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 116 章（1 / 1）
殁城城中央，便是殁城城主的府邸。
黑色的建筑群其构造与白冥一族族中建筑相似，都是中高外低，但周围却是错落有致。它没有白冥家雕梁画栋的豪华，更没有白冥家富丽堂皇的奢侈。只在夭和秦誓接近的时候，感到一种莫名的阴森氛围。
眼前建筑皆是黑色，除庭院中一些绿色植物，不见任何花朵。即便一些本该在此时节开花的植物，顶端也不见任何花蕾。
夭脑中散发的第一感觉便是极其严肃，极其冰冷。
白冥家建筑极为豪华，当中也会给人严谨的感觉，却不是如殁城城主府这般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这座府邸太过干净整洁，夭可能会联想到鬼屋。
秦誓和夭隐藏在当中最高一楼侧对的房檐下，房屋外层都漆上了一层黑色涂料，包括栏杆。
夭朝身后望去，发现里面的房间大多也是黑色的布置，伴随了少许的红色或者金色。
等巡逻的除魔师队伍离去，秦誓发现一名青阶除魔师走入城主府正中的最高建筑。
从音城离开，他们一路前往殁城。在殁城潜伏几日，对当地居民了解到一些事情后，秦誓才和夭进入城主府中探察。
从当地居民对殁城城主形容，足以了解到他们对自己城主的敬仰。
秦誓也不触霉头，如果要在外面打听一些他的私事，那些城民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殁城城主的高风亮节深入人心，在殁城城内可谓是万民称颂，只差为他歌功颂德了。不过以殁城民众对殁城城主的描述，也和赞扬一样。
夭和秦誓在那名青阶走进楼内后，一起飞向当中建筑的第三层楼。踩在黑色栏杆上，夭的衣摆被风吹起浅浅波浪，如此正大光明的站着，却无人注目。她看着里面的黑色布帘，除了两名打扫的除魔师，没有其余人。
两人接着一层层跳上去，躲过楼内保卫的除魔师，飞快跳到第六层。
落到第六层后，夭听到声音，和秦誓当即闪身躲到了侧面。
“谁！”
青阶听城主发言，迅速跑到栏杆处，并未发现任何人。他没有感知到外人的气息，“城主，无人。”
殁城城主坐在空旷的楼内，一身漆黑的红边锦袍，外衣随着宽大的黑色长椅直铺到黑色的地毯上。
夭抬头瞅了眼，因布帘刚好挡住视线，只能看到那城主的下巴……
而秦誓那头却看得很清晰，外貌仅有三十几岁，看上去和颜悦色的一人，但那双布满深深寒气的眼中，他却没有看到任何一点温和。在殁城民众口中，殁城城主爱民如子，可看了这双眼睛，秦誓并不认为他如外人说的那般厚德载物。
听到下属说无人，殁城城主站了起来，走到廊上，他过长的拽地外袍有些厚重，而他却脚步轻松的从楼中直走到外廊。
突然，对方朝秦誓望去。
夭拉着秦誓的手，小心的隐藏。这个城主十分厉害，此时她法力受禁，对上此人隐藏在旁也略感吃力。
被发现了？
殁城城主回头，他一手放在栏杆上，望着楼下的黑色建筑群，“加强警戒！”
“是！”后面的青阶垂头恭敬地回复。
夭看向秦誓，确认对方已经感觉到他们，只是不确定他们的存在而已。
此人可能已经到了蓝阶修为，或者蓝阶巅峰……夭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点蓝色灵力，却不真切，所以也不敢肯定。
秦誓已经是青阶，对上蓝阶初级没问题，可若对上蓝阶巅峰，也会费力。在敌人力量不明的情况，直面引起冲突，并不是好事。
西垠和东域的继师都在召集各地的除魔师，准备迎上那几个杀害天师的除魔师，可对方青阶实力在那里，即便他们人数众多，却难以取胜。唯一的办法还是智取……不一定！秦誓看着那城主走进第六层的楼上，脑中闪过另一丝想法，只是没有成形。
潜伏在殁城第二月，夭和秦誓看上去并无进展。期间他们回了一次行都，与洛鹰等人商议，然后再次返回殁城，继续监督殁城城主。
潜伏在殁城的第三月，殁城城主突然召集城民开始了一场“洗脑”大会——在夭的眼里，就是这样的。那些城民非常认同这位城主所说的旧制度的巨大缺陷，由天师统治和选拔的继承人多么不公平，他们这些除魔师受到多么大的压迫……于是，他们居然真的想和这位城主一起征讨东域和西垠？
夭被他们如此“伟大”的想法震惊了，这位城主的强权统治比天师的统治还要不公平吧？？
或许是般随世界优胜劣汰深入人心，但他们也不要这么容易就被殁城城主一句话就洗脑了啊！
然后，因为殁城城主开始往周边的城市进攻，浓遏等人召集除魔师对战青阶判族者的计划暂停。
夭和秦誓，就在殁城见证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征讨行动。然后惊讶的发现，这位城主身边竟然有数十名青阶除魔师。有青阶巅峰，有青阶中级，也有青阶初级，但他们都是青阶没错。
什么时候般随内的青阶除魔师这么广泛？一眨眼就能冒出这么多？
“他十几年前突然成为殁城城主，然后凭自己一人之力，平定殁城，那时就没人怀疑过吗？”乐正唯染不解道。
浓遏解释，“金宁天师曾经查过他的身份，并无问题。”
乐正唯冗沉默一会儿道，“身份是假的。”如果真如调查到的，他仅是东域一个小村庄中走出来的人，最后依靠某大家族成长起来，现在不会有此力量。
“繁若阁发来消息，殁城大军下一步准备攻打听城和从城！”白冥讴环视众人，因为殁城城主突然对东域进宫，除魔师都聚集到音城周围，等待一战。这里的除魔师不会想到，魔族安静下来，除魔师中却出现了内乱。
乐正唯冗和乐正家的人视线对撞，如果听城被攻陷，下一步就是音城了。
发消息的人正是秦誓，他和夭一路跟着殁城军队北上。殁城的青阶除魔师分成两批，一批由青阶巅峰除魔师等众多除魔师高手带领攻打西垠，另一批由殁城城主带领攻打东域。
东域和西垠与魔族战斗这么多年，都没有陷入过如此大的危机中。虽然魔族与除魔师不和，但双方一直势均力敌，相互克制。
“杀杀杀！”
“将士们！在城主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创造一个新的秩序！”
“我们伟大的城主大人在看着我们，战士们！不要后退！有城主在，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几十万人的高呼呐喊，那声音穿云裂石，对夭的耳朵来说，简直是极大的考验，幸而她可以封闭感官。
殁城几乎是全民征战，除了不能上战场的老幼，即便是孩子刚满半岁的女性除魔师都出现在队伍中。
如此全程化的洗脑模式，让夭不得不惊叹该城主的语言魔力。
论长相，殁城城主远远不及秦誓，所以能靠的只有那低沉的声音和强大的实力以及某些行为让他的城民倾倒吧。
不过，要说起这位城主的年纪，夭和秦誓跟踪这么久才无意间得知这位外貌三十多岁的城主已经有一百多岁的年纪了。他看上去似乎有点文质彬彬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那双眼睛流露出的冷光。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如殁城民众描述的那般正义，等他们攻打到了行都，不单繁若阁维系不下去，日后整个除魔师的大族都将毁灭。
殁城军队所过之处，根本不会放任那些占据原本城市的除魔师大族维系下去。因为殁城城主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投降，更不需要他们的主动靠拢，他所拥有的强大实力和青阶队伍，足以碾压众人。
浓遏和白冥讴通过各方力量找到的隐世青阶除魔师都是年纪较大的人物，数量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与殁城出现的几十名青阶高手根本无法比较。
这场战斗，胜利似乎已经倒向殁城。
白冥讴与众人商议后，带领自己的几名除魔师卫队，返回西垠。而浓遏等人与乐正家等家族继续迎战殁城城主亲自带领的队伍。
震天动地的除魔师之战打响时，秦誓和夭却消失在众人眼前。
论私心，繁若阁的产业遍布各大城市，被殁城这么打下去，繁若阁迟早也完了。而比起如此混乱的局面，秦誓更想和夭在安稳的环境下生活。
浓黑的战甲一致向前，殁城气势高涨。
殁城城主骑着黑色骏马，带领除魔师队伍终于攻进了听城。
听城城门已破，殁城的铁器踏着除魔师的鲜血，脸上带着振奋，高高举起武器，就这么大步走进了城内。
百长老伤势未愈，又经历此次大战，脸上更是灰败，“难道我们就只能等着他们攻破凡都，占领东域吗？”
浓遏沉默着，他的脸上还沾染着血迹，不是敌人的血，而是为了救他的除魔师的血液。那血液滚烫，即使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但他依然能感觉到脸上灼伤似的热度。
殁城，让他想到了年幼时亲眼见证魔族残害同村的场面，如此深刻的场景再现，让他麻木的心脏突然泛起了紧缩般的难受感觉。
“魔族！”不知是谁先闻到了魔族浓烈的魔气，猛然的朝着众人高喊起来。
百长老摸着伤口，由浓笑搀扶着，望着天边黑压压一群飞翔的魔族，心情跌入谷底。
“完了，完了。”有人绝望的喊着，殁城除魔师攻陷听城，魔族也来参和一脚，他们这些天师旗下的除魔师还有什么胜算？
大多数人眼中都带着绝望的色彩，但乐正唯冗却向前走了几步。远处飞来的魔族身上，他仿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近了——越来越近——已经接近城门！
后方为众人治疗的灵潮停了下来，仿佛也感觉到什么。
“长姐？”为灵潮传递药品的灵降不知就里的看向灵潮，除了被魔族所伤，被除魔师所伤可以直接用药品解决，这样也可以避免在遇到重伤之人，巫医却用尽灵力的情况。
浓遏望着天空，与周围所有人一样，看清了魔族进攻的对象，眼中都带上了一点希望的色彩。
夭踩着那只双头鹰，望着下面的殁城除魔师，心道要对付数量众多的青阶除魔师，还是需要魔族参与。
秦誓费了些力，才说服谆和魇一联手帮助除魔师。
毕竟东域和西垠被殁城城主毁了，谆日后想找原来的那些除魔师报复，都没了对象。
暂时与东域和西垠合作，谆没有太复杂的原因，就是看殁城城主不顺眼，即便他不认识殁城城主……（看不顺眼的真正原因是——他都没有攻破东域西垠，凭什么殁城城主能攻破！而干掉殁城城主后，就能证明谆自己不是不能攻破东域西垠，而是他不想太容易除掉对手！）
谆：没错，我的想法就是括号里的内容！
不管谆是怎么想的，他能同意一起去干掉殁城城主任何事情都不是问题。
魔族对殁城队伍的进攻，让众多除魔师再次兴起了战斗的热血。敌人有众人青阶高手助阵，在实力悬殊的打击下，他们的士气一直被降。如今看魔族稳稳压制了那批人，让东域的除魔师再次兴起了对胜利的期待！
长久以来，魔族和除魔师都是对手，他们互相视对方为天敌，即便在路上遇见，即便没有发生任何冲突，也会控制不住打开。
但在这一刻，东域的除魔师们，却与魔族联合在一起共同抗击殁城。
这在以前，简直不可想象。
浓遏看着在魔族中间的夭，目光更为复杂。
乐正唯冗弹琴御敌时，对处于魔族中间的夭心中却平静许多。
其余的东域众人，一心对敌，心无旁骛。
自从魔族参与战斗，战场上的形式顷刻转变。
刀光剑影中红色的刺目血液，黑色的冰冷战甲交织成红与黑的残酷炼狱。惊心动魄的生死之间，除魔师协同魔族上演了一出同舟共济的场面。无论是除魔师还是魔族，都不曾想过他们会有合作的可能，但这一战，却被载入史册，让除魔师和魔族的后代们，看到了先祖在冲突中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