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朋友还是（1 / 1）
街道。
“手好了吗？”我拖起了闫烯哲的左手看着。
“早就好了。”闫烯哲笑着：“药膏很管用。”
“是谢泽瑞姐姐的。”
闫烯哲没有回答什么。
“大家为什么彼此都不关心呢？”这更像是我的自言自语。
闫烯哲只是微微的笑，没有回答。
“你以前住哪里啊？”我突然来了兴趣。
“孤儿院。”
虽然我早就知道，但他自己主动告诉我，还是让我有点吃惊。
“以为我是她亲生的吧。”
我点了点头，假装刚刚知道。
“困吗？”
我摇了摇头。
二十分钟后，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其妍’孤儿院。
“它原来的名字不是这个。”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
“这是你以前的家？”我不可思议的指着眼前这座建筑。
“是不是很吃惊？”闫烯哲露出了白白的牙，看来他很喜欢‘回家’。
我们来到大门前。
“又这么晚啊。”看门的大叔明显已经熟悉了这张脸。
闫烯哲抱歉的笑了笑，拉着我进了大门。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旁边的宿舍楼也早已熄灯，闫烯哲坐在秋千上，示意我坐到旁边。
晚上的天气显然降低了不少，坐下的我不禁的缩了缩脖子，闫烯哲没有忽略我的小动作，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不用。”我想都没想就脱下了外套，闫烯哲的手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执意要我穿上，
没办法，拗不过他。
“想都不想就拒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傻傻的笑了。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来这。”
我点了点头。
“因为我的快乐全在这儿。”
我不解的看着他。
“还记得我说过，我讨厌那个女人是因为嫉妒吗？其实不是的，如果只是嫉妒的话，又怎么能变成恨呢。”闫烯哲的眼神有一秒的呆滞。
“那时候，在这儿的每个人都说我唱歌特别好听，我还在那儿唱过歌。”我朝闫烯哲的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像是学校演讲台的地方。
“那是我过生日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都知道，我爱音乐爱到死，所以他们给我办了一个小型的演唱会，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绚丽的灯光，甚至没有伴奏。”闫烯哲就这样哭了出来：“可是我还是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唱完了三首歌。”
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闫烯哲摆了摆手，拒绝了。他把脸埋在膝盖里，怎么也不肯让我看到他流泪的样子。我不敢再问下去，我怕像上次伤害苏其妍一样伤害闫烯哲，他们都是可怜人。
“在我四岁的时候，那个女人来了。”闫烯哲平复了心情。我知道，是姑姑。
“我以为被人收养是一件好事，毕竟我可以拥有一个意义上的家。她起初对我也很好，毕竟家里那时也只有她、我还有李嫂三个人。她是开公司的，所以也想让我学习管理的知识，她说以后那个公司还有她所有的财产都将是我的，可是我喜欢的是音乐，我跟她理论，我跟她谈抱负，可是她却说，我为什么要收养你，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的钱给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还不是因为我需要你！”闫烯哲蔑视的笑容：“看到了，我就是她用来摆放的棋子，亏我还在被收养的那瞬间高兴的要飞起来。”
闫烯哲深深的叹了口气：“后来，家里就来了很多人，她也更忙了，家里的战争也开始了，我不明白既然她有那么多的子女为什么还要领养我。当我以为她已经决定将公司给闫烯铭管理的时候——毕竟那才是她亲生的儿子，我又一次下决心，向她提出我想要学习音乐的想法，没想到她却发了脾气，说我不争气，后悔当初领养的是我。我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出了车祸。医生说，车玻璃的碎片划到了我的嗓子，还好不深，没有殃及性命，只是终身失声。”闫烯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后来那个女人索性就不再管我了，每个月固定在我的卡上打钱，从此不问不理。”
“所以你恨她？”我开了口。
“我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闫烯铭的眼神渐渐犀利了起来：“要不是那个女人，要不是她那些儿女，我也许还在那个小院子里，每天迎着朝阳，唱快乐的歌给大家听。”
“那为什么那个时候要骗我说是嫉妒。”
“埋在心里这么久的事，说出来的话总是需要一个缓冲期的嘛。”闫烯哲淡笑着。
我握住了闫烯哲拿着手机的手：“我代我的家人，对不起。”
闫烯哲一愣，继而抽出了手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笑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闫烯哲收回了手，仔细的听着。
“我在学校最好的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也住在这里。”
闫烯哲惊讶的笑了，我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没有说谎，闫烯哲淡笑着点了点头，证明他相信了。
对不起，闫烯哲，你的梦没有办法实现了，不管是因为谁，我都有种自责的感觉。第一眼的美好，而后的冷淡，现在对我的宠溺，我知道你的身体是充满爱的，只是有太多冰冷的东西冰在它旁边，让人误以为它是冰的，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只是个孩子。但至少，我证明了那颗温热的东西是存在的。
回家的路上。
“闫烯哲哥哥，你平常都干些什么呢。”我想到他不常出现在家里。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在工作呢。”
“为什么会是工作。”
“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年了吧，成年了不应该工作吗？”
闫烯哲笑了笑，没有回答。
现在的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成年了，我就可以出去工作，然后支配自己的生活，买一个带阳台的小房子，早上迎着朝阳起床，晚上下班回家窝在沙发上喝可乐，这是一种多么惬意的生活，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小多，你不曾长大，也不曾经历许多，所以你才会想要长大，想要去经历，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尽管你的奔跑在驯马人看来威胁重重，但在你看来，那是自由的象征，那是美好的地方。我不知道该怎样给你劝告，我不想泼灭你的希望，所以，我选择保护你，像你身上的缰绳，在危险时，尽我最大的力量，做到悬崖勒马。
晚上回到家刚躺在床上，门就打开了，我起身，是谢泽瑞，一身的杀气。
“怎么了。”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晚上来家里的那个小孩家是哪的。”谢泽瑞严厉的口气把我吓了一跳，见我没有反应，她接着嚷道：“她家里有几口人，你知道她家的背景吗！”我坐在床边，受惊的看着眼前几乎发疯的谢泽瑞。
“她是我同学。”我小声的说着。
“同学！”谢泽瑞一把抓起了我的衣领：“班里那么多的同学你都要带回家来吗！”
“姐！”苏其妍来救命了：“你别这样，会弄疼小多的。”
谢泽瑞狠狠的把我往床上一丢：“下次交朋友记得先做家庭调查！”
谢泽瑞离开了，苏其妍跑过来扶起了我：“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我摇了摇头：“谢泽瑞姐姐为什么那么生气，和我同学有关吗？”
“大概吧，晚上你们上楼后，她问我那个女孩是谁来着，我就说是你同学，然后她就出去了，也是在你们回来前二十分钟左右，她才回来的，一进门就问我你去哪儿了。”苏其妍解释着。
“这样啊。”
苏其妍走后，我躺在床上，她们仅是中午见了一面，就有这么大的冲突，不应该啊，还是谢泽瑞知道些什么。
我翻身起床，敲开了谢泽瑞的房门：“你是不是认识唐梦娇。”还没等她开口，我就急着问了出来。
“中午才认识。”谢泽瑞靠在门框上，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那你刚刚说的那些算什么。”我愤愤的问到。
“算忠告。”
“忠告？”我不解。
“总而言之，离她远点儿，对你、对这个家都有好处。”
“对这个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唐梦娇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很珍惜。
“我在……”就在谢泽瑞刚刚开口的时候，闫烯铭回家了，谢泽瑞看了一眼楼下，冲我一摆头：“进来。”
我走了进去，第一次进谢泽瑞的房间，里面竟全是木色，木色的衣橱，木色的桌子，木色的床头。
“别看了，坐。”命令的口气。
我坐在了椅子上，谢泽瑞坐在床上，面对着我。
“是怎么回事。”我想起了正事。
“你那个同学认识孔井然。”
“我知道，她住的那个孤儿院就是孔井然资助的。”
“我是说，他们之间有个协议。”
“协议？”
“我中午见过她，并且记住了她那张脸，然后晚上我就看到她和孔井然在一起，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她是孔井然派来监视你的。”
“监视我？怕我闯祸吗？”我惊讶，居然用‘监视’这个词。
“不是，是想从你下手，来了解这个家，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想了解那个女人。”
姑姑？
“为什么。”
“我想应该是他们生意上的事吧。”
我不语，没想到我第一个交的朋友居然是来监视我的。
第二天，我才懂得了什么叫‘被抽了魂’，不管是吃早饭时还是上学的路上，我都觉得自己像没有了肉体的支撑一样，飘飘然的，却又倒不下。
“喂。”
吓了我一跳，是黄承安。
“没事吧你。”
我摇了摇头，又重新低下了头。
“出什么事了吗？”黄承安有着一副低沉可是却很有磁性的嗓音，可能就是这样的一种声音，把失魂落魄的我拽到了有血有肉的生活里。
“没什么。”不管怎样，我还是选择不告诉。
“是家里的事吗？”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脑海中浮现出了他家里的事。我摇了摇头。
黄承安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快到学校了才说了一句：“以后我们一起上下学吧。”
我木木的点了点头，其实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
进了班，我们才分别走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哇~进展这么快啊。”唐梦娇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瞪着两只眼睛，生怕错看我一个表情。
我没有理她，我发现自己开始厌恶她了。
“你怎么了，怎么生气了。”唐梦娇发现了我的不对。
“你管我！”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唐梦娇见我不爽，识趣的回过了身，我好奇她并没有反驳我。
接连几个课间，她都没有转过身，我也没有再出声，就这样到了放学。
“中午要不要来我家，奶奶说会做包子的，她亲手包的。”唐梦娇脸上明显的不悦的神情。
“不要。”我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隐约的听见了教室里椅子倒地的声音。
路上。
“孔致多。”黄承安追了上来：“和唐梦娇吵架了吗？”
“关你什么事！”我的胸口像憋了一团火。
黄承安便只在到我家的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声‘再见’，一路无话。
回到家中的我也没有心思吃饭，吃了几口就上了楼，还好中午吃饭的人也只有我，不然一定会被追问。其实从昨晚开始，我的脑子就一直是乱的，可能是我把事情压心底的原因，心里闷的像是活力达到顶点的蒸炉，我脱了外套，打开了窗户，希望能吹散些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