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1 / 1)
流镶城最大的酒楼,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不断。一名相貌普通的旅人抱着一只白色小猫出没,也未引起多大的注意。
众人眼皮底下大摇大摆走出酒楼的秦释扫过一群穿着短裙的姑娘,心下思虑,不像是来自炎国的普通女子。
这些炎国女子的服侍皆以短裙和皮革长靴为主,仿佛不怕冷一般,露出古铜色的大腿和手臂,这种炎国常见服侍在庆国这个时代的本土可以说根本不会有女子敢以这样打扮出门。
猫妖看着那些女子身上挂着的炎国特有的饰品在起胸前晃来晃去,眼睛跟着晃了几下。以前和秦释前世在一起,也知道一些武学上的事情。这些女子训练有素,不会只是炎国普通的姑娘。
秦释与那些女子错身而过,往前走向对面的客栈。就在他们走进客栈大门,对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炎国女子说着听不懂的话,不过以猫妖的能力明白其说的意思,尽管它并不会说炎国语言。
而秦释长年与炎国作战,懂一些炎国语,一听她们的话,便知是倒霉撞上酒鬼了。
秦释没有多留,抱着猫妖上了他们订下的上房。
除了秦释心腹,并没有外人知道他来了与炎国一线之隔的流镶城。如果走到流镶城高处,往西边看去,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这样近的距离,导致庆国和炎国人多有机会交流,而炎国的人更容易进入庆国。
从西边刮来的风,带着草土的清新味道,在客栈中打开窗户便能闻到。
从窗户往东看去,一群卖皮革的炎国小贩正与庆国的卖家商讨价钱,而街角还有不少炎国的普通名众过来购买生活物品。
庆国对于和炎国的普通交往不太限制,不过在流镶城的城门出仍然设了炎国人进入的数量限制,这也是防止炎国不怀好意的人进入流镶城捣乱,每天仅放那么几十个炎国人进入流镶城,且在太阳落山之前炎国人必须离开。从炎国与庆国第一次打仗后,这样的限制条件便一直执行到现在。
“掌柜的!来间上房!”大吼声从楼下传入楼上。
秦释侧身走到房门前打开门,一粗狂男子正从楼道中走出。
男子看着秦释的眼睛,朝着身后的小二道,“行了,你下去吧。”见小二走了,他才对秦释道,“可是那边来的大人?”
秦释点点头,“进来说。”
粗狂男子作为秦释手下大将一员,看似鲁莽,其心思却是细腻不已,派他来与秦释接应,再好不过。
男子证实秦释身份后,将炎国可能在近日出兵的情况告知秦释。他们还说不准炎国会从哪里动手,但以他们掌握的证据来看,炎国与庆国短暂的和平马上会结束。
秦释留在幕后指挥,暂时不准备上战场。在没有确切的把握前,他将身份隐瞒到底。
男子与秦释商议后,不敢多留,与秦释留了下次联络的方法,立即离去。
猫妖坐在窗前,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几个炎国女子在与酒鬼纠缠一会儿后,声音静了下来。猫妖听到炎国女子称之为主人的人将她们带走。
看不到前面的人,猫妖只能从声音判断他们已经离开了。
秦释在猫妖听声时,走到它旁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指从它肚皮下穿过,便将突然变成人形的夭抱了起来,“听什么入神了?”
夭转头看着秦释,“那几个炎国女子很古怪。”
“她们应该是炎国皇室训练的人。”以前几场战役,秦释与炎国皇室的人交过手,他们身边训练的人有男有女,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
秦释望着窗外一点点暗下来的天色,“入夜,我要出去一趟。”
“我陪你去。”夭正想找点事做。
秦释看着夭,缓缓道,“好。”
入夜后,两人从窗户离开客栈。由秦释带领朝庆国边界飞奔而去。秦释是武将,身手不必多言,在战场上也是以一敌百的人。他和夭正大光明的从流镶城一直往西出去,未曾惊动任何一人。
“是白天那群女子。”夭在夜色下依然能看清那些女子的面容,“她们中间围着的人是谁?”
“炎国皇室的人。”秦释仔细辨认着,因为夜已黑,他并不能清楚看到对方的样子。不过从身形和装扮大致能猜出。
“要跟上去吗?”夭和秦释出了流镶城就见到炎国的人,怎么能不好奇。
“走。”秦释低声道。
炎国皇室的人出现在流镶城周边,并且还是趁夜赶回去……
秦释脑中闪过一丝什么,几乎就要猜到。
茫茫的草原并不好藏身,秦释不敢靠的太近,而夭能接近对方,但也不想丢下秦释。
凡人的限制很大,不同于她这样的妖,要对凡人隐藏,必定能藏的无影无踪。
周围已经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虫鸣声。
夭踏下的脚步可以做到无声,可秦释即便从小练武,没有做过追踪,要跟踪前面的炎国皇室,又要顾忌被那群身怀武力的炎国女子,动作稍显顾虑一些。
炎国的人没有让他们追踪太久,他们很快与一群人汇合。那群人显得很谨慎,在女子中间护送的那名炎国皇室骑马奔向前方时,仍旧守在原地戒严。
秦释没能在靠近,夭看着他遗憾的眼神低声道,“我有办法接近他们……”
几匹马在黑夜中来回踏步,戒严的人确定周围没人后,骑上马打算返回。
而秦释此时已经跟着夭到了他们前方,并且顺利找到那个炎国皇室的人。
“炎国居然在这里扎营。”秦释充满了意外,不仅是他,庆国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炎国有这样一个地方。这样规模极大的军营,绝不是一两天可以建成的。
夭和秦释蹲在草丛中,这里树木稀少,不过草长的旺盛,蹲下来更容易隐藏。
炎国这片土地,秦释并不太清楚,不过在庆国人的印象里,炎国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如何会知道炎国会有这样极易藏军的地形。
秦释不打算走,既然知道炎国影藏军队的地方,不打听点消息回去,这趟算是白来了。
夭跟着秦释留了一夜,没有天道出现,她要打探炎国消息,自然手到擒来。
但是,令他们意外的结果是,炎国竟然打算攻打流镶城。
总所周知,流镶城易守难攻,而且驻扎了庆国大量地军队,炎国怎么会想到攻打哪儿?
几天后,炎国出兵流镶城,夭终于知道原因了。
炎国内部瞒得极死,在内部交流也没有提到他们掌握的那条暗线——庆国军队中有他们的人,而且已经成为军营大将。
就是这名大将暗地里帮助炎国,让炎国成功进入流镶城。
从炎国军营回来已经有几天了,秦释没想到他们还是错算了一步。
不过……这并不是没有挽留的机会。
“将军!”粗狂的男子站在秦释面前,一脸羞愧。
“这事不怪你。”秦释想到炎国那片驻扎地,“传令下去……”流镶城,他必定会夺回来。
就在炎国军队如火如荼的攻入庆国土地时,秦释带领一部分军队朝炎国进军。
秦释没有理会庆国被攻占的城池,带领军队就朝炎国踏进。炎国军队大量出兵,在炎国本土并没有留下多少人马。
秦释和炎国比的就是时间,在炎国攻占庆国的土地前,他会打下炎国更多的土地。
攻下一两座城池,却失去炎国大半的水土,对炎国来说实在不划算。而且秦释攻下炎国那部分土地,正好切断炎国的军需来源,让炎国军队渐失士气……
而秦释此举,确实大胆,稍有不慎,丢失的不仅是庆国的流镶城。但有夭帮助,他对炎国军队的具体数量已经了如指掌,否则也不会如此笃定的进攻炎国土地。
“渔潘!!你这个混蛋!”
“啊………”
“我要回家!”
夭陪着秦释驻守在他们攻打下的炎国草原上,忽听到远处声音一愣。仪凉凉怎么会在这里?皇城可是隔了这边老远……
仪凉凉摸着自己花了的脸,悲苦的看着天空,“是我太天真了。”什么穿越者金手指,什么命定姻缘,不过是渔潘想利用自己达到目的罢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竟然会有鲛人存在,她以为那只是传说中的事情……没想到渔潘还是条活了好几百年的鲛人,因为被所爱的女鲛人背叛,向女鲛人与人类后代复仇——这有她什么事?
她一个穿越者,即便知道庆国未来的历史,也料不到庆国皇家居然是混血:“为什么是我!!”
夭不打算理仪凉凉,但不代表仪凉凉不会主动发现他们。
自从庆国与炎国开战,夭为了方便帮助秦释,加之突然感应不到天道存在,没有被限制住,便一直是人形示人。而秦释带着夭一女子出现在军营,对于军营中大多数誓王脑残粉的士兵也造不成问题。秦释有夭作陪,又在炎国的战事中屡屡打赢,心情一好,在闲暇时便带着夭出来散步。
而撞见他们的仪凉凉躲过追杀后被逼入草原,如今又渴又饿,对于来自新时代的她,可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当她看见秦释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难道死前才会出现自己最想见的人吗?”她当初若是没有受渔潘蒙骗,也不至于如此……说不定她现在都与战神在一起了。
渔潘自作孽,死不足惜,她呢?就该倒霉成为那个炎国公主的靶子吗?
“战神王爷!”也不管是不是真实的,仪凉凉跌跌撞撞就朝秦释跑去,“我好想你啊!”
攻下炎国大半土地后换了真容的秦释与夭手拉手走到河边,气氛正浓,感情正好,莫名其妙被一个形似疯子的女人冲出来打断。他立即带着夭躲开,只见一个灰扑扑状的物体冲入了河流……
仪凉凉在河流喝了几大口水,终于解了渴。会游泳的她对于不太湍急的河流完全不放眼里,只是一天没吃东西,手软脚软,免不了在河流载几个跟头。
“咕噜咕噜……”
夭看着在河流翻腾的仪凉凉:“……”
秦释看着在河流冲刷干净的仪凉凉:“……”原来真的是个人。
仪凉凉好不容易抓到河岸的草爬了起来,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不过这次不会认为秦释是幻觉了,“王爷,我是凉凉啊!”
管你是谁……
夭站在秦释面前,挡住仪凉凉深情款款的眼神。
仪凉凉终于注意到夭的存在,看着和夭贴身站着的秦释,又看着夭,以一副被背叛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你们——”
秦释的手掌还包裹着夭的爪子——现在应该称为手了,两人宛如一对璧人,站在一起和谐又美好,也难怪会刺激仪凉凉。
知道皇帝风流不可靠,皇帝后宫虽然其她女人都是正常人,不会使什么阴谋轨迹,可问题是有一个炎国公主在,她就不敢多享受一天皇宫的荣华富贵。对秦释抱着唯一的希望,却见到他和别的女子这般亲密,仪凉凉突然觉得——心口好痛。
上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穿越究竟是为什么?!
而另一边,夭就感到奇怪了,为什么天道还没有将仪凉凉送回去?既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怎么在这个时空久留?
秦释看着仪凉凉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揽着夭的腰身就往回走。
“站住!”仪凉凉猛地从草地跳了起来,“我知道炎国后面的部署!”
秦释一顿,揽着夭头也不回的走了。
仪凉凉:“我真的知道……相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