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1)
孙眉刚从傅博赡的告状中理出个头绪来,隔壁有人死了。
和傅博赡吵过嘴后,孙眉是多么的不甘心,晚上躺床上,她曾谋算着如何报仇,她是想报仇啊,她能咽的下这口气吗?可是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好办法,他们比她大,这很明显,她是连幼儿园都没上,他们都小学了。找孙伟帮忙,那还是算了吧,孙伟自己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指望的了?
最后,孙眉和自己说:以后再说吧。
晚上,孙眉早早的睡了,很快就睡着了。现在天气凉快,睡起来舒服,盖一床被子,真正好。不象夏天,翻来覆去,全身是汗,睡不着,还被虫咬。
外面好吵。孙眉从梦中被惊醒,她正做着梦呢。在梦里,她钓了好多虾 ,好多虾 ,她什么时候钓到过这么多的虾呀,炸着吃,煮着吃,红烧。。。
喇叭声,铜锣声,锁呐声。。。还有哭声,孙眉被吵醒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外面好吵,快翻天了。
孙眉睡颜朦胧,看着房间里一片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清,搁窗的缝隙里有些许的光透进来,也不过只稍稍比房间里亮上那么一点点,根本起不到看清的作用。
什么时候天会亮倒是孙眉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她睡不着了?
有轻轻的说话声,不用问,肯定是爸爸妈妈。
“妈妈,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孙眉问。
过了会,爸爸:“可能是你福泽爷爷死了吧?睡吧睡吧。”然后是咕哝声,再然后房间里又是一片沉寂。
福泽爷爷,孙眉印象不深,不过有福泽爷爷此人,她倒是记得的。
福泽爷爷住在她家隔壁,和她奶奶年纪差不多,快七十了,无儿无女,年轻的时候跑过不少码头,年纪大了,孔然一身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好在族里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堂兄弟有的还健在,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抽出族中下一代中的其中一户,把他供养,当自己家的长辈,养老送终,当然,家产也是按正规手续来继承的。
孙眉她们家和福泽爷爷是同一个祖宗,说是爷爷的爷爷,还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反正一家兄弟几个,成家立业,分家,再生儿子,如此这般。传到现在,总归是连着血缘的关系的,也就是所谓的本家。
孙眉转展覆辙,就是睡不着。
外面的喇叭声,铜锣声,锁呐声一阵一阵,还夹杂着老太太的念佛声。
第二天,孙眉又被爆竹声吵醒了,随后她想起,其实昨晚她好象没怎么睡着。
吃早饭的时候,孙眉听到爸爸对妈妈说,他得去帮忙,可能得帮二到三天吧,说,你不用去了,不过,送丧那天得去。
孙眉还没看过死人呢,是的,她才六岁。
吃过早饭,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帮忙的帮忙。
剩下孙眉和孙丽,是最闲的两个人。
孙眉屁溜的跑到袁蓓蓓家,她得去和她说一声:今天她没时间和她一起玩了,死人了,她得去看看。
袁蓓蓓一听说有死人看,嚷着说,她也要去看。
行,到时吓坏了,你不要哭。
这句话孙眉会说,那是因为,孙眉屁颠颠的跟在她爸爸后面走出家门的时候,爸爸说:“别跟着来,千万不要看死人,晚上会做恶梦的。”
可是,这哪挡的了小孩子的好奇心呢。这不,孙眉知会袁蓓蓓后,反倒是带着袁蓓蓓跑去看死人了。
福泽爷爷的尸体停在永海伯伯家的堂屋正中,尸体摆放在门板上,前面用幔布挡着,再前面则是供奉死者的水果,糕点,还有焟烛,香。一侧,坐着几个女人,有孙眉认识的,桔英伯母也就是永海伯伯的老婆,还有惠莲阿姨,其他的人她不认识,她们坐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一会儿开始哭了起来,其中一个哭的特别大声。
孙眉偷听到有人在说:“这样才象哭灵。”
孙眉走近永海伯伯家堂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切。她走在前面,袁蓓蓓跟在她身后,俩人怯怯的贴着墙。而灵堂上人来人往,帮工,亲人等等。
孙眉怯怯的看着门板上的福泽爷爷,它身上盖着一块白布,脚上穿着白鞋,不过那鞋的后跟处有一块红色。脸上也盖着一块手帕大小的白布,从侧面可以看到它的侧脸,好象嘴里塞着一块白布。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体的两侧。孙眉怎么看就是觉得福泽爷爷是睡着了,可是他们都说他死了?
袁蓓蓓紧张的拉着孙眉的后襟,越拉越紧:“孙眉,我们走吧,我害怕?”
看着人来人往,一不小心是会被撞倒。孙眉应了袁蓓蓓一声,走出了灵堂:“那我们去门口透透气。”
哪想,才走出门口,竟碰到很多和她们差不多大,或比她们大一点的小孩,他们正集在一起,好象在讨论着么。
小孩子有的是好奇心。孙眉现在差不多快忘了刚才的所见及心中莫名的烦恼,和袁蓓蓓一起凑了过去。
“我听我奶奶说,人死了上天的是好人,下地狱的是坏蛋。”一副老神在在,好象这话没有我听我奶奶说一出。
“上天,那不是成仙了吗?玉皇大帝是神仙,是不是归他管了。”另一个小孩插嘴。
“为什么有的人会下地狱呀?”一个小不点问。
老神在在一脸的鄙视:“真笨,还不是他是坏蛋,一定做过很多坏事,才会被下地狱的。”
“听说,刚死的时候得黑白无常来带。”
“黑白无常?我听我妈妈说,晚上的时候背后有人叫你,千万不能应,那是黑白无常,你应了,会被他带走的,那带走了是上天还是下地狱啊?”
“不知道,我想,上天的话应该是仙女来带人的吧,要是象你说的黑白无常,那肯定是下地狱。”
孙眉听着,觉得比奶奶讲的内容丰富多了,插嘴:“我听我奶奶说,天上的仙女有七仙女,她长的可好看了,呼,会变东西出来。”
“哪是这样的,会变东西出来的是田螺姑娘,那田螺姑娘很好很好,老是帮着干活,做饭,做菜,洗衣服,我要是也有个田螺姑娘就好了?”一脸的向往。
“你羞不羞啊,你想老婆了?”一个小姑娘大声说:“羞不羞?”
“我哪有,我哪说我想老婆了,你乱说,我告诉我妈妈去,你这是,这是。。。”小脸憋的通红:“冤枉。”
“自己说的不承认,你们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众小孩齐声说。
“哇,我没有说,你冤枉我,哇。。。”
哭声倒是把众小孩吓懵了,有人小声说:“怎么这样啊,说说,就哭,我们不要和你说话了。”
有人开头,就有人附从:“不和他玩,不理他”之类的话一出口,正好帮他们解了围,于是那哭着的小孩是不知继续哭好还是不哭好,他脸上挂着泪,一脸的委屈。
不想和他说话的众小孩们则另辟一处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孙眉和袁蓓蓓也没落下和他们围在一起。
孙眉觉得,今天过的不错。
福泽爷爷的死本来就对孙眉没什么影响,没碰到过的事,总是图个新鲜,哪怕死人了,哪怕是熟人,只要不是最亲近的人,悲伤,难过相距有点远。
直到三人后福泽爷爷出殡,孙眉也没觉的怎样,不过,作为同宗小辈,她当然是要送爷爷他老人家上山的,顺便回来吃了丰盛的回山饭,小嘴巴滋巴滋的吃着,脑子里想着那些从小屁孩那听来的鬼啊,神仙的故事
吃过饭,妈妈回学校,爸爸去上班,走之前分别叮嘱孙眉“听话,少惹事’等等。
孙眉嘴里应着,手里拿着半个咸蛋屁颠颠的跑了去找袁蓓蓓。当着袁蓓蓓的面吃的津津有味,一点也不顾忌袁蓓蓓流着口水的样子。
袁蓓蓓咽了口口水:“好吃吗?”言下之意是给我也咬一口吧。
孙眉无动于衷,眉都不皱一下:“当然好吃了。”咬完最后一口,扔掉蛋壳,还吮了一下粘着粉未的手指,真是回未无穷啊。
“我吃过比这好吃的,很多很多,昨天我问我妈妈了,她说,我们家腌了好多咸蛋,再过几天马上就可以吃了。”说到后半句,是满满的引人暇想的。
“是吗,那我回家也要和我妈妈说,我们家也腌,到时我们一起吃?”
袁蓓蓓为了表示不斤斤计较,马上一口答应了下来。
俩人算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又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那边不用去了?”袁蓓蓓自那天跟在孙眉后面看了福泽爷爷后,晚上就做起了恶梦,本来说好的第二天还去的,但她吓着了,不敢去了,其实她心里是很矛质的,她想和孙眉,还有另外的小孩子们玩,听他们讲妖魔鬼的故事,可是那个吓人的梦,不不不,还是不去算了。
这不,孙眉来了,她迫不及待的问:“后来,福泽爷爷去哪了?”
“我们把他送山上去了.”孙眉如实的回答。
“不是说黑白无常会来找他的吗,你们干嘛把他送山上去啊?”一说起黑白无常,袁蓓蓓打了个颤,晚上她的梦里就是黑白无常来找她玩了,那个如锅底一般黑的长着蛇头的走路如飘一样的还有一个白白的,面无表情的,走路也会飘的,说找她下地狱玩去,这可把她吓坏了 ,她不要下地狱去玩。
“谁说福泽爷爷会下地狱,乱说,我们把他送上山,神仙会来接他的,你看,山多高,地狱是在地下的。”孙眉肯定的说,其实这是她发挥的想象力。
“哦。”袁蓓蓓听了孙眉的话,觉得她说的很有理:“那福泽爷爷成仙了。”
“嗯。”
“哦。”袁蓓蓓嘴里哦着,心里还是有一个小个的暇想:那黑白无常到底有没有来啊,她不想看到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