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世界微尘里 > 12 第十一章 欲得肖郎顾,时时误佛弦(2)

12 第十一章 欲得肖郎顾,时时误佛弦(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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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周六,唐诗本想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早在前一天晚上就订好了所有的计划,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时候约肖潜。可早上还不到7点,连郑佳嘉这个有约会的人都没睁眼,她就接到了周季的连环炮。

迷迷糊糊接起电话,还没等礼貌的“喂”一声,就听见周季在那边严肃的说:“陈老师要咱俩去找一下被超市辞退的员工,我在报社门口等你。快点过来。”

迷迷糊糊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蒙上被子,最后在里面挣扎了一下,再不情愿的爬起床来,迷迷糊糊叠被子,迷迷糊糊洗漱,迷迷糊糊收拾好出门,再迷迷糊糊赶到报社门口的时候,周季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周季拉着她往停着的那辆车上推,边推边说:“陈老师下的命令,他才不管是不是公休日。”

“可是这个新闻不是转给韩记者了?”

周季向前奔着的步子慢了下来,不太忍心的说些什么,只回了个“嗯”。

尽管一言不发,那一脸尴尬的表情所代表的意义,唐诗还是明白的。

上车后,尽量让自己舒服的倚在车座后背上,她不客气的嘱咐:“我睡一会儿,到了你喊我吧。”

“盖上。”周季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别感冒了。”

广播里正在放着单田芳的《三剑侠》。现在的出租车司机大都年轻,在车上听的尽是些经典老歌或是DJ舞曲,那种四十岁以上,会听评书的老司机倒越来越少。

唐诗原本还想,听着无聊的评书正好能睡得快点呢,不成想,她爸比她多吃了二十多年的盐,总得有那么几句话是真理。她爸曾经说:“年轻有年轻的好,因为那种岁数大的老司机,大多八卦。”

“你们这是要去约会啊?”

唐诗一只手附在眼睛上遮光,闭着眼笑起来:“师傅,你不能看见一对男女上车,就问人家是不是去约会吧。”

那司机从后视镜里巡视着后面的两个人,撇了撇嘴,自信不疑:“我这么大年纪了,不会看错的。”说着,扬了扬下巴,“那小伙子都把衣服给你了。”

闻言,唐诗赶忙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拿下来,错开周季挡过来的手,还给他,“我不困了,你还是穿上吧。”

周季一言不发的接过来。半晌,他盯着那件衣服问:“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怕误会什么?”

“……”唐诗愣了半天,才无奈地回他:“我是真睡不着了。”

“嗯。”

周季沉默的重新穿上衣服,转头看向车窗外面。唐诗在没睡醒大脑不清明的时候,也不太爱说话。就是在这个最需要调节气氛的时刻,驾驶座上的出租车司机反倒像被点了哑穴一样,一句话都没有了。

三个人各看着一个方向,任由单田芳糙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厢。

周季说的对,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连他们俩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出租车司机,有什么误会好怕。

唐诗无力的眯眼靠在车坐上。

她只是觉得,那出租车司机有句话说得没错。无亲无故,又不是男朋友,人家凭什么就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她。

她不是怕别人误会,她是怕自己误会。

突然想起周季先前问她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她回答说——恋爱、结婚、生孩子、过日子。

她没有骗他。那天说的话,确实是她曾经对于人生的所有想法,所以那天他一问,她便就这么回答了。可是周季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些所有,在遇上肖潜之后,她就不会这样想了,也不能再这样想了……

一路沉默着,他们到了目的地。

下车的地方是个农庄,沿着小路东西的方向,两边都是盖得严严实实的一亩亩农田。是不是在每一座城市市里的不远处,都会有这么一处小村庄。这里或许不太干净,但有绿树红瓦,这里或许交通不便,但空气新鲜。

唐诗沉默的跟在周季后面,默数着自己的步子。前方的人走着走着突然一停,将她从身后拽出来,“你干什么?”

“我不认路啊,就跟在你后面。”

周季冷笑一声,深呼一口气,指着不远处说:“到地方了。”

唐诗哦了一声,先向前走去。站到一扇破旧的木门前,门的两侧贴着一副已被撕去一大半的对联,门楣上还贴着各式图案的挂钱,只是颜色都快褪光了。她指指这扇门,问道:“确定是这家?”

看周季点点头,她才抬手敲了敲。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粗犷的询问。

唐诗柔声回答:“您好,我们是晨风报社的,来找一下邱师傅。”

那扇木门忽的一下就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那人看了看唐诗,吆喝道:“我就是。”

周季走上前,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客气的相问:“我们是晨风报社的记者,想采访您一下,请问您方便吗?”

那人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周季,呛声着:“不方便,有什么好采访的。”

“我们想就员工跟顾客发生口角这件事做一个专访,您……”

“去他奶奶的专访。”

周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那邱师傅二话不说,突然就从遮住双手的门内掏出一把刀来。

唐诗站在周季的左边,而那邱师父偏生是个左撇子。所以他在猛地推开门,亮出武器的时候,正好与唐诗擦身而过。

唐诗左小臂的衣服瞬间被割出一道缝来,接着,从那条缝里,慢慢开始有红色的液体涌出。

那邱师傅一看将人划伤,也是害怕负责任,于是硬着头皮,撑着脊背大喊:“赶紧滚。”说完,就砰的一下将门关死。

那可是正正经经的杀猪刀,虽说不长,但好歹贵在锋利无比,即便唐诗拿手按着伤口,鲜血也还是顺着指缝慢慢流淌下来。

周季脸色发白,一把抱起唐诗就往外跑。幸好他下车的时候看着这附近不好打车,叫那个听评书的司机在庄外等着。

乐极生悲——什么叫乐极生悲?

官方解释是:人高兴到极点的时候,便会发生令人悲伤的事情。

唐诗敢对着天,用她自己的下半辈子发誓:她今天一点都不高兴,可是也绝对没这么倒霉过。

他们上车后,那出租车司机看见唐诗胳膊上鲜血横流,竟还有心情数落起周季来,“小伙子,在我们家都是我老婆拿刀对着我,你这是受得什么教育啊,怎么能让个女孩子变成这样呢?”

周季一把掏出钱包里的所有现金,直接冲司机扔过去,“师傅,快去医院。”

看着那一张张飘零在空中的红红的毛爷爷,唐诗暗暗心底打颤。她要是没这么惨,肯定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发到微博上。这就是被钱砸的感觉啊,艺术明显来源于生活。

“这得打破伤风吧。”

周季板着个脸点点头。

唐诗接着问:“那玩意不便宜吧,我这能申请工伤吗?”

“看来你也没多大事,都这样了,还想着能不能申请工伤呢。”

唐诗皱着眉头闭了闭眼,喘着粗气:“本来我过得就够拮据的了,能不想着吗。”

她总不至于胆子大到打电话给她爸妈,说“唐医生唐太太,我被人拿杀猪刀伤着了,你们酌情给我打点钱呗。”那老两口再一问是咋伤的。她回答“哦,出去跑新闻被砍了。”

费劲的缩了缩脖子——她宁愿不打破伤风,哪怕要变成猪!

还好周季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声安慰她:“放心吧,就算是申请不了,还有我给你报销。”

手臂上被缝了七针,医生说要半个月之后才能拆线。

“你坐在这儿等着,我去一楼拿药。”

唐诗脑子里全是小臂上白色纱布下那条细细的“蜈蚣”,她轻轻点了点头。

目送着周季一步步走远,她突然起身拦住一个年轻的护士,“护士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

美女护士迟疑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打不了吗?”

唐诗拖着手臂,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是理直气壮的语气:“不能。”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掏出手机,费劲的拨弄了两下,递给那个护士,“你帮我打给这个人,就说我受伤了,一个人晕在医院里,然后告诉他我在哪个位置就行了。”

那护士大概也没碰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一号人物,一时之间就忘记了原本该做的事情,像个机器人一样听话的接过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挂断之后,唐诗满脸笑容的对着人家丝毫不吝啬的说着谢谢,那护士也不好意思的回了两句不客气,红透着脸走了。

爱情是什么样的?

对唐诗来说,爱情就是在她什么都没计划好、什么都还没搞清楚的状况下,却已不自觉的,向着肖潜,一步步靠近。

四周忙忙碌碌的,偶尔还能看到走廊上呼啸而过的救护车担架和随行的几名医生。这些对唐诗来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她很熟悉。

重新坐回到座位,她倚着冰冷的硬靠背,在万分熟悉和刺眼的灯光下,竟真的如她教那护士骗人的一样,昏睡了过去。

意识消失之前,她已分不清楚那声缠绵的呼唤,是她在做梦,还是真的那般唤出了“肖潜”……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回过神来发现,竟是靠在周季的肩膀上。而那个她忽悠美女护士帮忙骗来的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与她相隔了一个位置的椅子上。

“醒了?”那人柔声问道。

唐诗点点头,正身顺便将周季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拿下来,还给原主人,“我同学。”又转头向肖潜介绍:“这是我在报社的同事。”

“你好,我是肖潜。”

周季将衣服穿回自己身上,才不紧不慢地握住了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周季。”松开之后,他将一个医用塑料袋递给唐诗,对她交代:“吃的药你自己看说明,那个抹得药是两天换一次,等半个月后拆线了就不用了。”

两个人之前明明见过,却似乎是初次相见那般的各报家门。

肖潜主动从唐诗手里把袋子接过来,笑意不减。

周季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还要回趟报社,就先走了。”

直到周季的身影完全消失,肖潜才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褪去,盯着唐诗的右手臂严肃地问她:“怎么回事?”

“额,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新闻吗。今天本来是跟着周师兄去采访一下另一位当事人的,结果不小心被误伤了。”

“不是你的新闻了,为什么还要跟着瞎跑?”

唐诗的脸一红,双眼不自觉的瞟着四周,“保护公民权利,人人有责?”

“……”

肖潜少有的将眉头皱得那样深,看着那厚厚的纱布叹了叹气:“疼不疼?”

唐诗立马哭丧着脸答:“……疼。”

只有自己真正经历过才能完全理解,一个一直坚强着的人,被喜欢的对象简简单单一个字就弄哭。这不是骗人的。

唐诗并不想哭,可她却清晰的感受到了——“疼不疼”这三个字,除去肖潜,已不会再有人令她如此刻一般的想撒娇。

“好好的女孩子家,为什么非要做记者呢?”肖潜表示完全理解不了,“跟我姐一样扭。”

“你姐是记者?”

肖潜点点头,“嗯。她最严重的一次,好像是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吧。后来,就被爷爷逼得转行了。”

“怪不得。”唐诗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有路子帮我啊。”

肖潜轻轻抬起她受伤的那只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医院的走廊全部被映照在刺眼的白炽灯光下,可落在他们身上的,又似乎是被漂浮的空气过滤得模糊起来。这样模糊的光线下,肖潜就这么无言的注视着她。身旁来来往往的人群和担架车,偶尔轻轻触碰到谁的手臂,气氛便有些像胶片电影那般的浪漫。

“我越来越后悔帮你了。”

唐诗听到这句话,哀嚎着挠了挠头,“也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其实我就是想找个跟文字有关的工作,也算不违背我的意愿嘛,谁知道这是个高危职业。”

“一个星期意外碰见你两次,全部都是在医院。还是考虑换一个吧。”肖潜又看了看她的手臂,柔声对她说:“女孩子身上,要是留下了疤就不好了。”

四周的环境依旧嘈杂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情。耳边偶尔会传来家属的恳求:“一定要救救他……”偶尔会传来医生的无奈:“一定要相信我们……”偶尔会传来病患痛苦的嚎叫,偶尔会传来机械碰撞的清脆声……

唐诗就在这嘈杂的配衬下,静静失了神。

她故作轻松地忽略着刚刚的尴尬,“医生说不会太明显,我也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肖潜沉声打断她。

“肖潜,你……你会在意,女孩子身上有一道很丑的疤吗?”

肖潜愣了。

他从未想过,某一天,会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向他问出这样的问题。

最初的那个年代,女子在到出嫁的年纪之前,只能呆在家里面。大户人家的女儿,更是那所谓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们的身上,别说是留道疤,便是连碰利器的机会都很少。后来,女孩子慢慢走出家门,一直到了现在这个大谈平等的时代,她们越来越随意,越来越不在意身上的细节。

一个女子身上,若是留下一道极其丑陋的疤痕——这放到多年之前的那个社会,这个女子该是如何的委屈啊。

肖潜这么想着,伸出手揉了揉唐诗的头发,“我送你回去吧。”

G市的秋天很短,往往是还没意识到已经来了的时候,它就悄然地远去了。它的风,不太冷,比起夏天的,舒爽一些,比起冬天的,又柔和一些。

唐诗一直很喜欢G市这短暂的秋天。

所以她才走的这么慢,想要多一点的感受这舒爽柔和的秋风。她这么对自己说。

可即便是欣赏的再仔细,也终是到了那破旧的宿舍楼下。

暑假的那段期间,学校里之前盖起的几座新楼已经能住进人了,就在唐诗她们宿舍楼的前面。相对来说情趣更上一层的新大楼的拐角,这旧大楼前的石阶,早已不是爱腻在一起的小情侣们的幽会圣地。

唐诗站在已经不怎么热闹的旧石阶上,背对着破旧的宿舍楼,身前停着依旧比她高的肖潜。她低着头,站在石阶上也不过刚刚到他肩膀。

她说:“你的CS野战基地……泡汤了。”

肖潜依旧柔和的笑着,“我又没怪你放我鸽子。”

“那我以后带你去?”

他笑容不减,总算应了句:“好。回去不要吃刺激的东西,注意一点。”

唐诗兴奋地点着头,“我知道,我们家可是有两位医生。”

“呵,我差点就忘了。”肖潜最后看了看她,轻声说:“进去吧。”

唐诗点点头,依依不舍的转身走进了宿舍楼。

医生——她轻声默念着。这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两个人、最崇敬的职业。

想起在从前的时候,肖潜跟她第一次提起“未来”这个词。

那次,他问她:“将来想做什么?”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她像是在说着今天中午的伙食很不错一般的回答:“就是不知道啊。我想有什么用,反正我们家唐医生和唐太太会让我当个医生。”

多年后再去回想那几句对话,唐诗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她本就不是会听话的人,却曾轻易就断定自己会认命。

相隔这么多年,那个第一次与她相谈未来的人,现在却不再询问她: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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