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相认相许（23）（1 / 1）
陈皓清坐回车里，看着男人离开，他趴在方向盘上，拿出手机，给张正义发短信：“我们真的幸福多了！张正义，我又想你了！学校见！”
张正义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手机短信，摸索了半天，回复：“啰嗦！”想了想，他补发一条：“嗯，学校见！”
他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觉得还是少了什么。于是他又补了一条：“陈皓清，我也想你。”
学校的生活一层不变，陈皓清和张正义依旧维持着别人看的到却记不得的距离。一号依旧泡在图书馆里出不来。四号照旧一有空就去旗杆下坐着，目光时不时就瞟到篮球场。张正义依旧不时跑去逗逗四号，陈皓清照旧及时把人拉走，周末两人照旧各回各家，乖乖的进行各自该面对的活动。
开学不久，太阳还未收敛，张正义光着膀子，倒挂在卧室的上铺栏杆上，脖子上的链子随着身体的起伏晃动，随着链子一起晃动的指环，闪闪发光。
张正义停下起伏，伸手摸了摸指环，从澳洲回来前，张正义问：“戴手上，太招摇了吧，会被抓的！”
陈皓清点头，取下指环，取下链子，穿上指环，重新挂回张正义的脖子上：“这样就可以了，没有人会注意的！”
张正义松开手，继续仰卧起坐，小声的自言自语：“傻子，那是冬天，夏天不还是在外面，我都被问好几回了。”
他突然就收了声，停下运动。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那双腿，张正义抿了抿嘴，翻身落地：“爸，你找我。”
看了一眼跟自己差不多高度的儿子，父亲抬起手：“你，跟我来。”
张正义抬腿，跟着父亲进了书房，父亲坐下，张正义站在书桌前，等待。
蛰伏，等待，伺机，沉寂都是张正义从小就在训练的内容，这样的静默对他而言早就不算什么精神攻击的压力了。敌不动我不动，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却是多年的训练成果以及不停累积的经验。
过了很久，父亲才指着桌上的档案袋：“你自己看吧！”
张正义疑惑，拿起档案袋，不轻，照片？他打开文件袋，果然是一塌照片。拿出照片后，他整个人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收到这样的照片！他一张一张的翻看，只一眼他就知道是偷拍，而且全是自己和陈皓清，一起打球的，一起打水的，一起吃饭的，一起走在小路上的，甚至，一起上课的，全部都是这一个月以来的。
张正义抬眼，看着父亲：“爸，你什么意思？”
父亲脸上带笑，眼神却是严肃的：“什么意思？我说过，不要留把柄吧？你们就是这么不留把柄的？小辫子满天飞！”
张正义圆着眼睛：“爸！”他第一直觉就是父亲发现了，派人跟踪，并且留下了这些所谓的证据。
父亲打断：“正义，我没有过问你上哪个学校，哪个专业，不等于我默认你们可以在一个学校一个专业，甚至，你们居然还在一个寝室。你们如果都肯收敛一些，这也都不是问题，可是，你们却毫不收敛，完全不知道进退！”这时候张正义却知道，不是父亲的举动，而是他和陈皓清太松懈了，被偷拍都不知道！
父亲放松了一下脖子：“正义，爸今天教你一句话：做人不能太贪心！”
张正义不服上前半步：“我们就是想在一起，怎么就贪心了！”
父亲抬眼，盯着张正义，他受不住父亲的审视目光，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父亲冷笑：“不贪心？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想什么？你们难道不是想要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太阳下牵手拥抱接吻？”
张正义盯着父亲，即使被说中了心中的想法，他也不能就这么承认。
父亲站起身：“张正义，我告诉你，这不可能！国情在这里，法律在这里，跟女人结婚，哪怕你们各自有别人，没有人会关心。但是，跟男人在一起，即便你们心里眼里都只有彼此，别人照样指指点点，你照样抬不起头来做人！”
这些实话狠狠的刺激到张正义，他不管不顾的跳脚：“爸，社会在变，不是你们那时候的情景了！我们不低头，我们不像你们，是懦夫，不敢面对自己的爱，还祸害不相干的女人！你们太让人失望了！”
父亲抬手，一巴掌打在张正义的脸上。张正义有点儿懵，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父亲，他从来没有打过他。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父亲翻手又打下第二巴掌。两个巴掌都落的响亮，打的使劲儿。张正义挨得委屈，却不敢再蹦跶。父亲是真的生气了。
“张正义，你说我是懦夫，你英雄？我让你失望，你争气？不相干的女人？那是你妈，是我花了心思放在心里一心一意让她好的女人！你跟我说爱情，说社会，说世道变了？”
父亲的质问更让他难过。张正义哭出声：“可是你不爱她，你爱他！”
父亲劈手打下第三巴掌：“我不爱她？我不爱她哪儿来的你！张正义，我今天打你这三巴掌，第一巴掌打你顶嘴，不孝，第二巴掌打你诽谤，不论事实，妄自揣测，自以为是，第三巴掌打你混账，受的教育都到狗身上了，成天只会爱爱爱！”
父亲收回手，张正义收了声。
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父亲的巴掌落的实在，父亲的指责比巴掌更实在，他不对在先，哭只会让他更没脸。张正义抹干眼泪盯着来回踱步的父亲。他没有时间停下来，因为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会做什么安排。他不能一点儿准备对策都没有。
父亲转身，看着已经收拾好情绪的张正义，道：“你，办理休学，到英国去。”
张正义看着父亲摇头：“现在？不行，好歹大学要毕业吧！”
父亲不管他的反对，重新坐下吩咐道：“本科学历同时修。我才知道，你学的英语，也好，出国方便。我让张秘书联系，你准备着，随时出发。”
张正义不想就这么面对安排，他走到书桌前，争取道：“爸，这事儿得再商量。”
父亲撑着桌面，再次不满的抬起脸：“商量？张正义，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点着桌上的照片：“就你们这样，被偷拍都不知道，还敢跟我要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跟我要商量？张正义，你还不够资格！”
张正义也撑着桌面：“爸，你不讲道理！”
父亲转过椅背，不再看儿子。他背对着张正义：“我不讲道理？还要我怎么讲道理，让你们别留把柄，非要留下把柄，还理直气壮的跑过来跟我说我不讲道理？！”他轻轻哼笑一声，转过椅子，重新面对张正义：“张正义，我给你的道理太多了吧！现在，你出去。”
父亲冷冷的看着张正义急红的眼睛，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照片：“你还有两个月，如果再让我收到这种东西，别怪我两个月都不给你。”
张正义抬腿踢了一脚书桌，转身就走。在门口时又被叫住，张正义顿住脚。他没有转身，父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链子和指环是很好看，不过，藏紧一点儿，小心显摆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