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三章（1 / 1）
于是我戴上了十三番队副队长的袖章。
队花杜若，又名燕子草，古称清音，在天-朝也被叫做竹叶莲，98的设定真不是普通的彪悍。
番队晨会上，我迎上一旁浮竹十四郎鼓励的目光，再看着站成一排排的死神，偷偷做个深呼吸，“我知道，大家才刚刚适应猿木副队长代理，没想到……过去的，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过去，因为它一直留在我们心里，但人生总得向前。做给海燕大人、都大人、猿木副队长代理，以及其他曾经和我们并肩作战的同伴们看吧，连他们的份一起努力，一起好好活下去。办得到吗？”
“能——”整齐划一，却清爽不足的应答。
我提高音量，“办得到吗？”
“能——！”
新官上任，建立威信是首要任务。比起志波海燕和猿木百佳，自己有点软趴趴又态度不明朗的做派一开始势必引起部分同僚不满，但我不在乎。
我的目的在于守护这个番队，而不是守住副队长之职，何况若干年后将是朽木露琪亚坐在这个位置，到时候，我……
嘛，那么久远的事，谁知道？
海燕大人，请好好看着，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训练正式开始，我叫住刚刚升任为一班班长代理的山吹玉，“朽木还在请假？”
山吹玉有些尴尬，“嗨！是的。”
摆脱悲伤的最快办法，是忙得顾不上悲伤。猿木百佳就是这么让朽木露琪亚动起来的。
可惜，她便当后，再也没人逼朽木露琪亚。
我垂了垂眼帘，“正好，她最近太累了，应该休息几天。”否则精神和体力持续处于透支状态，迟早垮掉。“队长，我去处理文件，这里暂时先交给虎彻六席和小椿七席，可以吗？”
得到许可后，不理会惊讶的死神群，我径自离开。
堆积如山的文件，副队长的份，三席的份，专门为队长、各席官整理归纳的份，各番队送来的份，派送回去的份……
很久以前，市丸银在顶头上司蓝染惣右介由副队长升职为队长的头三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当时的他身份是三席，我现在是副队长代理。
这是我的选择，没什么可抱怨的。
忙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润的灵压走进副队长室，“上野君，感觉如何？”
我抬头，不由笑起，“托福，一切都好。”
他上前坐在我身边，翻翻案几上的文件，会心微笑，“我知道上野君处理文件的动作向来很快，没想到快到这种程度，厉害。”
“过奖。”从一堆似是而非的东西里快速找出重点是我的特长。
比如一份800字的官样文件，忽略掉彰显权威、歌功颂德溜须拍马、卖弄辞藻等部分，真正有用的内容加起来或许还不超过60字。
只要找准那60字，一切好办。
“上野君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想，道：“队长，如果在副队长会议上提出简化文件的议题，会怎样？”
既浪费纸张又浪费人力资源，谁都明白的道理，但为什么谁都没有考虑过改进？
浮竹十四郎有些惊讶，“不错。很期待上野君的表现。”
我眼一亮，“队长支持？”
他含笑着摸我额头，“当然。”
“队长，我真不是三岁小孩。”以前偶尔揉头顶，现在三五不时地摸额头，心间发烫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受不了。
他索性在我额上轻轻捏了捏，“工作吧。”视线一本正经地回到文件上。
气得我牙痒痒的，队长，可以咬杀你吗？
“队长，上野桑……”
午休时分，山吹玉端着餐盘站在门外，看到我和浮竹十四郎排排坐处理文件的样子，怔了怔，随即一个劲偷乐。
浮竹十四郎微微笑，“山吹，辛苦了。上野君，我先回雨乾堂，吃完饭先好好休息，午休后过来和我一起工作。”
我点头，和他道别。
待浮竹十四郎离开，山吹玉为我摆料理，再俏皮地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当然那绝不是工作方面的鼓励。
一时间我很有扶额的冲动。浮竹十四郎太温柔，也太礼贤下士，又和我走得近，久而久之，别人看我们的目光都透着暧昧。
应该避避嫌吧。
天色渐暗，浮竹十四郎点燃雨乾堂的蜡烛，冲我温润一笑，“今天就到这儿，辛苦了。”
我忙躬身，“辛苦了。”
“我已经吩咐厨房把上野君的晚饭送过来，待会一起吃吧。”
我说……
不久后虎彻清音和山吹玉果真端来我们的晚饭，临走时二人还不忘冲我举拳头，一副“加油”的架势。
加什么油……
“上野君在想什么？”
我调侃地翘起唇角，“抱歉，我没有干涉队长私生活的意思，只是，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夫人？”
浮竹十四郎一怔，随即淡淡笑了，“原来，上野君不认同我和京月的关系。可是官配呢。”
“队长，谁都知道不是真的好不好？”卖腐什么的，很可耻啊。
再说对方是花花大叔，你是十三姨……
“上野君会吃醋吗？”
“嗯？”
他笑笑揉我额头，“走，先洗手。”
我咋舌，话题转移得倒快！
蜡烛持续燃烧，柔和的光给整个空间平添几分静谧。
纯和式的房间有一点不好，没靠背椅，而我是懒人。
浮竹十四郎捧着衣服和针线走出内室，看我乱没形象地靠坐在墙边，不由失笑，也学我的样子坐下，“劳烦上野君。”递给我。
不要问为什么晚饭后要给他缝补衣服，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
接收武田屋的鱼饲料、喂锦鲤，给盆景浇水，偶尔做料理、烧水泡茶，收拾房间，再到缝补衣服……
没一件属于我的实际职责范围。
——队长，我是你的菲佣吗？
我暗暗磨牙，认命接过，老老实实地穿针引线，研究片刻，开缝。
越深入相处，越发现他隐藏着的霸道一面。看着确实温和，但平日的交流，尤其要求别人做事的时候，极少用询问句，即使用，也是不容拒绝的语气。神奇的是别人无论如何也生不出反感。
于是距离越近等于被吃得越死，当事人居然还甘之如饴，我就是其中之一，没救了。
“我觉得，自己比许多人幸运。”
“幸运？”队长要和我谈心？
他深深看我一眼，再微微笑着仰望前方，“嗯。上野君是独立又要强的类型，总是容易被忽略性别，我却可以看到你女性化的许多面。”
啊？稍一分神爪子就被针扎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被握住牵过去。
“没事吧？”他仔细看了看，“还好没破皮见血，……疼吗？”
“队长，”我哭笑不得，“没那么娇气。”别把人当瓷娃娃好伐？
“在我面前，上野君娇气也没关系。”
“嗯？”我抬眸，目光撞进他幽深的眼里。
他愣了愣，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手肘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吗？”
又转移话题！我偷偷呲牙，“托福，完全痊愈了。谢谢关心。”
“是吗？那就好。”他欣慰笑笑，揉一把我额头。
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换这个发型啊。嘴上抗拒，渐渐习惯后，心里就隐隐为他宠溺的小动作窃喜，因为生前是长姊，需要同时照顾好几个弟弟妹妹，又缺乏父爱和母爱。
所以其实，我很珍惜和队长相处的点滴。
这样的话若说出来，一定囧到人吧。但从那天起……“队长，我的新发型，奇怪吗？”
我知道，找虎彻清音、小椿仙太郎、山吹玉或随便哪个人套话很容易，但看大家抗拒的姿态，绝对引起尴尬。可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一个个都那般反应，还独独把我蒙在鼓里？
浮竹十四郎再次揉揉，“没有的事。别想太多。”
还说没有！到底排斥到了什么程度，为什么从那天起，就没碰过我头顶？“队长，这个发型，其实没那么容易乱。”
“上野君？”他惊讶地看我好一会，再次露出孩子气的笑，心情看起来愉快到不行。
……不小心，又说了奇怪的话。我老脸一热，凝神奋斗手中的针线。
一双修长的手带着鼓励的力度，在我头上连揉好几下。
好丢人！我的脸更烫，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笨拙，好几下才对齐。
他凑到我耳边，“别紧张，慢慢来。”
为什么要用这种蛊惑的语气说话……
我更窘迫，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窘迫啥。
他的手试探着停顿，“上野君，要是暂时还不习惯，推开也可以。”
我不由困惑——他想干嘛？
修长的十指开始不轻不重地按摩，然后缓缓深入头发。
好舒服……
根根发丝像通了电，麻麻痒痒的，尤其揉到双鬓时，耳膜嗡嗡响，牙根也软软的。
队长，我说发型不容易乱，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你也太老实了吧。
在一阵微妙的气氛中，我总算缝好了衣服——真不容易！
“不错，几乎看不出缝补过的痕迹。不愧是上野君。”
手中的东西被缓缓抽去，他会心欣赏，任衣服的大部分落在榻榻米上，声音细微，却清晰。
以及隔着衣服传过来的气息……
为什么这么暧昧……
不知哪里的风吹灭了蜡烛，四周突然暗下，只剩烛芯呛鼻的焦味，我一怔。
黑暗中，他犹豫片刻，还是扶住我的胳膊，将头轻轻埋在我肩上，“谢谢，上野君。”
虽然看不见，我却可以感到他在压抑自己的呼吸，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受到影响，我全身僵化，心跳莫名加速。到底为什么……“不客气。”
“我原本打算，等你明白我的心意，并能够坦然接受的时候，再说出来，没想到让你如此不安。抱歉，这种事情，本应由男方主动。”
什么意思？！
他哑着声音道：“上野君……”
我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内容，吓懵了，挣扎着连退开好一段距离，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频率。
为、为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好尴尬，快说些什么，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气氛……
僵持了好几秒，他恢复成以往温润平和的语调，“吓到了吗？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一挥手，米黄色的烛光再次照亮整个空间，居然有些晃眼，“别太远，过来。”冲我勾手。
我猛摇头，脸一路烫到耳根。
他有点好笑地看我，“需要我过去吗？”
我一惊，竟神使鬼差地挪回去。隔着空气，清茶和味道和温润的灵压，以及他的体温……
我再次受惊，迅速退往安全距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习惯他，哪怕毫无预兆地靠近和触碰，也没有丁点突兀和不自在，为什么现在……
不对，重点是……为什么不知不觉间我和他竟然……
他戏谑笑笑，手伸到我跟前，“头还是额？”
什么头额？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就被不轻不重地捻住摇了摇。“队长！”我瞪眼。
他笑眼里带着一丝明显的顽皮，“头发乱了，稍微梳理一下吧。我先收好衣服，然后送你回去。”顺顺我已有些凌乱的头发，再索性一股脑揉成鸟窝，不等我抗议就捡起一旁的衣服，心情大好地躲进内室。
剩下我咬紧一口银牙有气没处发——坏死了坏死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恶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