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困兽犹斗(1 / 1)
着就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这是我吗?”她的声音里透着惊喜
将军点头:“去年夏时,每每从朝中归来,见街中面人儿,便想做一只与你相似的赠予你。没想捱到今春,这念想才了结。”
去年夏时,那时她第二次归青府之后……恬甜不由想起第一次将军抢骅骄之前送她面人儿的情形,倒莫名的红了脸。
路过苟普茶楼之时,恬甜问将军要进去不?将军答,为何要进去讨骂?
恬甜大笑:“哈,瞬息万变的大人!我记得那次在屋顶你还说你不在乎呢?”
将军斜看恬甜:“被小人背后议论诽谤怎可不在乎?我焉是圣贤?只是面对心仪之淑女,岂可做出小肚鸡肠之言行?”
“哈哈哈狡猾的坏人!”恬甜笑得要岔气,“原来说到底你一直在装着骗我?”
将军浅笑:“被骗还如此开心,那我岂能不继续骗下去?”
“你骗啊骗啊,再骗着试试看啊。”恬甜野蛮揪将军的手臂,片刻又有些担忧怀疑的看着他,“你不会真一直是在骗我的吧?”
“是骗,一直是。”出乎意料,将军异常坦率
“啊!”恬甜心情瞬间跌到万丈深渊,不可置信的呆在原地
将军面色先前还有些温和,此刻却重复冷峻严肃之象,冰寒视她,语调生硬:
“骗一生可否?”
此话一完,瞬时扭头转向一边,就差没弃人而逃。
恬甜刹那间反应过来,顺手从一旁小摊上抄了个鸡毛掸子,劈头盖脑给他打下去。
“果然是骗!你这大骗子!……我打死你这骗人的坏蛋!还敢骗本小妹!我打死你……叫你骗!我叫你骗!”
将军急忙抓住掸子,抓得一天的鸡毛飞舞,且正色道:“小妹不可如此暴躁,一掸鸡毛,关系卖主一家生计,怎可胡闹?”
恬甜夺掸子,边夺边骂,又好气又好笑:“你还装!我真挺佩服你,一样都是妈生的,怎么就天生戴个面具,把你那些恶趣味都给藏得密不透风的了?”
这一笑骂间,闹市之中早有围观人群,大多市井匹夫皆是指着看热闹,有一汉子忍不住起哄道:“这位小姐需收着些悍劲,看这公子如此虚怕你,今后怎敢取你进门?”
众人皆是哄笑起来,笑得恬甜又囧又恼,禁不住又打将军,将军只顾躲闪,还不忘对那汉子谢道:“多谢仁兄出言相助,你且看看我这未过门的媳妇何等彪悍?打得小生还不得手。”
恬甜正气得跺脚:“二十好几的人还给我自称小生装嫩……”突然人群中有些妇人指着他们二人耻笑:“你看这是哪家的小姐,没规没矩,败坏门风,定是没人敢要了?”
“这公子也不是好人,一看就是青楼常客,这女人指不定是窑姐儿。哪家正经人家女子会和男人当街打情骂俏?”
“绸朝的民风就是被这些无耻之人败坏!”
……
恬甜正觉得这呱噪的议论群声很耳熟,将军却突然一把揽过她,大胆抱于怀,对那些多嘴之人冷言傲视道:“我只管与我娘子快活即可,哪里会管它什么哪朝的道德民风?!”
恬甜随即一笑,甜蜜回抱:“对,我只和我亲爱的在一起就好了。哈哈什么都不管了!”
故人之约
五彩螺钿铜镜。
恬甜在一家古玩店内,拿着那镜子前后翻看。
……骅骄喜欢镶嵌螺钿的饰物。他卧房的大床,就由黑檀木镶白纹螺钿白梅怒放图而成,看上去给人以震撼庄严的美感。
不由又有些伤感,不知现在他虽贵为皇子,但是否安全无恙,又何时可恢复记忆?
将军顺手从旁拿起一个小匣,自言自语道:“七年前……我初次独自带兵平西北境屏王叛乱,路遇霞烟镇,便见一五彩螺钿匣,知是前朝之宝物,心中有些喜欢,便买下托人捎回家送与二弟。”
恬甜扭头看着将军,知他也是触景生情,将军却接着言道:“一年后我平叛暴乱归来,却见他满屋都是螺钿百宝镶嵌之物,至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无论何种宝物古玩必要揽为己有……想来,是我害他。”
恬甜心中有些酸楚,想到将军与骅骄也曾是兄弟情深,如今却……
却,也不敢多问,只能悄悄把泪咽了下去。
一同出来,春日里晴空万里,似要扫去人心中的郁结之气。
将军仰天虚目而望:“听闻二弟心中也有喜爱之人,也为他高兴。期望他可从那陈旧之物中脱身……不料人啊,总是以己为大。”
说罢又低头对恬甜正经而言道:“所以莫要因为我对你如何好便心存感激有所背负。你要知我只是为自己而为,非为你。他日若有何变故,你也只需为自己而行事。”
恬甜挽着他的手臂依住他,答:“我也是为我自己而爱着大人的,所以也不能要求大人如何对待我。大人不要因为小璨以前如何而总想着要对我好就行了。”
将军不由捏住她的下巴,微笑道:“旁人觉你是愚笨女子,万事不通。不过偏你这愚钝之心,可猜透我心中想法行事缘由。只此一点就让我着迷。”
这次回去,过了有几天日子。将军回府,却四处寻不到恬甜。待见到她时,只见她一脸一手都是褐色的小点子,心下大惊,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正欲喝问大祸临头的下人们,恬甜忙拦住他,傻笑道:“没什么,不关他们的事。呵呵,我想亲爱的总是很幸苦的工作什么,就想自己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没想到我对这儿的清油属性不太熟悉,所以炸了锅,呵呵……”
说完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脸:“亲爱的不会因为我变丑了就嫌弃我吧?”
将军便抱她坐下:“不会,原本你也不算漂亮。”
恬甜默,这……算是安慰吗?
去看那一桌子的菜,乱七八糟毫无卖相。将军便拿筷子,指一团黑不黑黄不黄的东西问是什么?恬甜答:“亲爱的是蛋糕,我以前家务活动课学习过,呵呵今天第一次尝试。”
将军便挑了一小块递口中……
……咬到一团还未和散的盐碱。
再去夹那炒青菜……生清油。
番茄炒蛋……里面还有碎蛋壳。
凉拌鸡块……居然还带血。
恬甜很紧张。
看着将军面无表情的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一口一口的吃着,没一会儿基本尝了个遍,就小心问道:“如何?”
将军看她,不答话。
恬甜就没底气了:“那个……其实我不熟悉这家里的大厨房,什么都和我们那儿的不一样,而且我又很紧张,所以搞得乱七八糟的……以前给小璨做饭,也常常不是忘放盐就是放过糖什么的。”
将军这下回话:“很好,还不错。”
恬甜喜:“真的?”
将军点头:“我以前错低估了你。现如今看来出征也可带上你同行。”
“真的?!”恬甜大喜
将军又点头:“你可作为奸细派往敌方。”
“啊?”恬甜又迷糊了,不知道将军在说些什么
将军就解释说:“你去敌方大厨之中做菜,敌军食用,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一命呜呼,我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取胜?”
“啊!”恬甜大拳挥下,“你这坏蛋!”
完了又大嚎:“呜呜真那么难吃吗?”
将军便将她一搂:“难吃不假,不过小妹做菜,我岂有不爱之理?”
电……闪了闪,不过最终没雷鸣,恬甜(想):果然啊,我已经开始麻木了。
将军却拍手,命人送一宝匣进来,叫恬甜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只极为普通的木制手镯,只是上面饰些奇怪花纹。取出,为恬甜带上,颇有些沉重。
“此物乃家母相传,紫藿之木所制,为小妹二十一生之礼。“
“大人知道我今天生日吗?”恬甜很是意外
将军便笑道:“今日你总算叫我一声大人,一口一句什么亲爱的,莫是做错什么事情,就是有大事相告。你生日我自然知道,只是这紫藿手镯。你必要随身携带。”
恬甜羞愧:“本来想做个生日蛋糕的,但是……”
将军却当众吻她打断。
“已足够矣。”
恬甜脸上的伤还没全好,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
按绸朝民俗,女子嫁前,不论有无娘家,都应在别处住上些许天,方由夫家派人迎亲。将军便把城西的别院打理出来,要将恬甜挪过去。
那日清晨,将军未去朝中,待到恬甜醒来,便如当日救她之时那般,为她穿衣,更是带她到铜镜之前,要亲手为她梳头。
恬甜怕将军不会梳女人的头,要知道平日他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徒。可将军却叫她放心,一手抚过她的长发,就执起檀木梳,一丝一缕为她绾起来。云鬓重叠犹如青山峦峰,珠钗点点,宝珍相饰,竟然是时下最为流行的小姐少女之髻鬓式。
恬甜很好奇:“大人你怎么知道这头式这样梳啊。”要知道我学了好久才会的。
“雕虫小技,看眼就会。”将军说
恬甜却逮住把柄,大叫起来:“哈,这说明你在别的女人房间里看过人家早上梳头。什么时间地点坦白交代清楚。”
将军梳着最后一丝发尾,自若而答:“以往常藏于别人床中学习,因知有朝一日要终生为我小妹梳头,故不得不出此下策,牺牲色相,细心专研。”
恬甜抖……“明明到处寻花问柳,还找个这么冠冕堂皇好听的理由。”
将军却俯下身子,将恬甜转过来,仔细看她的发式,摆出难得一见的无辜之相:“我若不是为学这些个发髻的绾式,怎可去低声下气寻那些女人。现小妹若是将我与其他女人捆绑,也断然不会有何妄想。”
“骗人!”恬甜不信
将军承认:“妄想是有的,不过只对小妹,无视他人……”
还未等恬甜雷过,突然就将其抱过,好生对着那脸蛋上亲吻一番,似爱不释手而言:“我见那大街之上,无人梳这头有我小妹如此令人喜爱。”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古烂理千百年不变……哪怕这西施就是只青蛙公主!
待到大批兵马严密护行而往,恬甜刚在那别致小院里安顿下来,正欣赏花园美景,突然墙头一个黑影闪过,眼神还没恢复过来,就见将军已经立于跟前。
恬甜揉眼:“不是说过几天迎亲,这几天不能见面吗。”
将军习惯性抱她起来:“那些个护卫着实脓包,我一路尾随再到入院,竟然无人察觉,想来你一人在此还是不太安全。我且隐蔽着搬过来陪你几日。”
恬甜笑嘻嘻:“你挺想我吧?没关系没关系,以后一辈子有你烦的。”
将军说:“他人烦我断头,你烦我乐意。”
这样的情话一天也说不完,恬甜雷点是越来越高,倒是觉得这些话听着心里非常舒畅。长时间抱在一起难免会反复亲昵动手动脚,晚间将军便说今夜不离去。恬甜想再过几天就结婚,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脸红应允下来。
摆上夜宵小菜,便坐一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无比甜蜜黏稠。
待到要吹烛入帐,突然听得外面有人声近,继而叩门请安道:“斗胆请问小姐,将军大人在否?”
恬甜正要回答,见将军摆手,便说:“不在,什么事啊?”
门外的之人便答道:“我有急事相告将军大人,若是大人来小姐处,还请转告两国联姻之事有变。恐不多时宫中也会托人来请。”
将军听闻立即起身,匆匆吻过恬甜就开门出去。
这一去就是第二天傍晚才归来,入房便将恬甜抱起,且亲个千百遍便才住手。
恬甜多少也有些担心,便问昨晚上怎么回事。将军问她道:“你此次愿否与我随军远征?”
恬甜叫:“又要远征?去哪儿啊?不结婚了吗?”
将军说:“婚事只有暂且拖一拖。你可知前些日子四公主远嫁卿国?”
恬甜点头,沙珠前些日子为政治联姻出嫁,举国可是隆重欢送。恬甜知她必定不想远嫁他夷,私下一定落了不少眼泪,可想到她去了卿国就是和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