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Nativitas(2)（1 / 1）

公务用警车被投影伪装成普通轿车行驶在道路上，这通常是执行官申请外出时的唯一交通方式，再不然就是用双腿抵达目的地，但基本上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在自动驾驶的状态下，宜野座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座上，朱则歪着头凝看迷幻的炫彩街景。

白雪让五颜六色的投影变得更加虚幻，究竟这场雪是真是假，她也没办法下定论，唯一能肯定的，是四年前的那场大雪……算了，还是别再回忆了。

“……你的圣诞礼物，我寄去执行官宿舍了。”朱没头没脑地起了头。

“啊？”宜野座愣了一秒，立刻就泼她冷水，“你不是说今年不想过了？刚刚也跟我说那不过是商人为了赚钱的节日？”

“因为你看起来很想要。”

“我是小孩子吗？”

“别想太多，除了你之外，和我共事过的人都有一份。”

“听起来你就像传说中的圣诞老人？”

朱仍然没有看向他，似乎在掩饰自己现在的表情，“雪以前也会送给每个人亲手做的小东西，我只是在……”

“你在哭吗？”

“没有，去了你想去的地方之后，能让我转去那里吗？”她垂下眼，偷偷摸摸地用食指抹了眼角一下，回想起来，四年前的今天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的话……如果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不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2112年12月24日，船原雪被槙岛圣护杀害──也是她仅此一次能够阻止狡啮慎也步上毁灭之途的唯一机会──但她就这么看着槙岛圣护从她的眼前消失，之后的之后，狡啮慎也在杀害槙岛圣护后逃亡了，在2113年2月11日的那天……

2116年7月，和他相遇了，然后又再次分别。

＊＊＊

“这里就是你想来的地方？”

朱抱着疑惑看向宜野座，宜野座则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旧商店街，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知道他不是会带她去那种奇怪地方的人，但带她来这里用逻辑推理来说，比她所认为的“怪地方”更加奇怪──因为她知道他一点也不喜欢商店街这个地方。

冷风袭来，她哈出了一口白气，“我以为你会带我到更花俏的地方。”

“如果你不满意这里的话，我们现在也可以去你认定的‘花俏的地方’。”

朱抬头看着宜野座渐红的脸庞，“我觉得你好像曲解我的意思。”

“然后呢？要去吗？”他刻意别过脸，声音不晓得是因为寒冷还是尴尬而颤抖着。

朱不禁噗哧一笑，“我发现你真的愈来愈大胆了。”

“但还是斗不过你。”宜野座羞赧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地方也过圣诞节吗？”她指着不远处被装饰得闪闪发光的圣诞树。因为距离很近的关系，她可以立刻评断那棵圣诞树是真实的，只是她无法想象这里的老板们有如此的“浪漫情操”。

“你没听市田先生说过？他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就在这天，所以他会特地过圣诞节，而且他是少数信基督教的人。”

“市田爷爷？”

宜野座点点头，一边拉住她的手腕向前一带，“然后，我们要去找他。”

＊＊＊

朱自从香巴拉一行后，已经很久没有来旧商店街一趟，所以当她经过烟酒商店时，安泽先生还特地出来跟她打招呼，甚至故意调侃她和宜野座之间的关系。

不过宜野座已经变得很能开得起玩笑──尽说了些让安泽先生误会的话之后，又风风火火地拉着她往书店过去。

“我们……都变了啊。”她低声叹了一口气。

数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旧书店的玻璃门前，宜野座此时竟不再有任何动作，双眼只瞪着门上挂着的槲寄生瞧，朱不明所以，却仍然把玻璃门推开。

“欢迎光──”市田原本还专注地看着账本，在看见玻璃门前站着的一男一女后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们，你……？”

“市田爷爷，好久不见？”她礼貌一笑。

市田略带惊奇地推推眼镜，半瞇着眼说：“不过你身后的小子是怎么回事？你们接吻了吗？”

“什么？”她不禁升起无数个问号，难道市田爷爷也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在槲寄生下的男女要接吻啊，这是传统。”

“但不是日本的传统吧，爷爷。”一道低沉却又熟稔的男声从书堆中传开，当男人走出来的时候，朱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象。

男人这时和朱对上视线，但一瞬间又撇开了，他闷哼一声，嘴里不自觉地爆出了让她更确定他身分的话，“宜野你这个叛徒。”

“狡……狡……”即使那个男人戴上了黑框眼镜，即使他把头发剪短、把浏海梳向一边，她还是认得出他来，“狡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