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七章：醉酒（1 / 1）
陵越冷然，“我不明白。”
“陵越……”
“听着，你现在适应不了我们的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你休想离开我半步！如果你还是执意离开的话，就尽管试一试，我可以有一百种阵法套在你和南舜身上，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说着他已经抱着恒儿飞身而下，摸了摸她袖口已经干涸的血渍，淡淡道，“我会等，等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夜幕来袭，园中的风声簌簌作响，陵越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执剑，刀光剑影，脚下生风，两颊微醺却眉目清明。
“江湖肝胆风波促，万里云山醉梦真。”身形化作剑影，时而倒立，时而劈斩，时而收敛，时而激进。
“慢举觥筹殷勤劝，石火光隙寄此身。”
咣当一声，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陵越却也终于是累了，躺倒在地，高高的举起酒壶，酒水成群的流入嘴中，灌满了他的嘴巴，却仍是不够一般，很快溢了出来，溅湿了衣襟和头发。
“陵越兄深夜买醉，难道还在为白日的事不开心吗？”
陵越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是南舜，他的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陵越没有理他，壶中的酒已经所剩无几，水流由粗变细，直到现在，倒是连一滴都不再肯滴进他的嘴里。他使劲摇了摇，略感无趣，将酒壶朝旁边一撇，顿时摔了个粉碎。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打算与南舜来个擦肩而过，不料肩膀却被人扣住。南舜摇了摇手里的酒壶，“我这里，可是都给你备好了。”
陵越斜睨了他一眼，略微沉吟，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大口的灌起来，倚靠在亭中的扶手旁，南舜也紧挨着他坐下。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隔了好久，陵越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没什么，只是看你独自在这里喝闷酒，突然想起一位朋友，便过来凑凑热闹。”
“朋友？什么朋友？”陵越的口齿已经喝的有些不清晰了，但思路却依然清晰，就像完全没有喝醉一样，“恒儿……恒儿也认识他吗？”
南舜灌了一口酒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调侃道，“看不出来，你对恒儿还是挺上心的。”
陵越听了也是笑，俊俏的脸上此时已经通红，像是两颗镶嵌的苹果，“那是……当然，从我认识她，这中间……中间有多少事是我帮她摆平的，我又是广陵又是炎火山的跑着，能不……上心吗？”
也许是心中已经放开的缘故，也许是喝醉了酒的缘故，陵越此时才惊觉自己对南舜早没有了白日的敏感与敌意，他呵呵的傻笑了，索性也就更放得开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有些……时候啊，感情的深浅和你付出多少，它是成……正比的。”说着他不失时宜地打了个酒嗝，“很明显，我对恒儿就是付出太多了，搞得小爷……整天牵肠挂肚的，她倒是对我忽冷忽热，拒我于千里之外。”
“哦？这理由倒是新鲜，那你对芙蕖呢？你对她付出的不多吗？”
陵越瞥了瞥南舜，对方还是浅浅的笑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却让人讨厌不起来，他恨恨地啐道，“你别……别笑，跟个狐狸似的，我就看不惯你这样，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说着他开始对着南舜一通乱摸，左捏捏右拍拍的样子，吓得南舜“花容失色”，他却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瞧！男人嘛，摸一摸怕什么，还说自己不像娘们，你小子该不会是有龙阳之癖吧？”
这一句问出来，南舜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像是吃了苍蝇一般，他看着陵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良久才摇摇头，“陵越啊陵越，我算是真看到你酒后不为人知的一面了。”也不知道恒儿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心尖人喝醉了就是这副德行，会不会挖瞎自己的双眼。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嘴上说的却是，“老兄，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说着便搀扶起陵越，将他的胳膊挂在脖子上。
“你别掺我，我没醉！我自己能走！”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早已摇晃的像一滩软泥，炙热的酒气喷薄而出，令南舜不禁心中叫苦，大呼不是人干的差事。好在路途并不远，南舜十分顺利的将陵越送回了他的房间，安置在床上，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你和芙蕖，嗝，到底是什么关系？”陵越似醉非醉的抛出这么一句，却再次令南舜成功的顿住身形。他转过头看他，床上的男人也微眯着一双醉眼看着自己，双颊通红，浑身的酒气就算在这里他也闻得到，然而他却听见他继续说，“你虽然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关爱有加，但我从你的眼神中便能看出来，你是个生性凉薄之人，君子之交淡如水，在你这里便是最好不过的印证。芙蕖和你素昧平生，你却三番五次的救她，言语之中也颇多关怀，甚至过于恒儿，却不似男女之情，我便知晓你们之间的关系定不简单。那晚我问你同样的问题，你看着我的神情，真是什么都藏不住。”
这一连串的话，语句通顺，条理清晰，且分析的丝毫不误，令南舜瞬间感觉暴露于无形，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先是卸下他的心防，然后出其不意，或许完全不需要自己再说些什么，他就已经猜透了他的秘密，他炽阳家一直以来坚守的秘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日必成英才。如果这世上机缘允许的话，没准他或许会成为星宿最大的阻碍！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她是我的亲妹，也是我的梦。”
“那恒儿呢？”
“这是我炽阳家最大的秘密，恒儿也不知道。我也不希望她知道。”南舜的眸光略微躲闪，眼中含满了愧疚，“当年叔父早就料到炽阳一族会有劫难，便偷梁换柱，一方面想着平衡妖族各部的权势利益，另一方面也是想为炽阳家留下一条血脉。我知道我想成为芙蕖那样平凡的人只是痴人说梦，我有我的职责，所以我想为她更好的多争取一些东西，算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为她尽的一点心吧！”
“混账！”陵越坐起，拳头狠狠敲在了床边的衣角，很快便有木块被凿了下来，可见力气之大。“你们这样做，到底把恒儿置于何地！那日她为了救你宁肯与我刀剑相向，可见她对炽阳家的忠心，想不到她一心以命来维护的亲人却都是在利用她！”
“我承认今天你说的很对，妖与人的区别，就在于妖的冷血和自私，我自私，叔父也是。我们炽阳家欠恒儿的，几辈子都还不完！”
“够了，你别再说了！你走吧，赶紧离开这里。今夜就离开！”陵越撇过头去，狠心的不再看他一眼。
“可是……”
“你在这里只会连累芙蕖，一旦让妖族查出芙蕖的事，只会把她也卷入万劫不复之地。至于恒儿，一直以来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今日之事，却更让我下定了决心，你休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南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真正该说些什么，他只能默默的点点头，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便转身离开了。月明星稀，出来时南舜独自望了望天空，心中怅然若失，一种悲凉和孤独难以抑制的游走于他的心脉之中，“南舜，人家都请你走了呢，还有什么不舍的？”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来人正是芙蕖，圆圆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笑意，单纯可爱的像个孩子。她背着手在身后，黄色的衣裙映衬着俏丽的容颜，看着和叔母的模样，很像。
他温柔的笑笑，“怎么？来看你师哥？”
芙蕖点点头，“吃过晚饭都不见他，便亲自来找他喽。”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南舜努了努下巴，“他在里面呢，不过喝醉了，你要再不快点进去，估计他就睡着了。”
“啊？喝醉了？”话音刚落，她就像一阵风一般的冲进去了。
南舜无奈地摇摇头，“妹妹，哥哥该做的都做了，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像现在这样快乐，替我和恒儿快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