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入了冬，天已是极冷，昨个儿晚上宫里摆了宴吃饺子，大小官在京的都去，喝醉了不少人。
临走又说明个儿起早朝推后一个时辰，苏欢往常时辰出了门，跟福新说让他约莫一个时辰后去织锦铺就行。
远远看见门缝透着的光亮，苏欢推门进去。
屋里柜台边上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书看，穿身红色锦衣，身上盖着绒毛毯子。
苏欢搓着手“言愉，以后别等着了。”
李言愉放下书，掀开半截毯子，“手进来暖暖”
苏欢给他盖好，“我手凉”，在旁边凳子上坐好，搓着手“皇帝说以后早朝晚一个时辰，如今我也能起的来了，你就别等着了。”
自从苏欢开始上早朝，每日经过时这人就已经在了。
苏欢起先几次每每要睡懒觉时想起门缝透出的光，想起门后屋里的人，屋里看书的人向来起的晚，一想起来就再也睡不着。
手上有了些温度，这才伸进毯子里握住一双温热的手，“我的小愉...”
“好，不等了”，李言愉笑一笑，烛光下白皙的脸比平日温和许多，“昨晚上，言依还等你过去。”
“昨晚宫里摆宴，去不得”，苏欢伸手描一描李言愉的眉，“你娘好些了没？”
“还是老样子...”
苏欢抱住李言愉，“一会儿我上朝，你就盖好毯子，点上火炉睡会儿。”
苏欢又不放心拿了火炉自己点上，“门别关死了，留个缝就行。”
“少爷，该走了”福新在外面敲门。
苏欢掖好毯子，起身，临关门之际，身后人道：“苏欢，回来我有东西给你”
“好，我走了，你再睡会儿。”
今年比往年都冷，再加上今年西北地区收成不好，御寒之物不够。
银子物资派过去好说，就是怕这一路苛刻，到地方也不剩多少了，京里派几人过去看着，不累，就是有些苦。
选了几个年轻体壮的礼部的苏欢，户部文俞松和少将军周清。
明日出发，苏欢路上想着如何跟李言愉说了去，前两天还接到刘庭的喜帖，看来是去不成了。
“这一去怕是要过了年了，你且多带些衣物”,李言愉一手算账，一手记账。
福新旁边在和小孩儿玩，说道：“下了雪也没这么冷，看远儿这小脸冻的比小姑娘脸都红，衣服是小叶子做的？”
小孩儿拽拽衣服袖子，“小叶子做的，都说好看。”
“手艺真不错，赶明儿给我来件啊”，福新哈哈一笑。
小叶子一拧脖子，“生意忙，想要就去排号”。
苏欢凝视李言愉，别有意味的笑道：“言愉，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
李言愉指指门后一个小包裹，“回去时拿着，到家再拆开。”苏欢嘿嘿一笑。
“明日几时走？”
“吃了早饭就走，天冷，你也别常出门，”苏欢知道李言愉隔三两天都要去一次李瓷那里。
自己有时陪着一块儿去了还好，若是没陪着，看书都要忘了时辰。
“过几日刘庭的成亲我是去不了了，今晚上跟他好好喝一杯，言依那里我就不去说了，你帮我好好说说，就说回来我给她带些好玩的。”
李言愉停了手，叹口气道：“我虽说让你还如以前对她，可是你现在分明就是疏远了，她虽然口头上不说，心里都是知道的...行了，你也回去吧。”
苏欢想了一路，卖糖葫芦的跟前小姑娘脸冻的通红手里还攥着男孩儿的袖子。
以前言依也是这般，言愉不让吃，她总是拽着自己偷偷出来买，欢儿哥哥欢儿哥哥的叫着。
那时候心里就想着对她好，比那个整天冷着张脸的哥哥好。
几时起言依跟自己说话脸都会红了已是记不清，那个年纪便已经和刘庭进花楼，待得第一次梦见那等情景就吓了一跳。
后来言依问起有没有心上人，这才发现眼里看的心里想的亦都是那人。
煞白白的脸冷冰冰的，走哪儿都是一身红衣，如今虽已表了心意，可是言愉心里有坎儿，终是不好过...
回去后拆了包裹，穿身上试试，不大不小刚刚好，衣服里面还添了层绒，还说做的不好，分明是最合身的衣服。
晚饭后李言愉洗了澡后写了会儿字，觉着手下实在太冷就停下笔坐在火炉旁看书。
前几日苏欢拿过来的石榴还在一旁放着，这季节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原想扒开来吃些，觉着麻烦就懒的动了。
屋外起了风，哨子音，该是刮的不小，门响了两声，小安声音哆哆嗦嗦的：“少爷，早点睡吧”。
“知道了，去睡吧”
熄了灯，躺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明天怕是更冷了，还好没下雪，冷就冷些路上也方便走，今年的雪人怕是堆不成了...
门口又一阵响，就着点儿月光看是个人影，“小安，我已经睡下了”。
“言愉，是我”声音打着颤又带着欢喜。
李言愉不待点灯，就去开了门，门一打开呼呼寒风就吹进一股子酒气，苏欢抱着膀子进屋赶紧又关上门。
“你可是醉了？！这时间跑来作甚！”
李言愉兀自回了床上，虽是问了却是不准备听苏欢说话。
苏欢站在床前，只能透着点月光看见床上人白色的里衣，乌黑的头发，脸是扭过去的看不到。
“你别生气，我就是和刘庭喝了点酒，没醉，就是想来看看你”
苏欢探出手哈口气搓一搓，摸上被子向上拉一拉，“晚上睡觉盖严实了，别冻着肩膀”。
李言愉眼圈一红，只听苏欢道：“刚才我是翻墙进来的的，嘿嘿，还想着你要是睡了我这趟就白来了。
明日一走我至少要有一个来月见不到你了，这么些年来还是第一次，
上一次去苏州也是，你没去之前的那段时间我天天想你，不过想的都是你的不好，好趁早绝了这心思，
可是，可是你不知道我在苏州看到你时满心满眼都觉着你好，先前想的也都是白想了，那日我听到你跟你爹说话，才知道我的言愉受了多大的罪...”
李言愉手心攥的紧紧的，掀开被子做起来，“苏欢，你今个儿就是过来惹我生气的...”
苏欢赶紧给他裹了被子，“言愉，你躺下，我一会儿就走”。
李言愉躺下，就是不盖被子，苏欢给他盖上就再掀开，“言愉！”
李言愉看着苏欢，哑着嗓子道：“你浑身没点儿热气，又想让谁暖和！要走便走，也没人拦着...”
苏欢一愣，脱了外衣躺床上，盖上被子，却仍是不敢离的近了。
正欲闭眼腰间搭上只手，李言愉抱紧了他，一呼一吸苏欢都感觉自己心口一阵阵急促“我身上凉”
“无碍”李言愉抬起半个身子头发尽数洒在苏欢脸上和胸口间，顿时身上一片火烧火燎。
“苏欢，那日我跟你所说之事可还记得？你若是不会我便教你”说话之际已是解了里衣。
李言愉不敢看苏欢，如今这般主动已是难堪，身上瑟瑟发抖也只能硬挺着。
苏欢伸手拉了被子将露出来的部分盖上。
摸摸李言愉眼角翻个身将人压在身下，脱了自个儿衣裳，被子底下两人坦诚相见。
身下人闭了眼，喘着粗气，苏欢轻轻一笑，李言愉闻声睁开眼，“怎么？”
苏欢贴着他眼角吻吻，又寻到鼻尖亲吻，“你的身子好看”。
李言愉耳根一红扭过头去，苏欢顺势亲到耳根，脖颈，身下人轻哼一声，苏欢摸着他脸低唤：“小愉”
“嗯，唔...”苏欢低头吻住。
探开牙关，寻到目标亲吻，手也不闲着，一路往下，“言愉，你！...呵呵”
李言愉推苏欢，手指也被抓住，指尖一片温热，身下更是难堪。
苏欢又笑的轻挑“不羞不羞”一路顺吻而下。
李言愉手指尖打颤，咬牙闭眼，倏忽身下一热，手要推开却是被捉住握的实紧“苏欢！别...哼嗯...”
“小愉，盖好被子”苏欢微微抬首。
李言愉趁机抽了手遮住眼，刚喘口气，苏欢一笑，低头“唔...苏欢！别！...”
李言愉不知苏欢从哪儿看来的这种手段，身下一阵热气上涌，喘息已是困难，“我...你起来，...别！苏欢！”
“小愉，舒服么？”苏欢探出头来，拿开李言愉遮眼的手，“嗯？”
李言愉红着脸点点头，“嗯”
苏欢拿着李言愉手，亲吻一下手心，“都出汗了...好好睡觉别乱动”。
“我帮你....”李言愉是舒缓过了，苏欢却是一直忍着，年轻男子本就冲动更是遮掩不住，说出这话李言愉脸上已是火烧云般。
苏欢眯眼一笑，看的李言愉更是不知所措，“小愉，你用手帮我好么？”
李言愉瞪着眼看他“可你刚才...”，
“我的小愉用手就行，嗯？”苏欢亲亲他脖颈，躺好，晶亮的眸子凝视着李言愉，直到他点头。
乌云遮月，凛冽的寒风吹的屋顶枯叶翻飞，瓦片呼呼作响，啪嗒一声屋檐下鸟窝掉地上摔的粉碎。
卷帘纱，暖香被，抱双枕，床上人睡的安稳。
苏欢起床时虽动作已是极轻，凉意入被到底是还是扰了正在睡觉的人，迷迷糊糊挣了眼又闭上。
苏欢摇摇头轻笑，这时辰比平日早朝也早不了多久，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每天去等着的。
掖好被子，刚要走手就被拉住了，“唉，到底还是醒了...”
苏欢蹲到床边，看着李言愉，咧嘴一笑“趁现在天还没亮，我得...”
比了两个手指指尖戳在床沿走了一圈，那意思———翻墙出去……
李言愉呵呵一笑，缩了缩脑袋：“言依说要去送你。”
苏欢起身将火炉搬过来，“别去了，怪冷的，以后再出门穿厚点儿，别冻着了，我走了，你接着睡。”
李言愉头指一下柜子，苏欢过去打开，一柜子红色衣服就一件雪白的貂毛大衣叠的整整齐齐。
“前两天底下人送来的，我也不爱穿白色，你拿了去吧。”
苏欢肤白又长的极是俊美，大衣帽子又是一圈雪白貂毛衬得人越发清灵。
李言愉不知为何，四周并不明亮自己确实能看的清清楚楚，“果然适合你。”
苏欢晃着牙齿一笑，“走了”
“唔”李言愉翻了身，“若是有我爱看的书，回来时带几本...”
忽然头顶一热，苏欢唇贴在李言愉头顶轻声道：“知道了...”
……
李言愉收拾好东西刚要出门，就有人在敲门，乱七八糟响一片。
“哥，哥...啊！起了呀！”
李言依站在门口一身鹅黄隐花纹缎子衣，脖领手腕处各是一圈白兔毛，围着雪白大围巾衬得人煞是可爱，“去送欢儿哥哥呀！”
李言愉瞅了瞅四周，雪白一片，昨晚后半夜下起了雪天亮才停，“他已经走了。”
小丫头嘟着嘴，哑着声音道：“你怎么知道？”
李言愉摸摸丫头脑袋，言依红着眼圈扭头，李言愉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摸着头发。
“好依儿，给哥哥笑笑，嗯？”
言依噘噘嘴，噗的一声笑出声，挽着李言愉坠下半个身子，仰头哈哈大笑。
“再也不闹了！”
李言愉揉一揉她脑袋。
“那就好，走，去吃饭去。”
雪染的颜色皆是无力的白，雪梅被压得弯趴趴的横在路上。
李言愉衣服袖子扫上去，枝头颤动雪沫溅落。
……
五瓣花花心似血，苏欢翻过手心，喜滋滋一笑，这花倒和言愉真像。
心念一动，手捂上嘴偷偷吃了下去，旁边两人看他一眼，苏欢扭头看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