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缘果（1 / 1）

“爷爷，爷爷。今天我们听什么故事呀？”手腕上戴着一串铃铛小姑娘月牙绕着爷爷的裤脚打转，喋喋不休的缠着老人讲洞里的故事。

老人被缠的没办法了，笑呵呵的拍拍小姑娘的头。索性坐在身后的石板上，哒哒的敲着他的烟袋。直到里头的烟灰敲的干净了，又取出一撮烟丝放进烟袋里点燃。

老人望了望天，这里的天气异常干燥且变化很快，经常早上起来还是大晴天，下午就会突然刮起沙尘。

阳光毫不留情的照在地面上，地面炙烤得像是个大火炉。老人拍拍身边的石板：“让爷爷想想啊，先上来坐好。”

“嗳。”月牙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

月牙把刺绣小包从腰间取下来，搁在石板的边角。双手在边缘轻轻一撑，灵巧的跳上石板。

她挪挪屁股紧挨着爷爷，拿过一旁的刺绣小包平放在双腿上，取出一颗枣子大大的咬了一口，眼睛弯成了一弧清浅月牙。

这棵枣树长在月牙泉边，经过月牙泉的滋养，生长出的果实也更加清脆香甜。她出生的时候，爷爷给她起名叫月牙，就是因为他们是世代守护月牙泉和莫高窟的信徒。

老人吸了口旱烟，又清清嗓子才娓娓道来：“在遥远的过去，有一个小师父名号清衍。他的师父是伽蓝寺里的得道高僧长泽大师，心存悲悯怜泽苍生。毕生以除妖卫道为己任，最终却死在了一只狐妖手中。”

月牙晃着腿听得入神，闻言，刚咬了一口的枣掉在了地上，在满是尘埃的地上滚了好几圈。

“啊？大师不是很厉害的得道高僧吗？难道那只狐妖更加厉害吗？”月牙撑着小小的下巴，皱着一张小脸歪头问老人。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那狐妖要说道行功力，只是一般。但一身的变化惑人功夫却是登峰造极。纵然是长泽大师也一时不妨被她所伤。”

月牙大惊失色，不自觉抓紧腿上的刺绣小包：“那大师就这样给狐妖害死了吗？”

老人安抚的拍拍她的头：“原本那点小伤对他来说是没什么的，三五月就能恢复。只是那时长泽大师恰逢渡劫，渡的且不是一般的小劫，是天劫。因此便没有躲得过这场劫难，大概这就是他的劫数吧。”

月牙皱着一张脸苦思：“唔，好可怜呀。那大师给狐妖害了之后，有人帮他报仇吗？”

老人吸了口旱烟，慢慢的吐了口白烟：“世间生死皆是无常，身外皮囊都只如浮云虚幻，大师如此高人又怎么会怨念于生死呢。大师临死之时，身边只有一位小师父，也就是清衍……”

长泽断断续续的喘着气，清衍跪在师父的身侧，颤抖着握住他已经举不起来的左手。

“清衍，师父命劫如此，你万不可执念于此去找那狐妖报仇。我们出家人自当清心寡欲，五蕴皆空。为师知道你的六根还不清净，但是一定要恪守清规，以免犯下大错。”

清衍咬紧牙，硬是点了下头。

长泽的嘴角微微扯动，艰难的笑了一下：“乖徒儿，往后一定要记住师父的话，万不可执迷。”

寒风猎猎，峰顶皑皑冻雪。长泽缓缓的闭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嘴角仿佛还带着浅淡的笑意。手掌中的佛珠像是冰珠子一般冷硬。

清衍紧紧握住，右手用力向上一扬，禅杖被高高抛起，又在瞬间落下插/入冰雪冻层中。清衍重重的磕了个头，低低的喊了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