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斯莱特林在五六月份时，也清醒了几回，而等到他觉得伤势完全康复的时候，已经在另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了——
他睁着有点迷茫的双眼，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过来，拉紧的窗帘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块舒适的阴凉，让他仍然有一点困意。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萨拉查判断，不是在霍格沃茨的任一处，而这触目可及的红色告诉他，这属于一位格兰芬多，在邓布利多的家里面吗？萨拉查这么下了推断。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萨拉查抬起头，醒来后能够马上看到戈德里克，让他有些喜悦。
而格兰芬多在看到那抹笑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脚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感觉还好吗？萨拉查？”
不过萨拉查却没有很快的回答，而是有些诡异的陷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在格兰芬多又一次的问话时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对话上。
“嗯，我觉得应当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不过萨拉查刚刚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竟然忽略了我的话？”
格兰芬多似是调皮的眨眨眼，在得到了最重要的肯定答复后，他便状似无意的问道。其实心里却在暗暗好奇。
“唔，没什么，对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就算要放假，呆在霍格沃茨也会是个更好的选择吧。”萨拉查不予回答，反倒问起了另一件事来岔开话题。
他总不能说在刚才他隐约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同以往，似乎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格兰芬多发生了一些改变，而他却不能判断这种改变的好坏，但他也许要搞清楚改变的原因，总觉得那是很重要的事情。
而萨拉查的这些心思格兰芬多又怎么会知道呢，毕竟只是短短的一个动作与一句问话，却能洞察到那么多，如果这个人不是非常了解你，怎么会察觉到这么多呢？
“啊，这个嘛，是在放假之后接到阿不思的邀约，并且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山谷，所以比较好奇。萨拉查你该不会怪我在没有经你的允许，就私自把你带到这里了吧。”格兰芬多挑了挑眉，开玩笑道。
斯莱特林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难道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怪罪你的吗？”
格兰芬多垂下眼笑了，但他很快从那种暗喜的心情中挣脱出来。
这样下去有些不妙，格兰芬多告诫自己，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发觉原来一个人的心情是可以因为另一个人不经意的话语就随之变化的，难道是因为之前没有过多在意的原因吗？所以现在在知道了感情之后，竟会敏感之斯？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用以往的神情调笑道：“那我可就放心啦，对了，萨拉查，既然你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那你下学期是不是也要和我一起回到霍格沃茨了？”他将话题转开，想要避免过多的玩笑带来不合时宜的心情变化，而谈论正事有助于放松。
“唔，还没有想好，毕竟……”萨拉查将快要说出口的话语暂且咽下，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和里德尔谈的怎么样？有没有套出什么？”
“诶，怎么突然想到这儿了？”格兰芬多有些疑惑话题跳跃之大，不过他知道萨拉查素来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他也不继续追问，而是回答道：“关于这个我得承认他真不愧是斯莱特林的后裔，真是很有当年你们家那些老狐狸的风范，就是可惜，这个魂片还太小了，很显然，经验还不够呢。”
格兰芬多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听阿不思说伏地魔早期的做法，我还觉得颇有可圈可点之处，不过后来……难道分割灵魂真的会让人变得疯狂？”
斯莱特林却给了他不一样的答复：“未必，也许是本来就藏着疯狂，自己不加以约束，其他人也没办法制约的时候，被放大了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灵魂领域这是个禁区，敢于踏入的人可谓寥寥无几，仅凭我们目前接触的这一个例子，就这样轻率的下了结论有些不妥。”
格兰芬多想了想，回答：“这样说也不错。对了，问倒是问出来了，他比较喜欢七这个数字，所以说制作七个魂器的可能性最大。不过，这个毕竟是第一个嘛，所以说后面的魂器都不太清楚，可真是可惜。”
“现在我们可就只有这一个魂器，你可不要把他给折腾没了。”萨拉查嘱咐。
“怎么可能，萨拉查你要对我有点信心嘛。”格兰芬多故意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干呢，相信我，这真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萨拉查对此不置可否，像他们这种之前日日在阴谋诡计中摸爬滚打的人，说什么都没有干，就能让这个年代有赫赫威名的黑魔王老实交代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谁会相信。
不过这种事也不需要放在明面上说，毕竟格兰芬多的分寸，他再清楚不过，只是因为遇到的关于灵魂的实验太少，而眼下正有一个绝佳素材，他也有点不自觉的像罗伊娜一样手痒了，在这一点上即使是钻研白魔法的格兰芬多想必也和他相同。
别跟他说这是斯莱特林的后裔，用来实验太过不近人情，事实上，他真是觉得这个所谓的后裔太丢人了。看看后面都做了什么蠢事，当真是符合了那句话“有一种落差是，你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也辜负了所受的苦难”。
空有野心就利用掌握的力量乱来的家伙，他可不想承认这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就算力量足够俯视一切，也不能这样滥用吧，哪怕在千年前，纵然是他，被称为黑巫师界无冕之王的人，有的时候还不是要顺着某些规则来，有权利却不好好使用，犯了众怒，哼，真是活该现在落到这种境地。再没有找到主魂之前，这些魂器就先吃点苦，就算是，最后清算的利息了吧。
萨拉查将跑的有点远的思维拉回来，随口问道：“嗯，我知道。你前面怎么突然问起来我回霍格沃茨的事情了？”
格兰芬多本来在为萨拉查肯定的回答而感到高兴的时候，却又听到后面一句话，疑惑地眨眨眼：“难道萨拉查你不打算回去吗？”
萨拉查揉了揉额头，觉得是不是因为睡了太久，所以变得思维迟钝了，频频跑偏不说，还发散的厉害。“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样以创始人的身份回到霍格沃茨？”
“嗯？啊？萨拉查你难道不这样想吗？不过萨拉查你想用什么身份回到霍格沃茨我都……。”格兰芬多对萨拉查口中暗含的意思觉得有些沮丧，但还是迅速整理做出了回答。
“我想用什么身份？”萨拉查思考了一下，“为什么我第一个念头不是和你一样用创始人的身份？我……刚才为什么会浮现这个念头……“萨拉查对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有些头痛，他从不会忽略那些细微的想法，尤其是这次的想法很特殊，这更说明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而这个想法他隐隐觉得会影响今后。
所以他决定反向推一遍，既是回答格兰芬多的问话，也是想要试试能不能找到刚才闪现的想法：“假如我以创始人的身份回到霍格沃茨，那么，外界的为何不和你一起出现，或者两位创始人不在一个时间段出现，是不是有一天罗伊娜和赫尔加也会过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定不会少。”
又由浅及深的接着说：“再或者，如果我用真正的身份出现的话，根据里德尔所带领的那段岁月，所以外面斯莱特林的态度一定相当微妙，而且，对于这个时局来说，未免不恰当，也许我会变成浮木，到那时，就算不想理，但也会被拖下水……”
他继续整理自己的想法，不对，不是这些所谓的理由，这完全构不成他不想以创始人的身份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原因，事实上，上面所想的他完全可以解决，应该有更深层次的缘由，是什么？他刚才闪现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念头究竟是什么？
斯莱特林考虑了很长时间，他的脑中预想了多种原因，却一一推翻，不是这些，他抿了抿唇。
而这让格兰芬多有些误会，他们两个难得的，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于是他打断了萨拉查的推断说：“真是的，萨拉查你总是想太多了。”
他看着斯莱特林因被打断思考而略显暴躁的眼睛，认真的说：“这是千年前，萨拉查，纵然我们今后要生活在这里，但是，萨拉查，这不是我们的时代，我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你可以做真正的自己，就算一辈子呆在城堡里，我知道这显得懦弱，但我想表达的是，现在你无须顾虑他人的想法。”
他停了停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萨拉查你有些追求完美，所以什么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而千年前不管是斯莱特林的繁盛，还是霍格沃茨的建立，你都做的很好，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压力，所以你不必对自己太严苛，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就算……呃，你不想用创始人的身份回去”
格兰芬多耸了耸肩，他对萨拉查的这个想法还是感到不解，但这不妨碍他表示支持，尽管内心还是有些不情愿。
“虽然我也认同你对于汤姆后来的放纵一说，但是，萨拉查，现在是在千年后，我们的创始人的身份已经足够重，适当的放松是允许的不是吗？就像我们来到这儿的契机一样，我们之所以当时离开霍格沃茨，不就是因为要缓解一下被压迫的神经吗，尽管出乎意料的来到了千年前，但，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更长的假期。而不是给自己乱背上一些不属于我们的责任，毕竟，现在的斯莱特林不是以前的斯莱特林，千年前我们的未来是现在，但千年后的未来却不属于我们，而是如今还在上学的小巫师的，不是吗？”
萨拉查有些忡怔的听着眼前人的长篇大论，不禁垂眼微笑起来，每次都是这样呢，在他感到迷茫，在多个分岔路口不知该走向何方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帮他照亮每个路口，让他能够看到哪一条路的荆棘最少，选出最合适的那条。
他承认他的思虑向来过多，但是恰好有那么一个人，他理解你在想些什么，他更能给你最恰当的意见，他确实应当庆幸，他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虽然，这次他们两个的中心错的有些多，不过，萨拉查失笑，但格兰芬多的话却还是给了他思绪，让他有些意识到自己忽略的东西，不过还差点。却，也就差点。
当格兰芬多停下话语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眼前的人陷入思考中，长长的睫毛正微微颤着，就像停在花瓣上迟迟未动的蝴蝶的翅膀，美好的让人心痒，而那勾起的嘴角，更让他有一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他有些痴的望着，却猛然与那人抬起的眼对视，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喉咙，继续说：“所以，萨拉查，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萨拉查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在沉浸在对方的关怀时，却被发现，特别是在抬起眼时却看到了说话人的目光，不过，他难以理解那目光所包含着的，只觉得不似往常，且让他不敢对视。真是奇怪。
“我都听到了，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我觉得……”萨拉查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把他刚才突然转进脑中的一个想法说出来：“去体验一下学生的感觉吧。”
他觉得这个想法与前面滑过的思绪有什么关联，但这句话所造成的杀伤力却让格兰芬多险些有一种眼前的人被施了夺魂咒的错觉。
“呃，萨拉查，你不在考虑一下？那个，学生的身份…就算是你不想用创始人的名头，但也可以成为老师啊……或者……呃，你是被我念得头晕了吗？怎么，怎么……呃……”格兰芬多磕磕巴巴的说完了他的想法。
他其实是希望眼前的人可以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身份出场的，因为，那样的话……
他想让别人看到萨拉查并不是像历史写的那样几乎失去了人性，他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凶残，他想为萨拉查洗清因为千年前的误会，他更想向别人展示，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关系是多么密切，他想让自家学院和萨拉查的学院和他们一样和谐相处……
可是，这些必须建立在萨拉查是以创始人的身份回到霍格沃茨。
虽然萨拉查上来就否决了他的提议，但他后来的讲话尽管是在表达支持萨拉查的想法，却更多的确实是在劝解啊，怎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这样？格兰芬多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萨拉查想了又想，终于在格兰芬多快等不及时，做出了答复：“唔，本来是有点想说着玩玩的，不过，我忽然觉得这似乎对我想的有帮助。”
他堵住了格兰芬多将要冲出口的话语，一边叙述自己想到的，一边又让思维延伸：“首先，你也说了，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现在的未来是要交给学生们的，那我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千年后的学生，如果以创始人回到霍格沃茨来看，恐怕每个学院都会诚惶诚恐的吧，噢，或许除了你的学院？”
萨拉查歪着头，想，不对，这一条不是必须的理由，还差一点。不过创始人所带来的距离，这一点，好像有些接近了。
所以他又接着说：“第二，既然戈德里克你都说了可以把现在乃至日后当做长的假期，那么不管是回到霍格沃茨用什么样的身份去教书，对我来说，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那就不像是度假了，所以在现在没有危机感的千年前，我也想要很少的改变呢”
萨拉查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噢，改变，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也许……改变并不是指他们，还指千年后的巫师界对他们的态度。
不过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接着说：“第三，相信不光是我，戈德里克你也同样对千年后的魔法着迷，那么，去听别人的讲课也是难得的体验的呢。”
这一点相想倒是有趣，可也不是非常重要的原因，毕竟他们的自学能力可是很强的，还有什么？萨拉查思考，还有什么！
于是他接着罗列理由：“第四，这个有些要紧，我相信你和我在了解了千年后的现状都忍不住想要改变，以前我们的学院纵然有些小打小闹，但并没有上升的很严重，但现在，就是我没有亲眼看到两个学院的关系究竟有多么糟糕，但只凭了解到的里德尔做了什么事情，就足以让我清楚学院之间的水深火热，毕竟孩子从小生活的环境，足以让他们从小树立那些对立的观念，而我之所以选择学生这个身份，是认为学生与学生之间的矛盾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而创始人之间的关系就算在密切，但在他们看来，没有办法证明对方学院的友好……”
对，就是这样，分散着的思维终于在一点连接，像是蜘蛛网一样，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最重要的点，最初的在刚才说起不能以里德尔的事情觉得信息太少，由这个想到的……忽略了的事情！
萨拉查的语气变得略微急促起来，“戈德里克，你不觉得我们看到的太少了吗？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大多是从书籍，邓布利多所说，你上课时看到的，在霍格沃茨感受到的。但是，这些只是表象不是吗？我们创始人的身份，足以让别人与我们形成隔阂，而让我们并不能很全面的了解这个时代。”
他觉得自己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说，我前面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用真实身份回到霍格沃茨的最大原因就是，信息太少，掌握的太少，我不能和以前一样思考或者沉思一阵便能得出准确结论，反而因为消息的限制，让我在迷宫里转不出去，找不到解开问题的钥匙。那么，我们现在又和那些刚刚进入巫师界的小巫师们有什么区别呢？同样的对现在的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唯一优胜的不过是这个身份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被否认的力量。”
萨拉查终于停止了叙述，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多的解释了，他知道有些地方，正如他被迷惑了视线一样，格兰芬多也一定觉得有些事情的发展有时会失去控制。他本来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但在逐步的叙述中，他终于明白了，他想这一点，才是他冒出去体验一下所谓的学校生活的最为重要的原因。
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的心再怎么样也不会贴近这个年代，可如果确定了在这个时代生存，首先的就是要了解这个时代，那么，学生生涯真是再好不过的途径不是吗？
格兰芬多也在思考，事实上，他在刚才越听下去脸色就越凝重，他突然就明白了萨拉查没有说出口的话——
正如他们那个时候的真实是掩盖在重重迷雾之后的，千年后的真实也许也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样，阿不思或许对他没有任何隐瞒，但是，他也会忽略一些事情，一些在别人看来是常识的事情，他们却一无所知。
毕竟，他们缺席的是千年的演变，而千年的时光也足够让巫师界变得在他们看来面目全非，现在的巫师界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巫师界了。他们如果以以前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世界，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感到自不量力。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不是在吃了亏之后才认识到这一点，而是在此之前，就意识到了。一叶障目，不过如此。
看着格兰芬多愈加沉重的脸色，萨拉查不禁想让他放松一下，他知道此刻的格兰芬多已经意识到他的未尽之语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时间也有很多，虽然似乎猛的增加了压迫感，但是，他们可是来放假的不是吗，未来也掌握在现在的学生手里，他们也就是需要了解一下现在情形，然后帮助他们在未来面临选择时做出正确的判断罢了。
而这个心情却让有些话脱口而出：“最后一条原因嘛，我也很想知道做你的学生的感觉呢。”
这句话在格兰芬多的耳中听到简直如同调戏——为此，有人红了耳朵也算是不奇怪的一件事，不是吗？
尽管这场谈话是他们罕见的判断相悖的情况，但最终的最终，他们还是如以往一样达成了一致。
不过萨拉查在这场谈话后，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为什么他觉得来到了千年后只是养伤沉睡了几个月，竟然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如果说在以前有人告诉他会说出那种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事实上，今天他说了什么？！什么做戈德里克的学生的感觉……
这让萨拉查的脸逐渐泛红，梅林，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他倒是真的希望可以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而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以后格兰芬多一定会揪住这句话不放的！
所以说他似乎找到另一条当学生的好处了，那就是可以和格兰芬多保持一段距离！
不过，这只是萨拉查个人所想的罢了，等他到了学校才会发现，预想的其实会被统统打乱。而罪魁祸首，莫过于那个不想和他保持距离的格兰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