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1 / 1）
酒楼正是众人畅饮之地，身在其中才知道里面的热闹景象。
几名小二端着菜从中间陆续穿过，干活麻利的扫地婆婆将客人不小心洒在地上的菜清扫干净，在酒楼窗下坐在椅子上唱着小曲的姑娘目光毫不露怯，趴在窗外的几个小孩静静听着姑娘唱曲，在酒楼中的客人们反而没几个在意姑娘唱曲时发出的声音如何。
酒楼的楼上，二皇子订下的单间内，三个成年男子正喝到兴头上，秦晙脸上染上薄红，兴致一到便开始作起了诗。三皇子秦晧不至于醉了，但大量饮酒免不了增长几分兴奋，而大皇子一直稳如泰山，脸上因着弟弟秦晙的即兴作诗，才少了面具感。
秦？凝听着哥哥们对诗，对于一旁安静吃着菜的夭和秦昰道，“晚上的灯会什么时候开始？”其他几个哥哥现在喝到兴头上，根本无人理会自己。
“还早。”夭瞧了眼外面天色，给秦昰夹了一块带着厚厚一层肉的排骨。
“三哥，你们喝好了吗？我们出去乘船吧！”秦？凝正因为知道今天热闹才硬是求着贵妃让自己出来，难得出宫，若不玩的尽兴，她可不愿回去。
秦晙虽与秦显和秦晧喝的畅快，但一直留意着夭。见夭并无半分不耐才道，“此时去业水上乘船，能看到河岸灯火美景，却是好去处。大哥三弟，我瞧着你们也无事，今夜灯会便一起去玩玩吧。”
秦显和秦晧都已搬出宫，除了上朝之事，并无其他大事可做，秦晙相约自然也都应下了。
“遥遥灯火，昭昭兮……”
秦？凝在河岸边的小贩摊前挑着面具，二皇子和大皇子听着江上歌声到河岸租船。
秦昰拉着夭的手，看着一个画着似猫纹路的面具拿了起来。夭见秦昰喜欢，随手付了钱。
“给。”秦昰将面具覆在夭的面上。
夭伸手摸着面上覆盖的面具，见秦昰没有放手的意思，索性带上。
秦昰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即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夭在众人面前戴着面具，但夭的主动更让他高兴。
“就这个了！”秦？凝看上了一只鬼面具，跟在她身边保护的秦晧从怀里摸出钱便付了。
夭和秦昰站在另一个摊位上，与他们中间相隔了一个普通人，互相之间都没注意太多。
由于周围人太多，突然又钻进来了一批人，摊位前一下子挤入更多的人。
夭牵着秦昰朝河岸退，至于秦？凝和秦晧不知被人群挤入了哪里。
“呀！谁推的我！”秦？凝的尖叫声从不远处的人群中传出。
二皇子租好了船，走到夭身旁问道，“秦？凝那小丫头又跑哪里玩去了？”因为秦？凝起意要去乘船游河，他才去河岸租好了船。
和秦晙一起的大皇子走上前道，“估计又看到哪个好玩的东西忘了时间。”周围有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保护，秦显倒不担心他们的安全。
“呜呜，我的衣服都弄脏了！”秦？凝终于在秦晧的护送下钻出人群，但在外面一看自己粉红色的裙摆上沾上了污泥，立马不快了。
秦晙发现秦？凝，和秦显一起走过去，“凝儿这么漂亮，衣服脏了怕什么？毫不影响我们凝儿的美貌。”
秦？凝一听又高兴起来，作为爱美的一员，她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夸她漂亮。
“船已经租好了，过会儿江上船多，动作不快点可会被挤到江边。”秦晙看着停在一旁的船说道。
“我们快去吧。”秦？凝想去江流中心看看，可不想刚坐上船，江心的船已经占满了位置。
见秦？凝被转走注意，秦晙才走到夭身旁，“这面具可爱极了，不过我更想看你摘下面具的样子。”
夭：“……”专程走过来就想说这句话？
秦昰靠在夭身旁，可惜个子矮被秦晙主动忽略了。他眼神中看不出太多情绪，不过挡在夭面前的动作很明显是不喜欢秦晙靠的太近。
偏偏秦晙不觉有什么，伸手就要牵起夭的另一只手准备将人带上船。
作为牢牢牵着夭右手的秦昰来说，夭的另一只手也属于自己，当看见秦晙的手已经碰上夭的手指，立马如同被激怒的小兽，抬手就朝秦晙打了过去。
秦晙缩手缩的快，没被秦昰碰到，但眼里尽是对无理取闹的弟弟的不满，“秦昰，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能成天靠在夭旁边呢？”
秦昰默默攥着夭的两只手，盯着秦晙不说话。
夭从秦昰爪子里伸出手，拍了拍他，“他喜欢拉着我。”
秦晙无奈的看着牵着秦昰走远的夭，看来要与夭进一步发展，就不能让秦昰在一旁捣乱。
秦？凝在三皇子秦晧的帮助下已经跳上船，大皇子随即也跳了上去。
秦昰从小习武身手不错，无人帮助自己也能轻松上船，而夭和秦晙身手更是不差，同样无需船家帮助。
船夫拿着船桨，看着这些公子小姐上了船，头一回感到无比轻松。他也载过其他的贵公子或者贵小姐，但是每每都会出现娇滴滴的贵小姐需要人出手帮忙，碍于礼节又不让人碰的麻烦事，他在船旁放了踏脚的东西，可偏偏对于那些高贵的小姐们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船夫对于这帮人的态度好极了，这艘船对于他们六个人来说正好，船舱当中放着桌子，船尾是船夫的妻子，她正烧着火炉，将从江中钓上来的鱼烤上。
秦？凝盘腿坐在船上桌前，看上船夫妻子烤的鱼，“船家，你们烤的是什么鱼？”
“从江上钓的业水鱼，可肥美嘞！几位今天来的巧，老船夫我钓的鱼多，等我老婆子烤好了鱼，几位不嫌弃可尝尝鲜。”
“我们来的是时候。”秦？凝看着秦晙道，“二哥不会在想若是有酒在旁就更好了吧。”
秦晙盯着桌上一壶茶道，“下酒菜有了，可惜少了酒。”
船夫对这几位的感官好，听到酒字便道，“我看几位公子小姐面善，我这里有自家酿的酒，几位尝尝吧。”说着放下船桨，便将旁边藏起来的酒摸了出来。
后方烤鱼的老妇人听到船夫的话笑骂道，“我说家里怎么少了壶酒，原来被你盗到这里！”
夭看着这对老夫妻，瞅着旁边的秦昰，将脑中冒出的想法扫除，还是以后再说吧。
秦昰握着夭的手放到自己怀里，坚决隔开了要与夭坐在一起的秦晙。
秦晙低头就能看见摸着夭的手似乎朝自己示威的秦昰，他对于小孩子的独占欲完全不放在眼里。
等船家为他们倒上酒，摆上他们事先买好的点心，船夫的妻子再端来烤鱼，在业水上的游江便开始了。
业水上的数只船上，隐约传来了女子的歌声。
秦显听着声音掀开了船上竹帘，远远瞧见一艘热闹非凡的大船从旁经过。
秦晙租的船是在江上看到合适的便租下，这次游江是秦？凝突然起意，他们难得过如此闲适的平常生活，因而也没让属下特地去找一艘大船来。与对面显得豪华的大船相比，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就略显寒酸了。
在秦显覆上竹帘前，秦？凝瞄到外面那艘船，“船家，你可知对面那艘船是谁家的？”
船夫停下船道，“似乎是官家的公子招待客人，那么大的排场，里面的人身份肯定不低。”
问了等于没问，秦？凝喝着茶，看着江边逐渐燃起的灯火，此时天空微微暗了下来，不过没有沉闷感，这时空气同样很好，坐在船上看着江边一些姑娘放走的纸灯，忽隐忽现的朝江中飘来，不时灭了几盏灯，也别具一番情调。
秦晙闲不住，想着与夭增加接触机会，便开口让众人做起游戏。正好有酒有鱼，赢了吃鱼，输了只能喝酒喝茶看着。
船夫的妻子多年在这江上捕鱼，几十年的做鱼手艺不比大厨差，尽管对于这些皇子公主来说，几条鱼不算什么，游戏的乐趣度更让他们喜欢。
大船上的人从船舱出来，几个人推推搡搡，其中一人道，“去看看结果，你们输了可要认罚！”
其中一姑娘笑道，“林公子去为大家看看结果吧，众人都等着呢！”
秦？凝和自己二哥玩得起兴，突然船家停下了船。
“船家，停一停。”
“几位公子可有事？”
秦晙听着船夫的声音，朝大皇子看去。
秦显微合了眼，外面是哪家的公子，听声音他已经猜到。
秦晧依旧不言不语，想着秦晙玩游戏出的难题。
夭闻着鱼香味，等着赢了比赛把鱼都端走。
偏偏在众人都起兴时，被外面的人缴了兴致。
林公子倒是有礼的说明了原因，因为船上的人设了赌局，问他们船上坐的人是男是女，有多少人，每人都猜了不一样的答案，就等着看看船上结果。
因为林公子没有参与，众人才派了他来亲自数数这船上的人。
林公子一见秦晙探头出来，身形就停止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不知几位架到，小臣……”
“唉！”秦晙摆摆手，“不知者不罪，你且说说你坐的那艘船上都是些什么人。”
“对对，说说看。”秦？凝也探了出来，“我一直好奇对面那船上是谁。”
林公子万万没想到，几位身份尊贵的人竟然会做这样毫不起眼的船□□在江上，谁让他倒霉撞见了，“回殿下，是丞相家的公子小姐还有……”
得，都是些官家的少爷小姐。
知道他们的赌约，二皇子也不难为林公子，“你回去告诉他们，船上六人，四男两女。”
“谢过殿下。”林公子小心的拜了拜，恭敬退走。
秦？凝看着旁边那艘明亮的大船，“他们那边好热闹。”
秦晙倒上酒，“热闹也别去参和。”大臣的儿女在同一艘船上出现等同于相亲，他们去能凑什么热闹？
这几年因为庆国迅速发展，厄因人与庆国的交往也越加密切，庆国的老观念虽在逐渐改变，但根深蒂固的思想没那么容易放下。
夭为秦昰赢得一条烤鱼，为秦昰挑了刺，两人正在吃鱼，外面有一女声出现，拦了船夫的路。
“我不信，一条船哪来的那么多人，最多也就三四人在里面！”那声音随之降到船夫的船头上。
姑娘跳上船头，稳了身形朝船舱钻了进来。
外面看着船舱被遮挡，显得不是很大，可里面坐着六人却仍有剩余的空间。
“二，二皇子殿下。”姑娘一见二皇子坐在面前，便难为情的红了脸，难怪林公子回去时是那样的表情……她还以为有什么隐瞒，才特地跑来看看。
“你不是丞相家的小姐吗？”秦？凝在一次宫宴中见过她，因为她表演的剑舞，对其印象深刻。
“公主有礼，是我唐突了各位殿下。”她抬抬眼朝二皇子看去，这次冒冒失失冲进来，不知会给二皇子留下什么坏印象，如果真是，她今夜恐无法安眠了。
在这位丞相家小姐与秦？凝对话时，夭已经喂秦昰吃完一整条鱼。她看着盘中剩余的几条鱼道，“你们还吃吗？”她尝着味道不错，如果他们不要，她和秦昰全吃了。
游戏屡次被打断，也进行不下去了。秦晙端起盛鱼的盘子放在夭面前，“你喜欢就都吃了吧。”
丞相家小姐看着秦晙的动作，面色微变。二皇子殿下如此温柔一面，却是对着另一个女子。她微微抬头看着戴着面具不知相貌如何的夭，心中留了意。
不管众人心底如何心思，一心要把秦晙隔开的秦昰在秦晙放下鱼后，立马翻脸不认人，他挺起小胸脯，将秦晙挡在身后，学着夭的动作挑起鱼刺，准备喂她吃鱼。
原本是自己亲近夭的机会，生生又被秦昰打断，二皇子忍了忍，终于才没将碍事的秦昰丢江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