然不会如此。”
“大人!这只是他一面之词啊!”吴知州还要嘴硬。
“大人!”邱老爷也不甘示弱,“我等确实不知内有官银!我等愿赔偿官盐之损,也愿承担失察之罪,但这偷运官银之事,于我等实是莫须有的罪名啊!”
“啪!”那知府又是一拍,想了想,好么,一团乱了,不过,这吴知州已然当堂认了自己的书信指使,却是再也抵赖不得,当下对风潇潇道,“风公子,请将证物呈上堂前。”风潇潇听知府如是说,深深看了他一眼,看得他有些发毛。风潇潇拒绝护卫来接证据,似乎是怕再有差错,亲自上前,将证据呈到了知府跟前,护卫待要阻拦,知府示意不必,起身伸手亲自拿了过去,展开上下一看,又看了风潇潇一眼,只见风潇潇也正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大人,官盐和官银都是我劫的,大苏洲如想要回,自可派使者前往大玉国与国主商议,国主自会派人来找我巫雨秀林。一事归一事,这吴知州意欲监守自盗刻意诬陷一事,还请大人明断!”
只见那知府脸色铁青。他与邱老爷熟捻,自是知晓这官盐夹带之事,自己又何尝没有做过,但夹带官银却是重罪,邱书辰便是确实睁眼闭眼未曾查验到,但也脱不了干系。可如今证据被邻国人劫了去,要再追究清流坊,却真是无凭无据。如今看来,只有那吴知州自作自受,该他倒霉了。当下与师爷耳语一阵,惊堂木一拍,断道:“清流坊押送官盐不利丢失,限十日内赔偿官府所有损失。官盐失窃一事,牵涉甚广,本官会呈报大理寺再审。吴知州身为朝廷命官,勾结劫匪,监守自盗,当堂认罪,着签字画押,收入监牢,择日发往大理寺发落。押下去!”
墨一他们一听,松了口气,急忙谢大人英明。那吴知州瘫倒在地,那知府只字不提官银之事,清流坊偷盗官银的罪名便也无从下口,只怪自己刚刚一时糊涂坏了大事,便垂头丧气地被护卫拉走了。
“风公子,这信你收好了。”知府将信还给了风潇潇,“今日我只讲官盐失窃,你所说官银之事,他日待大理寺追查到失窃之物,如需再审,还需请风公子再直呈证供于大理寺。退堂!”
风潇潇接过信,藏于袖笼之中。邱老爷不禁一阵狐疑,知府不追究这风无影抢劫官银自是因为他是外国要人一时无法追究,却怎地竟不将这证供留存?转念一想知府后边的话,也有道理,这风无影是他国之人,大理寺要再审此案,首先得追回证物,又牵涉到邻国,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开审,知府老奸巨猾,自然不愿再淌这浑水,如此,倒也是与了清流坊一个方便了。想到这荒唐之事遇到个荒唐的对手荒唐大人荒唐断案荒唐了了,心中一阵好笑,又禁不住一阵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