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战俘营遇(1 / 1)
所不惜。可是后来见你果真痊愈而归……”
话到此不由长叹一声:“贪念作祟,竟也舍不得这身浮华之光。”
恬甜就噗哧一笑:“大人别这么认真啊,能都抓住当然不能傻乎乎的放手啊。”
说完就坐到他怀中,将他的头抱到自己心口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道:“边疆征战很幸苦吧,那些荣耀名利都是一刀一剑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啊,牺牲了多少将士的性命,经历了多少别人不敢想象的艰难险阻,才换来国家的和平盛世啊。别人眼里大将军多么威风,家世显赫名利双收。可我自从跟着你以后,才知道,亲爱的你多幸苦有多劳累啊。除了在京城的日子稍微有些闲暇,隔不了多久就得到些环境恶劣的边境出征。所以这些都不是浮华,是你应该得到的。”
将军将头靠在她柔软的怀里,吻她的衣裳,突也顿生倦怠无力依靠之感。他也需要这样一个心口,可以在他疲累之后供他歇息供他依赖之地,可以无偿理解包容接纳他的——一个平凡女人的怀抱,却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归宿。
“无论我做出何事,今后如何遭遇,”他离头望她,“无论荣辱富贵,可否永在我身后?不离不弃?”
恬甜低头吻吻他唇:“我一直在你身后啊。不离不弃,在你那时对我说的时候,也成为我对你的誓言,亲爱的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
将军又是轻轻叹息,将头靠回,闭目而言:“那便好了,哪怕今后我冒天下之大不讳,遭人唾骂千夫所指,哪怕遗臭万年,有小妹于吾身后,一切足矣……”
说完就抱恬甜于床,再度与之躺下。
“小睡片刻,”他阖眼道,“待会儿还有要事去一下……等我回来。”
陈年旧事
恬甜不敢相信若是两军交战,将军会忙成什么样子。
目前只不过是在备战阶段,将军也难得回来陪她多时,往往进来问候她一会儿,就得去处理事务,更多时候他偶尔路过帐篷,总会掀起帐门往里瞅一眼,继而就匆匆而行。夜里时常他什么时候回来入睡,晨间又什么时候离开,恬甜都有些模糊。
好几次她在营里闲逛,却看见将军其实就在主帐之内安排事宜,见到她也只是多看她两眼,恬甜隐约觉得大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悄悄进行着。虽然说军机大密不能随意让外人得知,可想当初她初识他时,也被他扣在主帐内看着他忙,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一日将军路过她所在的帐篷,掀帘时正对上恬甜目光,便多说一句话:“我且出营有些要事,好好呆在营内。”
待将军走了不多时,查将士却突然来找她。
“小姐可有什么闺中密友?”
恬甜不太明白这没由来的询问,查将士就解释道:“营外有一女子求救,本请求面见大人,听闻大人不在,就说是小姐的旧相识。”
“叫什么名字?”恬甜问
“据说是玲儿。”
恬甜听这话,忙叫查将士带人进来。
不一会儿,玲儿竟然是被人抬着进来,恬甜一看,她满身是血,似乎受有重伤。
“玲儿你怎么了!”恬甜惊道
“恬甜……”玲儿忙想起身,并从袖中摸出一根小纸棍,“这个必亲手交给大公子。”
恬甜忙命大夫前来看玲儿的伤势,诊断后被告知全是刀剑所伤,包扎后便开了些药,说也无致命之伤,若药生效便可捡命。
恬甜见玲儿虚弱,要她好好休息,玲儿却拉着恬甜的手道:“是无痕杀我!”
“小璨?怎么可能?”
玲儿苦笑:“恬甜你莫因他曾对你倾心,就以为他是善良之辈。你可知他当年在弑案府,可是杀人不眨眼。”
“为什么要杀你啊?”恬甜心疼的看着玲儿,“闇墨音为什么不救你?”
玲儿闭上眼,似无奈:“他不救我,我哪里还逃得到这里。无痕本是多疑之人,下手前并未预兆,却一心想取我性命,少主三次暗中发暗器挡下那剑,但也不敢直面与他抗衡。不过……我们缘分已尽。”
她说着便从怀中吃力取出一条精美长链,那形状与墨音的兵器之链有些相似,不过小巧了许多。把这链子递到恬甜手中:“若是将来大公子有机会与少主单打独斗,请他务必先将此物归还少主。”
恬甜说:“你亲手给不行吗?”
玲儿摇头:“我累了,要睡一会儿。”
将军回来,恬甜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还把那小纸棍和链子一并交给他。将军却叫恬甜把链子揣好以后还给玲儿,只是展开那纸棍,神色愈加凝重。
恬甜忍不住想八卦一下,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将军沉思片刻,绕开这疑问,抱她而问:“那日所言属实?”
恬甜没被绕开,不满道:“什么都不告诉我,反倒问我问题。我连玲儿都不如吧。”
将军答:“知道越少,便越安全。政事不想让你也牵扯进来。”
恬甜叉腰,气道:“那就全都不属实,你爱干嘛干嘛去,以后别说我是你什么背后的女人。“
将军见她赌气样,却轻笑起来,把她抱得更紧:“你说你连玲儿也不如,怎么没见过我抱她?”
恬甜打他:“油嘴滑舌的家伙。”说完又牵着他的发尾低头道:“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了,可是亲爱的压力别太大了。”
过了有几日,玲儿稍稍恢复一些,便对恬甜说,现皇子与少主都带兵在晏山带驻扎,那日她奉将军之令去查些事情。没料刚把事儿查到,命就险些丢了。不过究竟是查什么事儿,玲儿也三缄其口。
恬甜忍不住想问问她离去后皇子的情况。玲儿说:“能怎么样?我知道是他放你们走的,但他不也杀了老夫人吗?后来女帝得知大怒,一是怒少主未先告知她,对大公子下死手;二是气皇子放虎归山。我也惨被怀疑,要知道那日少主并未发急信叫我入宫送药,一切不过是大公子事先安排而已。”
“无痕因为这事情杀你?”恬甜问,说到这些事,她竟然也无法再叫他小璨
玲儿说:“大概吧,从那之后他便留心观察我。我想少主也知道我并非简单,所以就算无痕真要杀我,也保不住我。”
恬甜黯然:“真想小璨快点恢复记忆,把什么事儿都搞清楚,别再帮着敌人了。”
玲儿有些愁心的看着她,半响才言:“恢复记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想一女二嫁?”
恬甜一卡。
玲儿又道:“你是真不了解二公子啊,二公子小时候,看起来文弱温和,谦让有礼。可是一旦遇上什么自己喜欢,那是全然变另外个人。你知他为何也是一人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交际?”
恬甜摇头。
“那我给你讲个以往的故事。”玲儿又说道,“我记得那时候二公子也不大,就十岁左右。一次老爷设宴宴请各方达官贵人,大家都携带家属前来,小孩子们便玩成一块儿。其中有个小孩儿脖上带个小金人儿,看着可巧可乖了。二公子盯着那个金人儿看了许久,便说要那孩子卖给他。那孩子当然不肯,说是自己娘亲送的生辰礼,多少钱也不给。二公子见说不通,竟然就硬抢。那孩子被吓得大哭,老爷和客人们都来看是什么回事。待弄清楚事情后正要斥责二公子,大公子竟然在一旁发话,说亲眼见那孩子本答应卖给二弟,突然反悔才遭二弟明抢。这事儿自然不了了之,二公子也未受责罚。那时我便知道大公子虽然面上严厉,但对弟弟实在是过于偏袒,总有一天会把他宠成个不省事的公子哥儿。后来他沉迷于古玩,也是看上什么就六亲不认,他价钱出得高,自己家世又显赫有权,谁人也不敢跟他争。若那宝物是别家的,哪怕是别人的传家镇宅之宝,也要仗着权势强买过来。这样得罪的人不少,惹出的乱子也不少,但京城说到是青家公子,谁人敢怒敢言?”
恬甜听后却叹道:“玲儿你对小璨有偏见吧?其实我觉得他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毕竟大人什么都给他包办了,身边又没什么亲人和真心朋友,才会不懂这些事儿。要说心肠,我真觉得他不坏。就是他失忆了,也算不上什么残暴的人。”
玲儿也承认:“我确实从小就不怎么喜欢他。他也是遇见你以后才稍稍讨喜一些,以前平日都扳着个脸,唯独看见些喜欢的文物才露出个笑。那脸色不见得比大公子差到哪儿去,而且一不顺心就乱扣下人的饷银。他眼里银子不是银子,可对我们下人来说不同啊。”
说道这里玲儿又是一笑,掩嘴道:“那时候京城里都说,青家这两个公子都是极品夫婿,且不说人才样貌身家才华,光是那两幅冷脸,就能冻死全京城的黄花闺女。若是哪家媒人拿得下来这两人中的任一人,都可挂天下第一媒人招牌于世间。只可惜大公子光纳妾不娶妻,二公子连女人都不看一眼。”
恬甜见玲儿说到往事那心情十分的好,转眼想到现如今的局势,好端端一个家支离破碎,好端端一个国危机四伏,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祸害。
“为什么卿国要骗小璨是他们的皇子呢?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阴谋呢?”她苦着个脸说道
玲儿又沉默,片刻才说:“这里面的缘由我也不太清楚,上一代有许多纠葛牵扯到如今。这国家原本就暗藏危机,二十年来边疆一直不平,各地藩王也几度带兵叛变。大公子年仅七岁就常跟着老舅爷出征,为这国这君忠心效力,想老爷也一心要将他培养成材。旁人都道青将军尊为战神天下无敌,谁人知这背后的辛酸?这也是我不喜欢二公子的缘由,单单在家坐享其成,还总是一副苦大仇深强为说愁的模样。”
恬甜为骅骄辩解道:“小璨其实也想为国出力的,只是大人总是太保护他了,什么都不让他做。如果他也可以出征什么的,就不会这么空虚寂寞了。”
玲儿憋嘴道:“恬甜你这么维护二公子,要是大公子听见了,指不定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恬甜说:“大人才不会这么小气,我说的都是实话。以前小璨也给我说,如果大哥要他出征,他一定全力以赴。要不是为了大人的军事,也不至于上了闇墨音的当。”
“现在呢?“玲儿反问,“现在他可是全力以赴了吧,青家养他二十年,白花花送给敌国当叛徒。”
恬甜不服的悻悻道:“他也是中计失忆,要是恢复过来的话……”
“别说什么恢复的话,”玲儿不耐烦打断她,“你我不妨打个赌,看他若是恢复记忆,还会不会如从前那样听大公子的话。”
……
这个赌恬甜是不敢打的。
就算小璨恢复记忆,以他的个性和对她的执着,也保不齐要和将军大人反目成仇。除非……“我出家好了!”恬甜扯头发。
“谁要出家?”这话从帐篷外传来
恬甜和玲儿同时吓一大跳,却见将军从外面进来。
玲儿见了想下床下跪,将军忙把她拦住:“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只是这么些个月幸苦你了,不知如何感谢。”
玲儿说:“大公子不必言谢,一切本该玲儿所为。如往后有用得上玲儿的地方,还请大公子抬举。”
将军竟然笑道:“对我说话何须如此客气,现就是闇墨音亲自给我要人,我也断然不会让你去送死。你且就好生休养,我已为你买得良田屋宅,另有一些钱财,以备你将来嫁人之嫁妆。”
转身又对恬甜道:“我将离军营而去晋州数日,你暂且与玲儿一同回隼州府,也有个伴相随。”
说完便亲自护送二人回府,临走前叮嘱二人要注意安全,又派多名高手从旁跟随,这才离去。
恬甜有玲儿作伴,顿时觉得这隼州多了许多乐趣。玲儿知道许多将军小时候的私密丑事儿,譬如孩提时偷偷将煤炭扔在鸡汤里;还譬如说将白墙灰调成水,骗别人那是羊奶,逼人家喝;又譬如有次挖蚯蚓,活生生把整个花园翻个遍,且双手都给挖肿化脓包扎了个把月;有一次房门坏了,他偏不通知工匠来修,要玲儿去给他偷锤子等工具自己修。于是第二天,他手上就缠满绷带;更有甚时,将自己娘的画偷出来,要用笔墨彩水“给娘换件衣服”,结果可想而知,老爷竟然将他撵出府,活活让他在外面讨了五天的饭;谁知恩准他回来没几天,他又不知从而找来把锄头在大殿墙角挖蜈蚣,没半天功夫就把大墙挖垮……府内下人多有些院落小户,不论丫鬟佣仆,常常瞥见其身影,就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