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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雨转身欲走,却不经意撞上刚刚抬来的桌子,有些狼狈,卫青却眼里闪出希翊。卫青:“你、、、是盲的?”两个叫师叔的男人手忙脚乱的去扶眼前的男人,他是盲的,怪不得,怪不得他不识得自己。田雨:“不劳费心。”田雨觉得自己今日听的废话够多了,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对眼前这个人如此的有耐心。他何时听过谁说过这么多的话了?还答了如此多的问题?为何莫名的如此迁就一个人,只是因为这人给他熟悉的感觉吗?田雨起身,走向门口,若不是忽然有张桌子是不可能出糗的,他的内力,他的功夫,不致如此,没有眼,他可以用内力探路。卫青:“我刚刚没有恶意,我只想摘下你的面具,因为、、、”怪不得他刚刚一眼毛笔都没有看,因为他看不见。怪不得卫青手刚刚抬起,就被发现。盲了的人不会被毛笔分散注意力,而对于她手的威胁却敏感的很。卫青心下浮想联翩:“因为你太像我之前认识的人,田大人,就摘下面具让草民看一眼,就一眼。我也就心安了。”田雨被磨得烦了,亦或是对自己如此的忍让另一个人有些愠怒。田雨挥手,转身欲走。田雨:“今日够烦了,别让任何人打扰我。”两名男子不由分说将卫青的手绑了,卫青不敢直接呼出他印象中的名字。他隐姓埋名在此定是有为难的事情,她怕只是一个出声,只是叫了他,便会害得他万劫不复。压抑了心底的呐喊,将“雷被”这个名字压了下去。雷被在卫青脑子里的疑问太多,当年为什么要杀平阳?又为什么现在成了刘安的手下,又想要弑皇夺位?一切的一切,卫青猜不出,看不懂,摸不清。
卫青的画并没有动一笔,皇宫图这些人要的是细节,普通的皇宫图很容易弄到,卫青不想画过之后对方不满意又来怪罪。何须费事,她也没有那个体力动,宫内密道她又不知。三天内有人送吃喝,那两人一直守着她。第三天果然很听那人的话,将脱臼两天的右手接了回去,虽不见她动笔,这两人却事不关己的样子,从来不催她。所有的伤口都在结痂,只是脱臼的手不见好转。时隔这么久才接回去的手除了痛感没什么特别的别的感觉,已然拖到了第三日的半夜,那铁门再次传来被打开的声音。卫青有些紧张的起身,她期盼那人再出现在眼前。
来人却是刘安,卫青开口:“田大人呢?”刘安:“呵,叫的还亲切,他对你分外留情啊!”卫青本想用手指自己,却发现没有能供自己用的,哎,手到用时方恨少啊。自己用目光扫视自己一遍,卫青:“这个叫分外留情,那不留情岂不是五马分尸?”刘安点头,不可置否。刘安:“他让你画皇宫图?”卫青称是,刘安:“这人,自己倒有算盘。呵呵呵,我送你回宫。”卫青:“回宫?”刘安:“是了,刘彻用我一世为淮南王换你。”卫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没问题吧!
刘彻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想的,明知道这人是旁人安排在自己手下的人。明知道疑人不用,明知道他有多危险,明知道这个人不可信。但就是每每碰上他清澈勾人的眸子,碰见他无辜却执意的脾气,让自己无法狠下心来。那样的表现,他刘彻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以来误会了他。他从那么小便跟着自己做事,可能送来时有目的的,现在却是自己的人了。有没有那种可能呢?可不可以身为一朝帝王的他,也轻易的,随了自己心意的去相信一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人呢!终于做了决定,无论怎样,要留这个名唤卫青的小子在自己身边,没有办法看他出什么事情。害怕他会出什么事,害怕他会遭受什么不详。连夜召见刘安,一出口竟连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做的决定,刘彻:“朕许你一世淮南为王,以后不必进京朝拜,你自己为国,淮南国,是你的了。但,今夜朕就要见到那孩子。”刘彻等不及,他没办法安心,晚上睡梦中都是卫青那流着血泪的的眸子,正与曾经清澈崇拜的眸子交叠。卫青崇拜他,他知道,甚至说卫青对于他有些痴迷。因为有时卫青总是看着看着他就呆了,那种能流出哈喇子的呆呆的痴。刘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个孩子了,总是观察他,他看自己看的呆了的时候,他又何尝不在看他。呵,自己无药可救了吧!自己疯了吧!韩嫣在自己身边这么久,韩嫣的皮相何尝的好,但他从来不曾起过现在这种奇怪的心情。他想把那孩子圈在自己身边,看着,让那孩子在自己身边转悠,甚至,他想过,他想占有他。
侧殿门口一匹马车,身为皇上的他站在那门口许久,终于等到这马车。他掀帘看见里面歪歪斜斜躺睡着的小人儿,血腥味蔓延出来,身上的脏衣还是那日与自己出宫穿的便服,灰褐色的便服被血色染的乌黑,他想摸摸他的脸,却想起梦里的触感,他惧怕她出了什么意外,他终是只能伸手去抱他,手上触摸到干硬的血衣,还有些温热的液体,不多,却好像渗不完一样。他的心紧疼紧疼的。抱着的人呼吸还算均匀,肩胛骨的伤口却入了他的眼,刺痛他的心。他发誓,不需几年,定要让刘安粉骨扬筋,死无藏地。
卫青只是知道刘彻救他回去后,心情大好,然后就天昏地暗、、、人就是这样,神经紧绷时就算肉体上的疼痛,敌人的恐吓也不会轻易的晕掉。可就是在神经放松时,知道自己安全时,知道自己没被放弃时,那一瞬的安心,便让卫青晕掉了。
卫青再醒时,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个熟悉的气味。茵犀香的味道。是皇上吗?努力的睁开眼,三天没合眼,想睁开甚是费力呢!费力的睁开一条缝,看见那刚毅的脸庞,严肃,狠厉,愤怒~还有、、、噬杀?卫青心道,这是哪个没长眼的惹了皇上不高兴,真是,不知道自家皇上喜怒无常下手狠冽吗?耳徬传来韩嫣的声音。韩嫣:“皇上,微臣来抱吧!”皇上忍着怒气:“不需。”韩嫣驻足,摇头。哎,皇上啊,你可知道你现在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刘彻忽的回头:“韩嫣,给朕宣太医。”卫青刚刚放心,昏昏欲睡,一句话却把她惊醒。卫青右手覆上刘彻衣领处,卫青:“皇上,别。”刘彻:“你都已经这样了,还别扭什么。等下,马上就到未央宫了。”卫青:“皇上,求你。臣想见姐姐。”刘彻顿住脚步,刘彻:“为何?你不喜朕?”卫青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卫青:“呃、、、不是,只是,只是~”刘彻苦笑,刘彻:“罢了,本是朕将你置身于那般境地,朕,听你的,眹抱你向甘泉宫。”
卫子夫正陪着小刘据玩耍,小刘据长得有几分像仲卿。这几日也不知道卫青做什么去了,卫子夫有些担心,也没打听到。殿外传来通报的声音“皇上驾....”通报未消,卫子夫刚刚起身,便看见风风火火的来人,卫子夫看着刘彻的脸上露出的神情,那神情是她从没见过的。因为刘彻是帝王,带着伪善,严肃,王者的面具。何曾,他刘彻也如此的真实了。卫子夫看见刘彻怀里的人,脚下一个踉跄。“仲卿?”黑红色的血色覆盖了衣服的本色,脸上沾染的血色,衬得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净。怀里的人似是听见有人唤她,挣扎着睁开眼,看见卫子夫。伸出还能动的右手,扯上卫子夫的衣角。卫子夫的两行泪已然落了下来,卫青却是看见卫子夫这颗提着的心兀的放松了下来,终于手一垂,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晕掉了。剩下的都交给三姐吧,给那个从小就很疼她的三姐。
刘彻:“韩嫣,太医怎...”卫子夫心惊:“韩大人,太医院朱太医还在,他看这伤拿手的很,你快快将他找来。”刘彻没有继续说,将卫青放在榻上,这颗心终是不那么疼了,看着卫青在自己面前躺着他就安心,他庆幸自己的决定,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不知道在犹豫的话是不是就失去他了。
少顷,朱太医来了,刘彻看着他甚为眼熟,却怎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朱太医,朱安世...
卫子夫:“朱太医,你快看看仲卿。”朱安世虽是垂首,却一双墨眸不是飘过刘彻,有丝恨意,直愣愣的,不加掩饰。朱安世:“诺。”刘彻在卫子夫身后观察着,因为这个人太眼熟。朱太医,怎么没太听说过。刘彻朝着韩嫣招手,刘彻在韩嫣耳边说了些什么,韩嫣垂首而走。
朱安世本是没怎么注意榻上的人,定睛一看,这血色侵染的小人儿不是自己那宝贝徒弟吗?朱安世难掩眼中的心疼“这...这孩子怎会...”卫子夫怕朱安世说漏了嘴,一是怕说漏了彼此认识,二是怕一会朱安世得知仲卿是女子一时惊讶说漏了嘴。卫子夫:“朱太医先莫说那些无用的,仲卿好像流了好多血。你快些救她。”刘彻并不多言,刘彻关心卫青,却身为一个帝王敏感的觉察世事。刘彻不喜欢这样,看得出事态,便要心里炎凉。
朱安世伸手号脉,却是手腕一抖,号错了?不可能,怎么,怎么是个女儿家?探手再次号脉,依旧是之前的答案。碍于身后帝王,惊讶的句子没有从嘴里蹦出来,朱安世却是满眼疑问的看向卫子夫,卫子夫撇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朱安世起身,聪透着血色的外衣口子看了看伤势,俯首作揖:“皇上,这孩子伤势甚重,身上的伤口都是三四天前的了,没经由任何处理,而且身体也没有及时得到照顾,现在需弱得很。皇上携众人到外殿等候便好,微臣定当竭力医治。”刘彻没来由的不放心,可能由于差一点的失去,心里始终不得安。刘彻:“朕留下看着仲卿。”朱安世:“皇上,多一人,那孩子便多一分感染的危险,您...一定要留下来吗?”刘彻眼中有些茫然,朱安世:“皇上,你放心,微臣定会还您一个好好地卫大夫。”卫子夫攀上皇上手臂,卫子夫:“皇上,臣妾...臣妾头晕。”刘彻站定却没有走的意思,终是考虑了一会,扶着卫子夫出了内殿。他走不是因为看不穿卫子夫娇嗔的假戏,他只是听了朱安世的话,真的怕对仲卿有危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