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梦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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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云沫又一次难产了,这时候,祁姑父就显示出他的神医之名名符其实了。
又一次成功地做了剖腹产,取了个六斤八两的女孩,与此同时,等在门外的祁烜靠在墙上狠狠吐了口气。
老爷子笑的眼都没了。
云沫出月子后,祁烜就去做了绝精手术,云沫知道后哭着说他疯了。
祁烜说:“就是怕我会疯才去做的,你不知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会疯的。”
云沫慢慢地说话已经正常了,有天刚醒来伸手抱祁烜入怀,神情恍惚地说:“祁烜,我想起来,我产后昏迷时,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小二长的好像,你还是个大男孩,你在寒风里等我回家,我就这样把你抱在怀里,你还画了我们的戒指,可是后来我把戒指弄丢了,也找不到你了,我好着急,然后就醒了,醒了,你又在我面前了。”
祁烜紧紧回抱住她:“只是一个梦,我在的,永远都在。”
“嗯,不过那个梦好真啊。”
祁烜手发抖:“不要去想了,沫沫,你就是沫沫。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云沫感觉到他的害怕,清醒过来,就抛开那个梦坚定地说:“恩,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祁烜安心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她,那不是梦,都是真的,只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了。
半夜,祁烜额头出现薄汗,梦里他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像是一个看客,看着那些年有关冷漠的季穆和失忆的祁烜的爱恨情仇,他很多次想提醒,想阻止那个残忍的祁烜,不要做出那些会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不要伤害孤独善良的季穆,可是没用,梦里他只是一个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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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烜从小就是一个人,出行总是很多保镖跟着,他的爸妈不和,爸爸总不在家,妈妈总在琴房,除了爷爷一个月会有那么两天来检查他的功课,他连一个宠物都不能拥有。
七岁时,爸爸带回来一个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当天半夜妈妈就进了急救中心,后来二十年也没出来,然后有一个陌生女人在爷爷默许下住了进来。那个女人会亲弟弟会带弟弟出去玩,有一天,他把自己最好的玩具给弟弟想跟他一起玩,结果那个女人不知为什么摔到流产,他就被爸爸一脚踢得昏迷好多天,醒来后爷爷就和他说跟爷爷住去老宅吧。
小小的祁烜还是不懂为什么爸爸要那样对他,但他知道爸爸不喜欢他,那个女人也不喜欢他,新来的弟弟也不会跟他玩,他还是孤单的一个人,一个人读书,一个人训练,一个人发呆。爷爷总是看着他叹气,恨铁不成钢。
直到有一天小祁烜追着一只很丑的沙皮跑到老宅外面,被人一棍子打昏了,醒来是因为被人打,打他的是他曾经以为会陪他玩的弟弟,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样愤恨嫉妒的神色,在那张和他有三分像的脸上。
祁翼用他最大的力气踢他,用拳头砸他,再次昏迷前,他看到祁翼后面那个妖艳女人抽着烟给祁翼加油,说:“儿子,你真棒。”
再醒来看到的是祁姑父如释重负的表情,祁姑姑叫嚣着找人收拾贱人的闹腾,以及爷爷沉默凌厉的目光。
那是头一回,小祁烜直视了爷爷的目光,慢慢地,他在爷爷眼里看到了差异以及欣慰。爷爷阻止了祁姑姑的报复,跟小祁烜说:“下一次不要再寄希望我会救你。”
七岁那年,祁烜就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救他了。
之后好多年,祁烜开始接手爷爷的人脉生意,人也变得阴沉有城府起来,慢慢的,爷爷开始歇下来,他可以连续一个星期不开口说一句话,也可以闭着眼睛枪毙背叛者。
那个女人和弟弟不断下绊子,祁烜并不当回事,因为在他看来他们总是做些让人讨厌确实在伤不了他的蠢事,祁家人不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对祁家人下手。
到底大意,祁烜二十五岁那年被一个手下背叛,挨了好几刀后被抛尸江里。
醒来后,祁烜失忆了,望着茫茫江面手足无措。
江风呼啸中,祁烜听到有人追过来。
不知道是追他的还是她的,他看到女孩在跑,下意识地学着跟着女孩狂奔起来,女孩想要摆脱他,可他紧追不舍,女孩只能脱下外套系在他的腰间绑住伤口,防止后面的人跟着血迹追来。
两人跑的没影后,祁姑姑带人出现:“人呢?不是说还活着的吗?一群废物。”
祁姑父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赶上来:“老婆,呼呼,人呢?”
“我不知道——”祁姑姑大吼,祁姑父一抖,果断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