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四十八章:迁怒于人(1 / 1)
“大人,你不能杀我!大人,我对大人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呀,大人你不能杀我。”
裂缝越扩越大,拾夜想要向一边翻滚逃离,却发现怎么样也都动不了,他的四肢完全被控制住了。
拾夜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意识从最开始的侥幸到现在的绝望,弥天漫地,他那么爱的人,此刻就要杀了他,以这种残忍的,足以让他永世不能复生的形式。拾夜开始冷笑,声音极尽尖锐与绝望,“哈哈哈哈哈哈——南舜他到底凭什么?不过是一个为了利益出卖自己族人的狗,有什么值得大人对他好的?”一股强大的波动再次震荡胸口,拾夜的五官因为冲击也开始流血。但拾夜却没有理会,近乎癫狂的开始哀求:“只有我才是真正爱大人的,大人有多么痛苦也只有我能看到,大人,你看看我吧大人,求求你看看我吧.......”
轰隆的巨响,地面的裂缝开始慢慢回拢愈合,最后完整无缺的竟然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周遭又开始静的没有声音,一如拾夜刚刚进来时的模样一般,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还是风平浪静的表面,唯有地上几摊血迹和已经被撞碎了的石柱才能证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拾夜渐渐地停止了哭泣,用惊恐中带着骐骥的眼神望着星宿。
眼前的星宿有着文弱而苍白的面孔,眉眼中透着柔和与疏离,让人看不到他的一丝情绪,却对他又有着一种莫名的惧怕。他的身子不算强壮,但却蕴含着无数人所不知道的力量,他是现在整个妖界里唯一能与妖帝抗衡的人,他出身于吾期神殿,据说当时他的全身上下都是血。他一直是那么的神秘与高贵,遥远的不可触及,而这就是他一直盲目的爱着的那个人,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而此时这个他深爱着的男人终于从平静中脱离,缓缓的抬起了他高贵的头颅,他的眼布满了通红的血丝,眼里有着嗜血的癫狂,这一直是他发病的前兆。
拾夜挪了挪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他咬着牙忍着剧痛,努力的告诉自己,没事的,都已经那么多次了,他没有杀自己,这次一定也一样。
他努力的在心底重复,他并不是真的想杀自己,他只是,只是病了。
一丝温和如泉水般透明的气息轻轻飘来,围绕在他的身边。拾夜的眼里开始重新燃起一丝光亮,他看着渐渐愈合的伤口,剧痛丝毫感觉不到了,气息也越来越平稳,身体却突然飘了起来,转瞬间已经到了星宿的身前。
“大人....”拾夜抖了抖唇。
“嘘——别说话。”星宿温柔的说,然后一把抱起了拾夜。“取悦我。”
“什么?”拾夜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我说取悦我。”
拾夜在星宿的怀里仰望着他,弯曲的长睫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漂亮,明亮的瞳仁中映着一个清晰的倒影,是拾夜自己的,拾夜欣慰的微微一笑,然后缓慢的吻上男人的嘴角。
“大人,你是我的。”
星宿轻蔑的一笑,没有回答,却重重的回吻,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烈的优昙花的香气,在一瞬间将□□推至了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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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后院地势偏高,其至高点有一座凉亭,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导致这里有些落魄,但是丝毫不影响它观赏的风韵。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芙蕖?”应子嫣的声音异常的轻快。
漫山遍野都是皑皑的白雪,像是给山体笼罩上了一层白色的神秘纱衣。空气并没有想像中的雪后的清新,正相反的是呕人的血腥气,刺鼻难闻,与这样美丽的场景竟没有丝毫相搭。“那里是什么地方?”芙蕖指着不远处凹陷的裂缝问道。
应子嫣回答:“哦,那里就是千足蝗王的巢穴,听说很厉害呢,也正因此爷爷明知道青宁的诅咒就埋在那里,这么多年却也一直不敢动手。哎——想想就比较可惜,这里以前可是非常美丽的,什么样美丽的稀奇的昆虫都有,山清水秀,现在却弄成这样,百草凋零。”
芙蕖依然没有表情,巴掌大的小脸彰显着不同往日的安静,“青宁吗?就是那个一直被妖族追杀的女人吗?”那个师叔听后面色都变了的女人。
应子嫣的漂亮的眼睛眨呀眨,透着极致的纯真,像是来了兴趣一般,凑上来悄悄的问:“是吧,可能也不完全是。听说这个事与上古神物盘古石有莫大的关系。”
芙蕖投去疑问的目光,应子嫣面色充满忧愁,“你有所不知,最近总是不知多少的人在觊觎这件宝贝,为这宝贝而来,也为这宝贝而死。爷爷说青宁与我们应家其实有着莫大的关系,这诅咒一起,却也令我们应家都岌岌可危……”
陵越跟随在应家老者的身后,一路上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石人,眼睛上镶嵌着彩色的石头,亮闪闪的倒十分稀奇。再往前走数米,不远处则是一个石洞,石洞外面树木已经凋零,白雪皑皑,腐臭的气息糜烂,越是走近则气味越发浓重。
“仙翁,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仙翁回头,一双眼闪烁着不明的深意,只是严肃道:“你跟我来便是了。”
仙翁将石洞旁的石人向左推动半分,石洞的门便弹开,里面阴暗中透着灯火通明,奇异的是其中竟有淡淡的类似于檀香的奇异香中扑鼻而来,非常好闻。
陵越打起精神跟着应仙翁走了进去。
石洞里面异香越发清冽,却让人不禁有些迷离。石洞的内部结构十分凌乱复杂,几乎每个二十步就会出现一个分岔路,而每个分岔路都长得完全一致,一模一样,整个石洞内部干净的没有半分灰尘,两边的墙壁上还不时的会出现一些形象的浮雕。
第一幅上画着一对男女□□的情形,男子的表情沉溺难以自拔,而女子的表情则略显惊恐,他们的上方是奇怪难懂的符文,排列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长着翅膀的怪物。
第二幅上则是一个身形俊逸的男子,左手持弓 ,右手持箭,他的身前倒着一个凶恶的怪兽,看身形类似于四大凶兽之中的穷奇,可身形似乎又更小些,男子用弓箭抵住它的头颅,而眼睛却看向怪兽身旁掉落的书籍。
而第三幅上面则画了满面哀伤的女人,端庄的抱着怀中的熟睡的婴儿,女子旁边是一块“天择石”,天择石所指的方向则是另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被冰凌冻住。
陵越转而看向最后一幅,然后转身大喊:“谁?”
周围没有一点回应的声音,仿佛刚刚那一声叹息是一个错觉一般。陵越环顾四周,再回头看向那最后一幅壁画,眼里的惊异还来不及收起,却早已流淌进心底化作一股莫名的心疼。那最后一幅壁画上十分简单,一个女人躺在冰冷的石棺之中,周遭结满了冰凌,攀爬蔓延的藤蔓在其上方盘旋,化作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孔。
恒儿......
陵越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朝应仙翁刚刚走去的方向疯狂的追了过去。
找到应仙翁的时候是在石洞的其中一个尽头,老者正掳着花白的胡须,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陵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微微拱手以示敬意。
“不错啊小伙子,”老者走到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能这么快就找到我。”
陵越恭敬的答:“早先便猜到仙翁会考验晚辈,故特意熟记了仙翁您的步伐路子,不过看来晚辈的资质还算是一般,让仙翁等的久了一些。”
老者听了竟然高声的笑了起来,声音洪亮,“好好,办事稳重,谦虚有度却傲气不减,是我喜欢的类型,看来这次诅咒之力的事情交给你甚是稳妥。我问你你可愿为这天下黎民苍生冒这一回险啊?”
陵越没有丝毫犹豫:“陵越来此便是为了此事,自然赴汤蹈火。”
老者摇了摇头:“你要考虑清楚,这次你若去了,可能是九死一生。”
陵越:“若不去也会是死,陵越愿为天下人出这一份力,只是,陵越更想知道这其中缘由。青宁说到底也只是个平凡女子,她一人的怨气又怎么能有诅咒天地的能力呢?”
老者笑道:“好小子,今天我便与你讲上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