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循环与游戏（1 / 1）
就算遇到再多波折，不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吗？我想我还是需要遵从叶椛城的箴言所指。她明显比所有人都知道得多，说不定她还明白“神”的真相。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或者说，是因为她守着这个空间为何存在的秘密？
——她是守墓人。守着这个空间的真相，然后将它们埋进坟墓。春日降临之时，她会看到那些真相开出了似是明媚实则阴沉的花。
绚烂而又妖娆。那些花是开在凌厉的枪/支上的，那是否可以被称为真正的枪花。
我不想在她这杯甜美的毒/酒中沉沦，即使我已无法收回我甜挚的目光。
时光催那棵树成长。晦暗的日光下，毒桉树通常是无法生长的，但不知怎的，在这样阴暗的角落里，它依然长得高而茂盛。这也许是因为这个空间本就不能按常理而论。
我划开锁屏，看到了前几日玩过的那个游戏。我只是注册了一个账号，却并没有开始进入服务器。
这个游戏中唯美的气息甜腻至极，却意外地不让我感到突兀。
我给自己注册的账号只是输入了“以死求生”四个字，却意外地受到了叶椛城的好评。
这个游戏叫做Circulation。如果相隔一个月不进入游戏，重新进入游戏就要重新练级，有种单机游戏的意味，很有意思。但是偏偏它又不是个单机游戏。
我的手指划过新手指引页。这个游戏似乎和这个空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游戏的设定和这里的规则几乎完全一样。
游戏开始……整个屏幕几乎全部漆黑，只有隐约的星点在闪烁着。我心急如焚。
也许这个游戏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游戏……它是能够告诉我一切的媒介！因为它的所有世界观都与现实一般无二！
这个游戏自动将所有人加为了我的好友。望着好友列表里奇奇怪怪的ID，我眼角抽搐。
序列替表，Natsukawa Momiji，MICO……
系统提示我为了完成新手任务，必须加入其中一个人的队，但是这些人都独立独行，没有任何一个人组过队。
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选择“Natsukawa Momiji”也就是叶椛城，因为不想给她添麻烦，更何况也不过是一个无聊的游戏。
“无聊的游戏？”神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也不再排斥他，只是用带了些玩味的声音说：“怎么，不无聊吗？”
“当然不。如果你可以通过最后的关卡，那么你就通过了我最后的审核。”
“为什么要用这个游戏？”
“它会告诉你所有真相……到最后，这个游戏是全息的……”我竟然听到神在叹息。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选中我？”我明明是个怯懦、弱小的人啊。
“你不知道吗？”神突然笑了起来。少年的声音清朗，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
“你以为你是谁？我……就是你自己啊，同样的，你也就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啊。”
“……什么！”
鸦雀无声。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选择了“MICO”。通过她的个人简介页面，我隐约猜得出她是苏星琬。我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当队友的请求。
毕竟我第一次进入精神病市的时候就是她残酷无情地杀了我一次。
不一会儿就看到信箱符号跳动。“[MICO]已经通过您的加队申请。系统默认队名为[星花]。”
真是个中二的名字啊……我眼角抽搐，还是选了申请改名。却看到“申请改名”要30金币，再瞥一眼自己的金币数额……算了，我还是不改了吧。
只看满页星光突然退去，只剩下一片漆黑。我以为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再一看却只是因为进入了全黑的界面。这时黑暗慢慢淡去，突然出现的却是一个白衣飘然的女孩。
红色的长发垂至腰际。倘若不是因为她不过是这页面上一个画出来的人，我也许会惊叹她与一个人的相似。但因为她不过是画出来的，所以感觉也与记忆中的那人截然相反。
我想起……宁致远和叶椛城。
宁致远和叶椛城究竟是什么关系？姐妹，还是双重人格？亦或者是，同一个人吗？
“楚君？真没想到你还会玩这个游戏呐。”私信页面上规规矩矩的标点符号，我没有想到这是苏星琬的风格。
“嗯。椛城推荐给我的。”
“真可怕……你居然没选椛城当队友？”
“……嗯。”
“……对了……为什么你认为我一定得选椛城？”
“椛城姐是你女朋友不是么？”
“……”
我不吭声了。没想到他们现在一个个的都知道了这个事实，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说叶椛城的真实所想。
叶椛城为什么瞒着所有人一个天大的秘密？如果那个神所说的是真的——并不是我的臆想的话——那么叶椛城和那位神，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说“我与那位神是同一个人”？这也太可笑了，如果一直给我设下了生死局的就是我自己，那我不免精神分裂而且精神失常吧？非得要置自己于死地么？
不禁哑然失笑。也许那就是我臆想的吧。
只不过直接响彻在我脑海中，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高等的生命永远都会在脑海里构想最坏的结局，幻想有位神明，穿越时光，遥远地，与他们沟通。
祈祷着逆转时光，改变过去发生的事，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但那怎么可能？神从未听到过我的祈祷和呼唤。
我叹了口气。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选椛城？你刚才没有回答我。”
“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你知道Circulation到底象征着什么吗？”
“我大概知道一点。”
我看到苏星琬的眼底似乎流动着星海。“你错了。”她说。
“你知道，转生系统为什么会存在吗？”
我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悲伤。那是我从未看到的。
在任何人眼里都没有看到的、彻骨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