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1 / 1）
李言愉到苏州给苏欢写了信回去，不过苏欢知道书信已经是在一个月后。因为当时苏欢还跪在苏家祠堂...
苏欢请了病假几天没去上朝，跟苏老爷挑明了事说清楚了。
苏夫人几天没吃饭才算是逼的苏老爷没办法只能同意。
苏老爷一辈子觉得对不起自己夫人，对自己夫人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再气也不敢真怎么样，只能罚苏欢去祠堂跪上几天...
...
中午李言愉正在院里坐着，小安拿着信过来了。
苏欢信上说他在祠堂跪了五天，腿都麻了，还说过两个月大概就能出京，地点是青阳县...
李言愉手里拿着信，笑“小安，青阳县离这里大概有几日路程？”
“不远，骑马的话两天就能到，您打算去？”
李言愉摇头，放下手里的账册，把信收进怀里，回自己屋转了一圈，又出门。
...
李言愉站在门口，敲门，“爹”
等了一会儿里面也没有声音，李言愉又回院子里坐了会儿。
见专门伺候李老爷的人经过，就道：“李伯，等会儿我爹醒了就说我在书房等他。”
李伯点点头，“诶”
李言愉抬手看了看手腕，这绳子戴了两年磨损了不少...
李言愉在书房里想着一会儿话该怎么说，又觉着其实不用。
不管怎么说结果不外乎两个，一是挨顿打，二是逐出门，前者李言愉没尝过也不在乎，后者才是李言愉怕的...
...
“愉儿，什么事？”李老爷推门进来看李言愉就那么站着。
李言愉低头，“爹，我有话跟您说。”
...
李夫人早上去的崔府，吃了午饭回来，李言依也想回家住几天，干脆一块儿回来了。
李言依站在书房门口，手停在敲门的姿势上动不敢动，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李言愉跪在地上，看着扶着桌子气呼呼说不出话的的李老爷，“爹...”
“你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儿子！！”李老爷捂着心口，气的眼圈发红。
李言愉跪着不动，给李老爷磕头，“孩儿不孝，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李老爷抖着手指着李言愉，“啊，你竟然干出此等不要脸面之事，我李家的脸往哪儿搁！
你竟然跟苏欢...跟苏欢...两个男人！你！我打死你我！”
李言愉仍旧跪着不动，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上红通通五个手指印，也不说一句话。
李老爷打的一巴掌没少使力，打完一下子没站稳，扶住桌沿才算站好。
看自己儿子任打也不说话，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更是来气，抬手又是一巴掌。
李言愉闷哼一声，倒地上，擦擦嘴，又跪好。
李言依听到啪的一巴掌，身上一个激灵，眼泪就掉出来了，咬着牙不敢开门，只听里面又说话。
李老爷看着自己的儿子，哑着嗓子道：“愉儿，爹知道你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是不是苏欢招的你？”
李言愉苦笑一声，抬头，“爹，是我喜欢的苏欢...”
话没说完，李老爷举起手作势又要打。
李言愉看着自己的爹，知道今天自己该是要气疯了他了，可是苏欢还在等着，摇摇头，“爹，你听我说，说完您怎么都行。”
李老爷深吸口气，举着手半天，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
李言依蹲在地上浑身发抖，捂着脸。
“是我先喜欢的苏欢”李言愉跪在地上，脸上红肿，头发有些凌乱。
“我喜欢他，可是我不敢说，因为我害怕，怕苏欢知道，怕依儿知道，怕娘知道...您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李言依坐在门口，哭的喘不过气来。
李言愉又磕一个头，“您儿子有病，还病的不轻，
从十几年前见到苏欢开始，我就放不下他，您就算打死我也是...”
李老爷捂着脸，脸上老泪纵横，看着自己儿子就那么一个个的磕头，一个比一个响，一句话不说。
良久，李老爷开口：“从今以后，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走吧”
李言愉身子一震，连磕三头，起身，看李老爷闭上眼，转身要走，身后苍老的声音问：“你当真不改？”
改？李言愉记得自己曾经跟苏欢说让他改了，如今才算是明白，改不了也不想改...
李言愉摇摇头，出门。
李老爷一人坐在凳子上，感觉瞬间苍老了许多，看着李言愉之前一直跪着的片地儿。
李言愉出门看到李言依泪眼汪汪在门口，一愣，叹口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错身回走。
小安在院子里转悠，看见李言愉一脸伤过来，刚要开口，李言愉摇摇头，小安皱着眉看他进屋。
李言愉进屋之后，准备收拾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敲门声响了两声，李言依推门进来，“哥”
李言愉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个红色的香囊，手里拿着一块儿红色玉佩，雕的是石榴花，很是漂亮。
李言依坐下，看着李言愉手里的玉佩，心里苦笑，原来是自己不懂，“哥，对不起。”
李言愉看着李言依，笑，“依儿不生哥的气？”
“不，”李言依之前哭的厉害，眼圈还红，“都是因为我，欢儿哥哥肯定恼死我了!”
“他才不恼你呢”李言愉笑。
“会么？”
“嗯，因为你是他最疼的妹妹，喜欢还来不及呢。”李言愉倒杯水给李言依，拍拍她肩膀安慰。
“哥，我给你上药”，李言依从腰间掏出个小瓶子。
李言愉点点头，“好”。
上好药，李言愉起身整理东西。
李言依看到床上一个小包袱，忙问“你要走？”
“嗯，你也听到了”李言愉揉一揉李言依头，“先别跟娘说”
“哥，爹他只是一时生气，你别走”，李言依拉着李言愉胳膊摇头。
李言愉放下手中的东西，拉着李言依坐下，“依儿，我跟苏欢有个两年的约定，时间快到了，我也不想总是让他等着...”
脸上上了药还是有些疼，李言愉看着李言依忍痛笑一笑，“好了，回去吧。”
“哥...”李言依低着头，似乎有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言愉拍拍她肩膀，李言依继续低着头，缓缓开口：“你们是什么时候...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
...
苏欢在李老板书斋里坐了一下午，坐在李言愉平常爱坐的位置看了一下午的书。
李言愉平常就爱看书，一坐就是半晌不动。
苏欢虽然总是跟着他来，可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李言愉看书，苏欢看看书的人。
看书的人不动，看人的人也不动。
苏欢临走时跟李老板说过几日再来。
李瓷靠在门口看苏欢出了巷口，良久才回屋，提笔继续写书。
李言愉见到李夫人时，李夫人似乎是还不知情，李言愉说了要离开的事，也不再多说，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青阳县离的不远，两日的路程就到。
李言愉随身带了些银两，找好了住处，便去了个小私塾教书，等苏欢来。
李言愉给苏欢写信，信里说事情都妥当了，在青阳县见就行。
...
苏欢离京前一天又去了趟李瓷那里，把一些李言愉看过的书给他送了过去。
临走前苏欢道是以后可能就不来了，书是李言愉的意思。
李老板道是礼尚往来，回送了好些书，说是以后有缘还能再见。
...
苏欢坐在树下凳子上仰着脸，阳光透过开了树叶斑斑洒洒晒在脸上，院子里满是落花，粉白一片，苏欢一脸的惬意洋洋，嗅着满院的清香之气。
脚步声响，苏夫人在一旁坐下，也不说话。
苏欢笑笑，“娘，谢谢。”
苏欢睁开眼，头靠在苏夫人肩上，“娘的肩膀还是好舒服。”
小苏欢趴在苏夫人怀里，头靠着苏夫人肩膀，小手抓着头发，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娘，欢儿以后要娶这世上最好的人！”
苏夫人笑着摸摸小苏欢头：“最好？欢儿觉着怎么是最好？”
小苏欢诺吧吧道：“嗯...欢儿看着喜欢就是最好，爹爹说娘就是他的最好...”
“呵呵”
“傻孩子”，苏夫人拍拍苏欢肩膀，“以后和那孩子回来。”
“会的”苏欢闭眼，懒洋洋跟个孩子似的的蹭苏夫人肩膀。
“官当几年就辞了吧，不好让人说闲话”，苏夫人叹口气。
苏欢撇嘴“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小愉说就给我当五年的师爷...让我回家接手生意，不能惹你们生气...”
苏夫人笑：“言愉那孩子是比你懂事。”
“是是.”苏欢咧着嘴笑。
...
苏欢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就出发了，不久便能见到李言愉就有些睡不着，干脆起身做院子里看月亮。
李言愉租住的私塾旁边的一户人家的院子。
将睡之时也不困，打算在院子里坐会儿，看着月亮，心想苏欢信上说不日便出发，应该快了。
有风清凉，好月无双。
李言愉想想觉着挺好，心里清楚明白的在等一个人，且知道那人跟自己一样，在同一片夜空下，说不定也看着此时当空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