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相守相随（4）（1 / 1）
陈皓清越发的疑惑了，凌厉了眼眸，盯着黄寸板儿：“你是谁？难道不是堵他，是来堵我的？”他直觉这事儿不对，发生的诡异而莫名。他看着黄寸板儿问：“消息挺灵通，我刚下飞机，就找过来了，哪条道上的？说清楚明白，报上名号。”
红头蹭的一下蹦出来，抢着说话：“我们本来是堵他，不过，他和你是朋友，所以我们不堵了…陈…陈…师兄，我，我可喜欢你了！”
陈皓清再次愣住，这是什么鬼情况？他才刚回来，他不过是几年没有回国，国内现在很流行这样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性别不管不顾对方的意愿就告白吗？他要say sorry 吗？陈皓清扭头看张正义，后者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陈皓清。
黄头发也出了声：“我，我也喜欢你！”
黄寸板儿点头：“嗯，我们都喜欢你！”
陈皓清抽了抽脸颊的肌肉，绕是镇定如他，也颤抖了一下身体。
终于也有人说喜欢他了，虽然是三个小男生。他看着几个颜色各异服装奇特的杀马特：“你们…是高中生？哪个学校的？”
长刘海儿蹭着鼻子问：“那个，我们不堵了，还能管饭吗？我真的饿了…”
这是群什么破小孩儿！张正义咧着嘴笑的停不下来：“受不了你们了！陈皓清，我要吃饺子！他们一起！”
说着他打头往德发长正门走去。
陈皓清跟着张正义，没有理睬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跟上，进了包厢。
陈皓清坐下，张正义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四个杀马特站了一排。
长刘海儿是想坐下的，可别人都站着，长刘海儿也不敢坐，只好跟着站在一边儿。
陈皓清瞟着眼前的四个人，规整了一番刚刚的情形，理出了□□分。这帮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怎么就当起了混混？大约还是些个小二世祖们！自己那个年岁在干什么？
他回忆了一下高中那三年，念书，学习，考试，比赛，一样不少，忙的根本停不下来。怎么他们就能闲的长毛，出来打架了！陈皓清扭头看看张正义。
张正义耸肩，一副我也不懂的样子。
陈皓清指着看起来清楚一点儿的黄寸板儿开始问话：“你们堵他干嘛？”
“打他，让他请假。不能上班。”
陈皓清扭头，看着张正义：“你干什么了？”
张正义摇头：“我都调前台了，还能干什么！我已经是门面儿了！”
陈皓清轻咳一声：“别乱说话，隔墙有耳。”
张正义想了想：“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报案，审批，报案登记，审批。有个女的，来了三次了…”
黄寸板儿插话：“那个…”
四只突然看向自己的眼睛，虽然不凶，但是也不温柔！这让黄寸板儿紧张，说话也结巴了：“五哥说，盯着那个女的，她找谁说话了，就让谁请假…”
黄头发点了点头：“嗯，她三天都找的这个小民警…”他说着瞟了瞟张正义，这个人在师兄面前还能大拉拉的靠在椅背上，哪儿还有那个小民警的窝囊形象，倒比自己这个混账二世祖还混账的模样。黄头发改了改用词：“这位警察同志…我们就跟了三天，结果，一次都没成过…”
陈皓清看向张正义，跟了三天，一次都没成？那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吧！磕伤碰伤都是伤！他担心的看着他，恨不得直接开口问，直接检查到底有多少伤。
张正义躲开对方询问的目光，掩饰的打了个哈欠：“别看我，我不知道啊！再说，我这身儿，不是警察制服。”末了他又提醒了一次，他不是民警，也不是警察同志。
陈皓清没有揪着张正义回避的话题，他回来了，以后不会再让他受伤了。他转身开始问眼前这四个人。
一番问话下来，陈皓清理了个大概。
五哥，又称王老五，这片儿的地头，除了好事儿，什么都做。这个女人是关键，得查查。他需要弄清楚，对方是冲着张正义来的，还是冲着这个女人来的。如果是冲着他身边这人来的，就得查清楚这个王老五背后的人了。
至于“师兄”这个称呼…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正埋头往嘴里塞饺子的少年们，目光停在最牵挂的那个人身上。张正义也正愉快的在旁边牟足了劲儿的往嘴里塞饺子。他看着张正义撑的合不拢嘴，抬手戳了戳张正义鼓起的脸颊：“也不怕噎着！这么饿，还来这么晚！”
张正义拍掉陈皓清的手，含着饺子不清不楚的说话：“我在外面等，你倒好，躲在里面，还要靠点菜才让我进包厢。我以为是考察或者贿赂呢！就走了，我一出去就碰到他们了。”
他改了以往细嚼慢咽的习惯，吃的又快又急，一副随时就得跑出去奔命的模样，看的陈皓清心里难受，他的张正义比起原先，瘦的厉害了。
吞了饺子，张正义又迅速的把饺子汤倒进嘴里，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两圈，喳吧喳吧嘴，满足的打了个嗝。他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又收回两只手放在脑后，整个人才完全放松的瘫在椅子上，问：“我这形象现在这么糟糕吗？”
陈皓清弯弯嘴角：“反正，跟之前大不相同！”
张正义打了个呵欠，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低下头开始打瞌睡。
陈皓清看着这人吃完就睡，抓紧一切时间吃饭，抓紧一切时间休息……六年了，张正义完全长成了，连职业习惯都带上了。他的笑不再玩世不恭，他的眼睛只在最初时闪了光亮，这会儿，他甚至开始躲避他了。
“你们…”陈皓清抬头，看看对面的四个少年：“你们怎么不去上学？！”
成绩不好，学不会，老师不喜欢，和同学打架了，想打游戏，就是不想回家回学校，没人喜欢，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更好…
陈皓清听着这些理由，蹙起眉头。虽然他听说过这种情况，但是，真正见，他这还是头一回。这还真是一群肆意的孩子们，简直放肆的让人嫉妒！他问：“那你们喊我师兄是哪里的师兄？”
“跆拳道馆。我们去报名的时候，全是你的照片。”三个人抢着说。
长刘海儿紧跟着补充：“也有张正义的！”
陈皓清斜眼看了看这个口径不太一样的长刘海儿，扭头看了看像是睡着的张正义，三比一，难怪生气。
黄寸板儿偷偷抬眼看了看陈皓清：“我看到你比赛，拿冠军，就哭着让我妈同意也给我报了名。我练的也很认真的，打的也不错，不过后来……我跟别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这话让陈皓清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扭头看另一个人。
红头跟着说：“我也差不多，不过，我没那么认真，师兄后来不练了，我也就没练了。他们喊我打架，挺拉风的，我就一起去了。”
这回他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看向第三个人。
黄头发笑了笑：“我原来不喜欢你的，我妈天天说，天天说，而且无论让我干什么，都拿你当榜样，跟你上一样的学校一样的课程，然后我就不由自主的跟着你了。虽然我其实完全跟不上。不过，后来你不见了，没有消息了，我没得跟了，就跟着他们打架来了。”
他沉默了。这三个故事都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