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九章 十四年前~离开（1 / 1）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离开殡仪馆的志龙不住的摇头，告诉自己鱼男善刚才说的话是不可能的！然而，心里已经默认的事实，让他无论如何不能安抚自己！烦躁的双手□□兜里，无意中摸到了被自己放在衣兜里的项链，“如果说鱼秀善真的看到了杀害妈妈的凶手，那么她就是有力的证人！而自己手里的项链虽然是那个女人的，但是也许鱼秀善看见的男人和那个女人是一伙儿的！那么这样不就能抓到坏人了吗？！”
这么想着，志龙决定返回殡仪馆！
“滚出去！”快走到告别厅的门口，志龙忽然听到一声响彻整个大厅的吼骂，急忙跑过转角，却看见鱼秀善跪在告别厅的门口，而她身后是一个胡乱收拾的行李箱。
告别厅的门口，鱼妈妈站在那里，用近乎厌恶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
“你还有脸跪在这里吗？如果不是你，就不会出这么多事情，你爸爸也不会死！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们的家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你不死在桥下！你为什么要活着！”
殡仪馆里，人人都开始对小鱼指指点点！
就在志龙看不过去准备上前的时候，一直跪在地上的小鱼动了。
只见她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便木然的起身，拉着身后的行李箱转身走了过来，然后从志龙的身边，擦肩而过！
站在告别厅门口的鱼妈妈盯着刚刚女儿跪着的地方，泪流满面！
跟在小鱼身后走出殡仪馆，志龙最终停在了门口。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低头摩挲着手里的项链，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不要跟鱼秀善说明当下的情况，此时的她应该很难受吧！
再次抬头，视野里却没有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思虑再三，志龙一个人拿着项链来到了马山警署！
“呃，你好，请问你是我妈妈的案子的担当刑警吗？”走到角落里的正在看卷宗的一个刑警面前，志龙问道。
“奥，金志龙学生！”抬起头，姜锡顺看到了一脸防备的金志龙,明白志龙此时此刻的处境，姜锡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我是你妈妈那件案子的担当刑警，姜锡顺！”
”姜刑警，这个，是我在我家发现的！这不是我妈妈的东西，应该是杀害我妈妈那个人的！而且有人看见了我家附近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可疑人，那个人可能是同伙！”志龙没有透露小鱼的名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姜锡顺，一心想抓住坏人的他没看到低头记录案件细节的姜锡顺眼中划过的一丝狠戾！
“有了这些线索，我们会尽快破案的！不过这段时间你也要注意安全！你现在有地方去吗？”把志龙送到警署大厅门口，姜锡顺关切的问着。
“我妈妈的案子就麻烦您了！”跟姜锡顺关心的亲切态度不同，志龙对这个刑警有些疏离。
转身离开，志龙又在警署门口遇到了怒气冲冲走进来的徐判锡，然而，正在气头上的徐判锡并没有注意身旁经过的小不点，反而是让志龙听到了他发泄不满的话！
“真没有人性！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就这么耍着人玩吗？！”
志龙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敏锐的觉察到刚才那个徐刑警说的似乎是和鱼秀善有关的事情，“我应不应该跟他说一声呢？！毕竟鱼爸出了这样的事，鱼秀善应该顾不过来其他的事情吧！”走了两步，志龙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一想到鱼秀善就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刚刚他在殡仪馆看到的一幕，“她到底去哪里了啊！没有事情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忽然间，志龙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停尸房附近找到鱼秀善的事情，到现在她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又为什么吓成了那个样子！“会不会……也是和那个人有关系？！”这突然连系起来的线索，让志龙的心开始往下坠，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鱼秀善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我妈妈和鱼秀善出事是差不多同一天的，而且那天我出了家门就来医院了，那个时候妈妈还没事！可是同一时间内，鱼秀善在被人追赶着，然后那天的凌晨妈妈就遇害了，莫非是想把鱼秀善身边的人都调开，然后再去杀了她吗？！”
这一预想，让志龙有些慌神，他朝学校的方向跑了几步又突然想起应该先找警察，所以又掉头往回跑。就在他差不多跑到刑警三组的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紧挨着的通往顶楼的楼梯间拐角处，徐判锡带着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去了那里。
瞥见一个黑衣人影，志龙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疑惑着慢慢靠近楼梯。然后他听到了一些秘密！
“事情办的怎么样？”黑衣男子问道。
“诶，都差不多了！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徐判锡回答道。“啊，对了这是你要的东西！”一阵纸袋的声响，伴随着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传出。
“谢谢了！”黑衣男子回答。
“谢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你这么帮我！”徐判锡说。
“那也应该好好谢谢你！你说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妥的！”
“恩，对了，光盘也在里面！”
“地点是哪里？”
“学校！”
“好，我现在就去！”说完，黑衣男子就走下了楼梯，脚下发出的咚咚咚的声音，让志龙听着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到徐判锡和黑衣男人的对话的志龙因为藏在楼梯间的壁橱暗格里，所以并没有看到黑衣人的样子，可是这也让他对要不要进办公室去说明情况有了犹豫！最后，他还是决定自己去找鱼秀善。
“地点是哪里？”“学校！”反复回想着刚刚徐判锡和那个人的对话，志龙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疏漏的地方！“那个刑警还提到了什么光盘！那是什么光盘啊？！”习惯性的站在上学和回家的岔路口，志龙等着人行道上的绿灯变过来。“到底是什么内容的光盘啊！真让人在意！”想不出来所以然，志龙有些郁闷，抬头看向红绿灯，却扫到了红绿灯上的摄像探头！忽然之间，所有的点走连在了一起，“警署门口是有摄像探头的，而那天鱼爸爸是在警署门口出事的，那么警署门口的摄像探头应该记录下了事情的经过，说不定还能看到犯罪嫌疑人的样子，可是当鱼妈去警署想借录像却被告知，那天摄像探头坏了没拍下来！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就在那天警署门口的摄像探头都坏了！除非是那段录像已经没有了！”
“难道……刚刚那个刑警交给另一个人的就是那份录像的光盘吗？！难道说那个人就是凶手？！而且小鱼，妈妈还有鱼爸爸出事又是那么凑巧，或者说那个男人就是凶手之一？！因为错把小男孩儿当成了我，所以鱼秀善才会因为想要救我而被卷进一个危险的事情中，这才间接的害了妈妈和鱼爸吗？！一切都是因为我？！”
整件事情在志龙的梳理下似乎已经完整和清晰了！还没来得及愧疚，他就想起刚刚那句让自己很在意的话“地点是哪里？学校！”，这分明就是把秀善现在的位置告诉了那个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心系小鱼的安危，志龙匆匆忙忙跑过又一次变成红灯的马路，朝着学校的方向奔去！
志龙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教学楼里，只有鱼秀善的班还亮着灯，所以志龙下意识的就往那里跑去。
然而，教室里却没有人！
就在志龙思索着鱼秀善可能出现的地方时，教室里的电视忽然亮了起来。
那是一段录像，马路边，鱼秀善和鱼爸爸就站在那里。然后当他们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鱼秀善停下了脚步，而鱼爸爸则是接着往前走去，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飞快的驶入画面，擦着小鱼的身体，将旁边的鱼爸撞飞出了画面！
尽管当时在现场，但是再次看到这情景，志龙依旧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就好像是有个人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鱼爸好好的，他的妈妈也好好的！
“等等！这个光盘……”迅速跑出教室，凭着自己对高中部的了解，志龙朝着广播室跑去！
而在广播室里，小鱼惊恐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画面，忘记了要躲避眼前出现的黑衣男子，“爸爸！”
“小姑娘，再次看到你爸爸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啊！不用担心，很快你就能真的看到他了！”邪狞的笑声从满是胡茬的嘴里发出，依旧是带着帽子一身黑衣的男人走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小鱼面前。“因为今天，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说完，黑衣男人就在小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掐住了小鱼的脖子。黑衣人慢慢的把鱼秀善举了起来。
尽管告诉自己不要挣扎，在害死了爸爸和志龙妈妈的之后，安安静静的死去大概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赎罪，可是咽喉被扼住，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然后是刺痛，肺部仿佛被针扎一样的痛！
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瞬间她感觉自己陷入一片漆黑中！然而就在陷入黑暗之前，她仿佛看到了金志龙！
“啊！！！！妈的！是谁！”黑衣人一声带着怒气的吼叫，随后便痛苦的松开了掐着小鱼脖子的手！
黑暗中，志龙躲过黑衣人的胡乱袭击，一脚踹到了黑衣人的高大的身躯上，志龙立刻跑到了小鱼身旁，趁着一片黑暗，扯着小鱼躲进了广播室里的放送录像室。
原来，并不是小鱼昏迷了陷入的黑暗，而是志龙拉掉了学校的电保险。
因为被摔在地上，小鱼原本已经有些混沌的大脑，在脑袋上的伤口再一次被碰到的时候而剧烈疼痛起来，唤起了她的意识。而当自己的手被一股熟悉的温度包围的时候，她没有叫出声。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看到了志龙！
拿着一个棕色瓶子，悄悄从窗户爬进来的金志龙！
两个人刚刚在录像室的档案柜里藏好，屋子外面就传来一声不怀好意的呼唤！
“小姑娘，躲起来了？！还是不要玩了吧！不然你就见不到你死去的爸爸了！”
广播室里，除了窗户打开着，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门外是黑漆漆的楼道。
“小姑娘，藏起来了？那就要好好藏着才是啊！否则……”一边说着，黑衣人朝门外走去！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就剩下依旧躲在柜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出来的小鱼和志龙。
“走了吗？”小鱼小小声的问。
侧耳听了听，似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志龙才回答道：“好像走了！”
志龙的回答就好像是特赦的口令一样，小鱼一直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软软的靠在了志龙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志龙也放松了下来，靠在柜子壁上，微微喘了口气，感觉到小鱼还在害怕的斗着，轻轻的拍了拍小鱼的后背，然后说道：“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感觉到志龙似乎和白天那会儿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小鱼还是想问个明白。
“我来晚了！”没有矫情，志龙说出了理由，然而让他说不出口的，是他心里的猜测和因为自己让小鱼他们身陷危险之中的内疚！
“你……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小鱼停顿了一下，碰了碰志龙蜷在自己身边的腿。
“你的行李呢？”坐起身，靠近小鱼，志龙悄悄从柜门上的缝隙往外看去。
“就在广播室的地上。”
“那我们现在趁他没回来，拿了行李先离开学校再说！”借着微弱的灯光，志龙确认了外面没人，这才慢慢打开档案柜的门爬到外面。
小鱼跟在志龙身后，来到广播室，志龙去门边望风，小鱼则是赶紧拿行李箱，只是此时，她的行李箱的拉杆上，挂着一条项链——很漂亮的项链！
没多想，小鱼就把项链也一起收进了箱子里。
“走吧！”拍拍志龙的肩膀，小鱼表示自己收拾好了。
就在俩人刚刚走出广播室的一刹那，学校整栋楼的灯忽然都亮了起来！
顿住脚步，小鱼和志龙停在了广播室门前。不光是因为灯亮起来这一反常的现象，还有因为他们听见前面的走梯楼道上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对小鱼来说很熟悉很熟悉的脚步声！
“跑！”低吼一句，志龙抢过小鱼手里的行李箱，拉着她便开始朝拼命的跑去！
他们身后，那咚咚咚的脚步声也开始紧追不舍！
霎时间安静的校园里开始了追逐大战，而那些灯就像是陪着渲染气氛一样，忽明忽暗的，仿佛一个不注意，你就能跌进一片深渊里，而下一秒你就又拥有了光明！这样的灯光效果对于两个孩子是难以承受的，因为这不可预知的危险，让他们感到害怕！然而，因为生命的威胁，他们又不得不奔跑着，向前奔跑着……
眼看就要追上了，然而一转眼两个人却都没了踪影。
又朝楼上跑了两步，黑衣人才感觉出来不对劲，忽的就停住了脚步！仔细一听，教学楼里一片寂静，没有了两个孩子的声音。退回到原地，他审视着这一层里出现的几个书柜还有一个摆放在楼道里的存放清洁用具的柜子，权衡了一下，他朝着书柜的方向走了过去。
唰，一下子打开了书柜的门，却发现是一柜子的书，人不在这里！那么那个存放清洁用具的柜子呢？！
黑衣人来到柜子前面站定，这也让躲在里面，将小鱼整个人抱在怀里护着的志龙更紧的抱住小鱼，因为他看见那双黑色的皮鞋，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慢慢向他们靠近。
地上也跟着忽明忽暗的一道影子在缓慢的伸向他们！
“喂，你是什么人？”一句疑惑的问话，打住了在场三个人的动作。“你是怎么进来的？！”
“奥，我啊！我是……要你命的人！”然后志龙他们就听到外面噗的一声，然后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志龙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脸朝下趴在地面上的人，而脸下的血液慢慢流了出来！
将枪别在裤子上，黑衣男人看了看空旷无人的楼道，决定还是先把这个人解决掉！
铃铃铃……
“喂，我是！恩，马上就解决掉！有刑警您的帮助，怎么会出事呢？！光盘的事，不就是您帮忙的吗？！好，我会解决的！”
几天后，马山附近的江里浮起了一具泡涨了的尸体，面目全非，不过根据家人报案已经查到是马山中学高中部的管理员，死因是醉酒失足坠入江里，溺亡！
而那天晚上，一同失踪的还有一对姐弟，从此要相依为命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