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像遥远的月光，微亮（1 / 1）
“正因为这样，我比以前更有资格，哥哥。”泽衍被耳边模糊的声音惊住。
“你，你说什么？”泽衍睁大眼睛。小蜜也惊讶不已，她刚要上前，被杰妮拦下。
“我说，哥哥。”威廉上前，搂住泽衍。
“徐泽衍，我很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哥哥。从我离开徐家那天起，我十四岁那年。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因为你爸，也就是咱们的爸爸，不小心说漏了嘴，被我听到了。你知道他原本不打算认我的。我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来恨你们，可是我姐姐的意外离开，让我重新想回到你们身边，因为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而现在，只有你，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所以哥哥，接受我吧，作为我的哥哥。”
“你，你，不可能！”徐泽衍推开威廉，踉跄着要跌倒，小蜜马上过去扶住他。
“这么说，我的母亲自杀是因为你了？是因为你们了！？”泽衍情绪激动起来，他抱住自己的头，开始乱砸东西。
“求求你们走吧，别在这里刺激他了！走吧！”杰妮看到目前的状况，她上前使劲抱住泽衍，泽衍推开她，又打她，她还是死死抱住他。
“泽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泽衍终于平复下来，他筋疲力竭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你不习惯叫你哥哥，我可以不叫。但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并且这个事实，帮你从车少乾那个混蛋手里夺回了徐氏企业。你就感谢我吧，等有一天你更加成熟了，我会把徐氏企业还给你。因为我不稀罕。”威廉说完话就转身离开，杰妮望着泽衍，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在临走的时候嘱咐小蜜，好好照顾泽衍。
“小蜜，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还有好好照顾他”杰妮话还没有说完，小蜜的声音就盖过了她。
“这个我比你知道，也比你能做到。”杰妮顿了顿，笑了笑，然而像发条失敏的玩偶，嘎吱嘎吱发出腐坏的声音。
来到楼下的时候，威廉看到了车少乾，他倚在车上，朝自己看来。威廉并不做出回应，随即坐进车里。
“听说徐泽衍醒了。”威廉系安全带的时候，车少乾来到了车窗边。
“怎么，你还想再害他一次？趁我好好说话的的时候，你赶紧给我滚开，否则这车不长眼睛。”威廉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你长了就好了。”威廉转头看见车少乾的笑，他卸下安全带，从车里出来，对着车少乾挥手一拳。
“我跟你说过，离我们远点，你偏要来找揍！你那么爱男人，大街上男妓多的是，你爱找谁找谁，这里不欢迎你！”
“你哥可不是男妓。喂，威廉我们谈谈。”威廉还没等车少乾说完话，就上前一脚踢了车少乾的腿。车少乾没能站稳，跌在了地上。衣服撩起的时候，威廉看到了车少乾安装的假肢。威廉不再说什么，杰妮正好赶过来，将车少乾扶起来。
“我知道我害惨了徐泽衍，我想见见他。”不是说说而已的语气，是很坚定的。
“你，你究竟想怎样？他看到你，只会受刺激。是你害得他废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三年。你认为他能原谅你？”威廉望着车少乾，看到他软弱无力的一面，根本全无他平日里的刻薄与坚硬。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见他，祈求他的原谅。还有，我想弥补他。”
“你弥补不了，他不需要你。”车少乾听到威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里竟盈满了泪水，他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着说道。
“我知道，他不需要我。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帮到他。我在徐氏企业的股份已经全部转给了徐泽衍，希望有用。还有当初，我没有再跟你争夺徐氏企业，是因为你是他的弟弟，否则徐氏企业不会让给你。如果，如果徐泽衍他提到我，无论说我什么，请告诉我，让我知道。谢谢，我先走了。”看着车少乾起伏的背，威廉知道他或许过得也没有那么自在。
泽衍看到八岁的自己，坐在玩具室里，门外传来母亲声嘶力竭的声音。
“你竟然在外面建立了一个家庭，还有了孩子！你把我们母子往哪放啊！”接着就是母亲的哭泣声，摔打东西的声音。记不得过了多少日子，他一直坐在玩具室里，直到一声巨响将自己惊醒。泽衍坐起身来，想起来母亲去世的那天，他放学归来，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母亲。他想去洗澡，却在下床的时候跌倒在地，他忘记了，他已经失去了一条腿。小蜜闻声跑过来扶他坐到床上。
“车少乾怎么样了？他死了？”听到泽衍问车少乾，小蜜心里竟然有些欣喜。
“他没有，没死。你想见见他吗？”
“不用了。”泽衍说完又躺在床上。
“不，小蜜，你让车少乾过来吧，或者我去找他也可以。”小蜜笑着答应。
车少乾看着对面的徐泽衍，左腿的裤角是空的，他的心一阵紧痛。
“泽衍，我，我对不起你。”
“不说这个，你就算说一万个对不起，这条腿也不会再回来。你能帮我吗？”徐泽衍像看猎物样看着自己，车少乾有些忐忑。
“你说吧，我量力而为，只要能做到，绝不推脱。”
“帮我把徐氏企业旗下的所有公司跟品牌毁掉，你能做到吗？我这是在给你机会，给你们东方朱丽叶机会。”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徐氏企业可是你的啊。”车少乾惊讶地望着徐泽衍。
“因为我更不稀罕，还有徐氏企业现在在别人手里，就是在他手里，我才要毁掉。什么亲人，不过是我的仇人。”泽衍的眼里满是愤恨，车少乾在那一刻感到脊背发凉。
“泽衍，你想好了？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一旦做了，就不可能挽回。”
“你就说能不能帮，我可以为此出很大的力。”车少乾望见徐泽衍周身散发的黑暗气息，明白徐泽衍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尽量。”短暂的见面就这样结束了，徐泽衍拄着拐杖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跟徐泽衍已经形同路人。
假肢安到自己腿上的时候，意外的轻，走起路来也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他知道，他的那条腿不再有任何知觉。他已经习惯了假肢。徐泽衍穿好西服，向东方朱丽叶大厦出发，他现在是东方朱丽叶的经理，车少乾的直属部下。
小蜜望见他开车离开，转身回到屋里，感到无力与疲惫。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徐泽衍，怎么也阻止不了。或许是仇恨让徐泽衍振奋，可是仇恨过后呢，他会后悔。没有人是错的，错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然而徐泽衍不能理性的思考，自威廉离开那天，徐泽衍就进入东方朱丽叶，为他的复仇大计，日以继夜，马不停蹄。
这条路，又能走多远。有时候晚上醒来，望见窗外高高挂在天上的月光，微微散发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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