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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美国这行原本是十四天的行程,除了基本的参观交流之外,凌远还应邀准备了一场报告会,以及被当地医院请去参与一场有关劈离式肝移植的手术。同时凌远也牵挂着凌教授的身体状况,每天都要跟凌欢通电话了解一下。听到凌欢说起看到凌教授自己偷偷吃药的时候,凌远更是恨不得立刻回来。于是便强行征得同行的陈局长同意,硬是将14天的工作任务压缩成了9天来完成。
为了赶早晨的航班,一大早陈局长就陪着凌远上了飞机,看着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学生一坐下来就捂着胃疼得皱眉,陈局长也是后悔没拦住他,不光脚不沾地的忙了几天,还大半夜的赶来机场。
凌远这会儿胃疼得倒不算太厉害,至少还能坚持着只吃胃药不吃止疼药,接过水把药吃下去之后,凌远还有力气跟陈局长耍贫嘴:“让您这么大的领导给我端水,我真是太受宠若惊了。”
“本来这行程就够紧的了,你还非得较劲儿,又大半夜的跑出来,受了寒胃不难受才怪呢。”
“我这不是不放心我父亲的身体么,都说让老师您别跟着我受罪早起了,您非得。。。”
“非得什么啊?就你这破胃,要是犯了病倒在飞机上了,我这不是白培养你了。”陈局长没好气的瞪了凌远一眼。
凌远倒是不往心里去,反而笑着凑近陈局长,煞有介事的说道:“陈老师,不是学生小瞧您。您离开临床这么多年了,我要是真倒在这儿,估计也得自己生产自救。”
“臭小子,就你那张嘴能说!”看凌远这偷笑的样子,陈局长不由得想起了当年他带着凌远这几个实习生时候的事情,“三牛最近怎么样了?胆道重建那个项目是他牵的头吧,我看了报告,写的还不错,不过怎么感觉更像是你的口吻啊?”
“老师真是明察秋毫,学生我可是长期被他压迫着,不给改论文就闹腾着罢工,我这院长可是不好当啊。”
“你就跟我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吧,你要是真嫌弃他,我就把他调走,看你心不心疼。”
“我才不心疼呢,少了他,我得少生多少气呢。陈老师您要是喜欢,就把三牛调去您那儿,保证您每天都不会闷得慌。”
闲聊了一会儿,药劲儿上来,凌远就有些精神不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到了吃饭的时间,碍于飞机餐里生冷的食物太多,凌远也吃不了什么,倒是让领导继续伺候着喝了不少的热水。
整个下午的时间,凌远也顾不上休息,趁着精神还不错,把这次交流的汇报PPT做了出来。
飞机到新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下降之前遇到了气流,颠簸得很厉害,凌远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飞机刚一停稳,就立刻冲到洗手间,虽然吐不出什么来,但还是干呕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凌远原本是打算从飞机场直接回父母那边的,可是想着自己现在的脸色,真回去了,还不知是谁担心谁呢。陈局长也不放心凌远,就和凌远坐了同一辆车,让司机先送凌远回家。
车刚开进市区,凌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待听到“李睿出事”“铁片伤及内脏”的字眼之后,凌远也顾不得征求领导的同意,立刻让司机掉头去医院。看到凌远神情凝重,陈局长也知道不可能劝得动他了。
凌远到医院的时候,韦天舒正在给李睿做手术,刚说担心铁片离腹腔主动脉太近,害怕万一控制不住出血量,到时候。。。
韦天舒虽说心里也有些没底,可在这间手术室里没人比他资历更深了,所以他还要强作镇定安慰其他人。
“你回来了。”
这时候,凌远穿着刷手衣进来了。韦天舒看着他忽然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记得那时第一次做解剖实验,自己原本挺紧张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凌远一站在旁边,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变得踏实了。
“朱建华,我来。”
护士给凌远穿手术服,系腰带的时候韦天舒正好抬头,看着凌远那个不知道比自己小了多少尺码的细腰,也不知道心里是嫉妒还是心疼了。想到这人刚刚下了长途飞机就赶来医院,估计连饭都顾不上吃,估计自己这边救完李睿,一会儿又得接着抢救院长大人。
等准备工作完成,再没有多余的话,凌远和韦天舒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由凌远主刀,韦天舒配合,手术继续进行。
接过手术刀之前,凌远暗暗做了两次深呼吸,拼命地想要把不安的情绪压下去,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李睿的命就在自己的手里。
看着李睿毫无生气的躺在手术台上,凌远觉得自己的心在揪着疼。没错,李睿是他最中意的学生,最理想的接班人,可是这种感觉。。。
“开始。”
凌远没有时间再多想,全部精力投入到手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