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1）
入冬了，长久心病影响，体质不断下降的灵母终是去了。
灵州衡在灵母面前做的是面面俱到，将灵家所有权力都揽到了身上。而灵替识呢，一心学医学毒学武，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明知灵州衡在架空自己的权力，依然不作声。
猫妖心知灵替识不在意这些虚的，也没有管这些事情。对于它这样修仙的猫来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作用不大。而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是让灵替识努力提升自己，其余影响他的，会让他分心的事情，暂时也管不住。
灵州衡因为来自未来社会，父母都在经商，自己虽辍学，也学了不少经营之道。穿越后，有后世的经验和一些技术，将灵家打理的蒸蒸日上。灵替识虽然没有实权，灵州衡对待他的面子工夫仍旧做的极好，从不少灵替识的吃喝用度。
因为双亲相继去世，灵州衡赶考的事情一拖再拖，终于才等来了时机。
这一年，他进入王城赶考。
那一年，他发现那本写明了作者的诗词歌赋。
灵州衡起初十分焦虑，他担心又出现一个穿越者与自己争夺这个世界穿越者的唯一性。但随后几年，他从十四岁变成二十岁，也不见出现什么特殊的人，慢慢安心下来，但这不是永远放心。
如果真的又出现一名穿越者，他可能无法忍受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剥夺他资源的存在。
李州衡的资源来自他原来世界掌握的知识，但因自身早早辍学，他知道的知识并不算多。原本打算用那些他知道的文章，让自己一举拿下状元。出现那本诗词歌赋后，他谨慎的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他知道的文章，可能那名未知的穿越者也知道，如果撞在一起，日后他即便成了状元，这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你在吗？”灵替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抱希望的问了声。那个声音，从他十四岁陪伴到二十岁，却不曾见它现身。
“在。”猫妖难得的回应了灵替识。
灵替识笑了，“我今日便会离开，你……你可否陪我？”为灵父守孝三年后，照顾灵母一些时日，灵母仍支撑不住撒手人寰，他又为灵母守孝三年。算算这些时间，在他被认回灵家后，他在灵家如今也待了五六年了。
为灵母守孝期满了后，他便想离开了。毒医已经将自身所学传授给他，留下几本书便不见踪影，在灵家，除去表面与他和睦，眼中处处都是刁难的灵州衡，他在这里，并没有得到太多家的概念。
他向来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即便在灵母心病无治期间陪着灵母，母子俩的话也不多。每每说不到一两句，双双都是沉默以对。不是灵母看着他那张脸怀念过去，便是他为灵母诊脉。说起来，倒是灵州衡更懂得哄灵母开心。
而让他在守孝完后，灵州衡处处暗里刁难之中，仍旧选择留下的便是那个声音的出现。
他一直想找机会与它交流，却总唤不出它。
如今总算在灵州衡离开后下定决心也离开的灵替识，对它的出现并不抱太大希望。
良久的沉默过后，猫妖才道，“好。”
灵替识会心一笑，“那我们走吧。”他看不见它，但他知道它就在自己身边。
猫妖动了动，跳到灵替识的肩膀上。它可以影藏自身的重量，但对猫妖极为敏感的灵替识潜意识朝肩膀上看了一眼。
猫妖一抖，几乎要以为他看得见自己。
灵替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着猫妖的那边肩膀下意识的抬高。
他的行李并不多，灵州衡接替灵家后，虽没有缺他用度，却也没有留给他一丝一毫的贵重物品。除了他偶尔出去行医，收到过一些特别感激的富商送来的金银，他自身没有多少财产。
一个小小的包袱在身，事先与灵州衡说好的灵替识，只与自己身边已经外嫁出去的丫鬟和留在身边没几年的小厮道了别。
“公子，公子，您带我一起走吧。”小厮旺盛哭着道，“小的是您买回来的，您不带走我，小的在这里也待不下去。”
“我说过，你可以回家。”灵替识外出积累行医经验的时候，半道遇上被卖的旺盛遭到亲戚打骂，想到曾经的自己，才出手买下他，但在一开始也告知旺盛，他随时可离开。
“公子，您知道小的没有地方可去，小的那叔叔婶婶，都打算把小的卖出去了，小的还回去做什么？”旺盛抹了抹鼻涕。
猫妖看着旺盛，如果旺盛留下，灵州衡确实也不会照顾灵替识买来的小厮。
“罢，你随我离开。”灵替识显然也认清了灵州衡的本质，对于旺盛，也只有一起带走了。
灵替识走的时候，十分的寒酸。除了他身边嫁出去的丫鬟回来送行，其余人都没有多管这位在灵家如同隐形的二公子。
灵家上上下下，除了灵替识之前的丫鬟和现在的小厮，其余都是灵州衡的人。灵替识与他们并无深交，自然也不指望他们能来送行。
但是旺盛不乐意了，“公子，你要走，大公子什么表示都没有。”
灵替识扫了一眼旺盛，旺盛闭嘴了。
即便在旺盛眼里，灵替识也是灵家公子，不该什么都没有，但在灵替识心中，已能学到医术，他便满足。
当然了，旺盛对李州衡的不认同，猫妖表示点头。
灵替识在灵州衡打算去王城前，就已经和他讲明他要离开灵家游历，以后除了扫墓可能都不会回来。灵州衡至少也给灵替识准备匹马吧？马车什么的，以灵州衡对灵替识的表面工夫，猫妖也不指望了，但在这个时代，凡是哪家公子，又有灵家如此财力，去远行，准备匹马对灵家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用得着如此冷淡的对待灵替识吗？
怎么说灵替识才是灵家真正的主子啊！
想想灵州衡入王城时给自己准备的豪华大马车，在看看灵替识带着小厮走出城。这前后的对比，不得不突出了灵替识走时的冷清和寒酸。难怪旺盛都不服了。
“公子，您走前应该到账房那里支些银两。怎么说您也是灵家二少，取些银两买匹马代行不为过吧？”旺盛揉了揉走的酸痛的脚，顺带给他买头驴子也行啊。大公子去王城前，他身边的仆人可都做的是马车啊！
以灵替识的武力，走这么远的路不算什么，“你若是闲累，我可以就近找个地方安顿你。”
“别，公子，小的只是随便说说。”旺盛假笑道，“公子，前面有个茶馆，您进去坐坐，也解解渴。”
“是你渴了吧。”灵替识笑道，“去吧。”
旺盛脸上的笑意立马真诚起来，“好叻！公子，小的扶您过去。”
茶馆的小二为灵替识添了茶水和一叠酥饼一叠绿豆糕，旺盛仍是规矩的站在一旁，直到灵替识让他坐下吃些酥饼解饿，他才眉开眼笑的坐在灵替识旁边，直夸公子如何如何好。
“架！架！！架——”
旺盛见一对骑兵跑过去，问小二道，“这些官兵去做什么，这么赶？”
小二傻乎乎的笑笑，“这里经常有官兵路过，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旺盛见灵替识的茶杯空了，比小二更殷勤的为灵替识添茶，“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东仁城。”灵替识结了账，带着旺盛继续赶路。
幸而在天黑前，走到了附近的小镇，找到一家小客栈暂时住下。
旺盛将灵替识的小包袱在房间放好，不时朝楼下瞅几眼，“公子，你说这家店不会是黑店吧？”他听人说过不少江湖故事，最怕遇上黑店，然后又是什么用迷香迷晕，杀人夺财的。
灵替识翻开毒医送给他的医书和手札，“别乱猜了，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公子！小的睡不着。”旺盛缩在另一方的床上，看着对面坐在床上看书的灵替识，公子怎么就这么大胆呢？一点都不担心遇上黑店吗？
灵替识没有理会，继续钻研医书。
旺盛继续唠唠叨叨，“公子，这家店的掌柜，一看就十分精明，长得又贼眉鼠眼，肯定不是好人。你看我们进来时，他殷勤的那个样子，就像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肥羊。公子，小的不是怕什么，就是担心那掌柜不怀好意。我们离开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大公子一走，就没人理会我们。现在我们没个依靠，如果遇上坏人了，谁来帮我们呀？公子，你看到那掌柜看你的眼神没有，小的瞧着怎么像是冒着绿光似的，很像，很像……像什么来着？哦，对了，狼！像看见肥羊的恶狼。啧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我们可得当心了巴拉巴拉……”
旺盛说了一大通废话，猫妖终于忍无可忍，“够了！”
旺盛一抖，“公子，你听到什么声没有？”
灵替识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不注意根本无法看出他在笑，他似乎明白猫妖说‘够了’的意思，是听烦了旺盛的唠叨吗？
没错，猫妖就是听烦了，即便它不需要休息，它也不想听到旺盛没完没了，重复几遍的唠叨同一件事情。这一唠叨，竟然就是一个多时辰！灵替识是怎么看得进去书的？
灵替识合了书，“休息吧。”
灯灭了后，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
旺盛有些害怕的缩了缩，瞪着眼睛看着另一面的大床，模糊中似能看到影子，“公子，您睡了没有？”刚刚公子都没回答，难道是没听到那声音？
“嗯。”灵替识模糊不清的嗯了声，逐渐进入睡眠状态。
旺盛咽了咽口水，听着窗外的风声，更加不敢将头伸出被窝。
猫妖看着旺盛害怕的样子，笑了笑跳到房间对面的小床上，用爪子扯了扯旺盛的枕头。
“呀！”旺盛吓得跳了起来，又一头缩进被窝里，“谁？公子！公子！是你吗？”
此时灵替识已经入睡，猫妖跳回到他身边，睡在他头的旁边。
旺盛不敢睡，轻轻喊了几声，发现无人回应，更是不敢动了，他缩在被窝里，却又在没一会儿工夫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