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密谋(1 / 1)
“这次还是佛狱之人?”掀了那人面巾,看着那佛狱之人所特有的奇特相貌醉溟女如是道。
短短月余,十九次暗杀,7个佛狱,9个碎岛,3个慈光。
燕忘情抱臂而立,面无表情的斜瞟了一眼地上残破的尸体:“你觉得如何?”
“越不可能的,往往是最有可能的那个。”醉溟女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上天界?慈光之塔?亦或是两者兼有。”
“嗯?碎岛和火宅佛狱呢?”
“不会,邪天御武之乱不过数年,咒世主还没那么蠢。至于雅狄王......”醉溟女面上露出嘲讽之色:“即鹿的事就够他焦头烂额了,连娶个女人为妻的都做不到,还能有心思动衡岛?”
“即鹿......可惜了。”燕忘情对那个女子还有印象,不想短短数年,那个明丽的女子竟沦落至此——未婚先孕,国人鄙视,碎岛拒不接纳,雅狄王更是避而不见。可悲又可叹,只因识人不明。
“接下来的事你无须忧心,”她拍了拍醉溟女的肩:“无论是谁做的,吾绝不会姑息!”动她,她接招就是,动她身边的人,那就拿命来赔罪!
燕王动怒的代价很高,慈光之塔的师尹贬谪,上天界文相当场身亡死。前者暂不评判,后者完全是在上天界的维护下有恃无恐,最后被燕忘情当场击杀,除雅狄王外无一人看清其出手方式,众人震愕。
圣龙主:“燕王你!”
燕忘情:“证据已然确凿,龙主却执意维护掩盖庇佑凶徒,既然汝无意维护吾等尊严在先,就休怪本王失礼,自行解决了。”
“你当真以为无人可拿你!”
“哈,龙主请息怒啊。”
“怎么,雅狄王你要阻我!?”圣龙主的视线移至挡在他和燕忘情之间的雅狄王身上,暗含怒火。燕忘情也正冷冷的盯着圣龙主,眼中似不屑,似冷嘲。而雅狄王正微笑着看着两人,一副和事佬老好人的样子。圣龙主顿时气结:“御天五龙何在!”
“龙主可要想清楚,”雅狄王双眼微闭,黑亮的眸子闪着尖锐的光芒:“圣龙主却要为此凶徒,与燕王大动干戈?未免有违道义吧。若是如此本王只好仗义出手了。
“你!”
“哼,”讥笑一声,燕忘情与雅狄王对视一眼,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出了诗意天城的大殿。
就是这该死的默契,让三境之主深深地忌惮着。燕忘情与雅狄王的确不和,但两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从来没有过碰撞,遇到难事也是一方帮护另一方。雅狄王这种总想着四魌和平的人还容易理解,燕忘情那种有仇必报目空一切的人就实在难以理解了。
“燕王、雅狄王,哼!”圣龙主面上犹有怒意,心下却不然。一个衡岛天丞,分量倒是不小嘛。
经历过国家内乱最后却被胡狼之辈扰乱山河的燕忘情是绝对不会允许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而导致一个国家的混乱的。这样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民族大义而已。
这一点,雅狄王与她都非常有默契,于是他默许了槐生淇澳时常去衡岛与她学习的事,而她也不阻碍雅狄王传授湘灵兵甲武经一样。即使燕忘情知道雅狄王对湘灵并不如她对槐生淇澳一般。个中原因,那就让外人去慢慢猜测吧。
衡岛,碎岛,真的毫无破绽吗?浅浅的笑意在幕后之人唇角扬起,眼中是志在必得的深思和算计。
事过月余之后,流光晚榭内,翠林修竹,烟雾缭绕,昔日秀士身着深紫华袍,锦簪束发,双手轻轻摆动,三色堇的香味在空中弥散,温和而贵气,是不同以往的高贵身份,又似乎在掩盖自身的变化。
楔子摸了摸鼻子,指向某处:“这什么颜色?”
“自是紫色。”
“汝之口味越发浓烈了,这到底是放了多少香粉下去?”不会是一整瓶吧。
“浓么?”秀士放下了木勺,将香斗靠近:“吾闻着挺淡。”
“吾果然还是喜欢淡一点的香气,比如……樱花?”羽扇挡住了楔子有些抽搐的表情,腹诽:好友你的鼻子果然是坏了吗?还是.....有什么味道已经浓烈到必须用香味来麻痹自己了。
“淡雅与清宁,是无法在黑暗与险恶中生存的,”他将香斗放到了一边:“今天你来,不会就是想告诉吾,吾的香料放多了吧?”
“自然不是,”羽扇轻摇,楔子淡淡的道:“一是来恭贺你登上师尹之位,二来是来向你道别。”
“哦?”秀士挑了挑眉:“天舞神司之位,汝,不要了?”
“比不上自在逍遥,撰文寻友。”如今的慈光之塔,不适合我,“好友,暂别了。”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哈,有时候吾是真的不懂你,楔子。”人已远,影不再,无衣师尹重新拾起香斗,再添一抹紫色三色堇:“只是,也许再无机会如今日这般......”
未来,又岂会如今日一般,\"要变天了啊!\"似感慨,似叹息,只见风吹开笔录,空白纸上只有三个名字:衡岛天丞,燕王,还有最后力透纸背的三个字\"雅狄王!\"
“师尹,”从树影里走出的婢女微微躬身:“一切都办好了。”
“嗯,”随手扶起茶杯轻泯了一口,无衣师尹将心思掩在平静的外表下:“我叫药房那边给即鹿配了一副药,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熬给她喝,记住,一定要让她喝完,知道么?”
“属下知道。”
“很好,下去吧。”
“是。”
又只剩下一个人的香室,无衣侧了身,闭目靠在香案上。一缕清风将一抹淡香送到他的鼻下,他却猛然睁开了眼。
“香,还不够啊。”清淡的叹息里隐藏着几不可查的遗憾,转瞬间便如烟消散。
静默持续了半个时辰,师尹收拾起纸笔,拭净每一丝墨痕。做完这一切后,提着香斗,带着一抹凄烈的浓香决然步出了静室:“是时候,去见见那个人了。”
是谁?总不过又一场算计的开端。有的人沉溺于这样的深渊,有的人,却急于远离。不过是被选择的命运,有的人接受了,有的人,还在挣扎。
“那一天,真是吓死吾了,”碧眼银戎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要是真的动起手来真是太为难了,”白帝瞪着眼睛,这一次连星痕都点了点头。
“真要是动手那便动手啊,不必留情。你们有你们的立场,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该遵守的原则,知道么!”燕忘情将茶杯重重的放了回去。她脸上很少有什么表情,让人只能费力的去揣测她是不是在生气,或是别的什么。
“燕姐,你是不是……”
“吾没生气,”她闭了眼:“或许是有点累。”
“上天界的花园是个好去处,吾每次累了就去坐坐,感觉还不错。”
“因为这是你们的家,银戎。”
碧眼银戎语塞:“那……燕姐是想家了么?下次换我们去衡岛看你们吧。”
“好啊,”她撇开脸呢喃道:“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就见不到了。”
“你说什么!?”银戎满脸惊恍陡的站了起来。
“没什么,”燕忘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碧眼银戎尴尬的复又坐下来。是他的错觉么,总感觉,燕姐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事实上也差不多。醉溟女正拉了炽焰赤麟泡在藏书室里面,而苦逼的大哥正被好友缠在了外面。
“怎么,吾弹得不好?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御圣主眉头一跳一跳的看着对面坐立不安的蠢龙,一副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到兄弟身边的样子简直是太不给面子了!
敢说不好吾扒了你的皮!
顶着好友八层怨念debuff的天尊皇胤心中叫苦不迭,却只能留下来蛋疼的听好友弹琴。时刻关心弟弟生怕一个不注意弟弟就产生了严重心理问题的黄龙大哥表示真特么心力交瘁。
另一边醉溟女却是给炽焰赤麟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居然拉了御圣主来牵制你家脱线大哥。”
无视了这句调侃,炽焰赤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卷轴之上:“上天界所有的术法宗卷都在这里,关于空间移动的并不多,而且多有残缺,你有自信研究出能穿梭境界的术法么?”
“那你想离开上天界么?”醉溟女翻来秘籍:“天外之石是最后的手段,在找到进入禁流之狱的方法前,想脱离苦海就快来帮忙。”
“先说好,术法非吾所长,吾只能尽量为你提供便利。”
“这就足够了,”醉溟女快速浏览间还能一心二用:“到时候,你确定你要放下一切和我们走么?”。
炽焰赤麟一怔,沉默了许久。
“没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
“啧,真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