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1 / 1)
罗泾穿着长短合适却分外宽容的道服,越发修长的身材在互相敬礼时也那么高傲。
我们相视一笑,场外看来暧昧不清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我一个横踢直袭腰部,在他出脚绊我站定的脚之前腾空转身,一个旋转踢稳稳地落在他的腰上。
“好!”场外的人显然比我激动。而我知道那只是试试我,来真的,还是玩儿玩儿而已。
后来我问他是不是看我情绪不对才拉我去道馆的。他说我太敏感。
汗水浸透道服让皮肤的颜色能隐隐约约被看见,我全身被踢得发麻。我们的差别在于女生这个限定词让我永远翻不了身。
我没力气了,半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几乎让我虚脱,而我一恍神便凌空从罗泾背上掠过,撞击在胶垫上。
“好帅的过肩摔。”我记得这声音,是某个精致的女人。
罗泾调整着呼吸,看着倪浅,气定神闲:“哟,大小姐也知道过肩摔。”我没忍住便笑了出来,撑着酸痛的身体爬起来,像闲人一样走开。
出来的时候罗泾没在。我把他放在柜台上得衣服拿上,走得有气无力的。路上碰到几个同系的同学,简单地打了下招呼就各走各的。
我在想,罗泾短信里的‘奇维要来’是不是在暗示我他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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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浅很在意刚刚自己想帮罗泾拿衣服时罗泾抬手拒绝说了谢谢却往更衣室那深情款款的一望,声音冰冷却温柔,她知道带走。
随意是给家人的,礼貌用在外人身上。
倪浅一路看了罗泾很多次,想他主动点跟自己说话,哪怕一开口问的事林子溢,都不介意。喜欢这种东西很玄,有时候大度得情敌什么的都能容忍。倪浅最终还是败了,第二十四次看向罗泾,“你和林子溢怎么回事?”
“闹别扭。”
“罗泾,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倪浅没意识到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已经坚信了罗泾喜欢林子溢不能自拔,担心得有些急切,“你都不知道她以前那些破事儿。”
罗泾本来想说我知道。表情平淡地看向倪浅,“什么破事?”
倪浅胸有成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在感动罗泾信了自己还是因为嘲笑林子溢原来不过如此而兴奋。但有一点是好的,倪浅收回伸向包里的手,说,“明天上午我有课,下午找你吧,跟你聊聊你的林子溢到底干了些什么。”
“好。”
做朋友的时候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玩儿这小心思来找机会和罗泾见面,她随时去找罗泾也用不着担心他会不会嫌弃自己。但不够,朋友对倪浅来说,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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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去了城北的一家酒吧。
在吧台上看着李来来往往的人,清一色的帅哥美女。每次我说学校旁的娱乐场所就是烟花柳巷,一个个长得跟妖精似的。南新会把打火机点燃,特老实地说:“大姐,你那里光线不好,你过来点。”
未道里的服务生几乎都是这所高校里的闲人,比如我。只靠给小公司跑跑腿,晚上在这里打工才能消磨掉一天的时间,顺便赚点房租。
南新是这里的吉他手,很帅气的一女生。
我们不约而同的来应聘时,我想我是有病才在南新说自己会弹吉他时抢过吉他来了一首《两只老虎》。
南新直接笑翻,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说,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好俗的搭讪方式。
我说,你要我想她了。
老板是个好人,他看我挺老实地说自己熬夜比较厉害,就要我来上晚班。
南新说看我有学吉他的慧根,收我当关门弟子。我自然乐意,点了三根烟拜了拜。老板一改前几日想砍死我的冷漠拍拍我的肩,几个服务生也笑得灿烂。
我估计他们拿我打赌,便去问南新赌注是什么。她说,“他们说要是我能收了你,就要我请客。我以为那天之后吉他就是你的痛。”
我真想咬死她。那首两只老虎已经够丢脸了好吧。
“好吧,听者有份。”
“来,你先调音我听听。”
“......”
南新今天很兴奋,一直让东源和她和音,我一边擦杯子一边听着断断续续的调子。
奇维这时候给我来电,说明天要来。
“要来接你吗?”
长久的沉默。不需要么?
“挂了。”没等那边反应。
心不在焉,失手砸了个酒杯。东源放下吉他来问我:“怎么了?走神了一下午了?”
“习惯就好。”
东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伸手拍拍我的肩:“小子,认真点,再砸了东西老板会让你滚的。”
他走回舞池的角落和南新交谈了几句便不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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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做的都开始脱离轨道。暴露了还没发育完全的獠牙,想对着钢筋铁骨的千凌咬下去。一直以来潜伏在阴暗角落里的嫉妒,让外人看到表面的无限风华,以便伺机而动。多深的诡计,我自己都没发现。
千凌,我嫉妒你有罗泾那么不留余地地守护着你。
这些记忆就像洪水一样,我却不会游泳。
回过神,罗泾已经坐在了我的对面。递给我一杯柠檬汁,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仰着头说:“你最近越来越爱走神了。”
“咳,咳…”我被呛得来不及回答就就流了眼泪。用手擦擦,明明就是溅到脸上的汁水。
“你那么急着跟奇苏她们和好,要干什么?”
我拉过垃圾桶来假装继续咳,最后反胃地干呕。罗泾惊恐地蹲到我面前,手不停拍我背:“孕妇少生气。”
我一把推开他,把整整一杯柠檬喝下去才缓过来。“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没什么需要说的。
如果千凌是一个禁忌,那么只有我会过敏,但所有人都像是自己的致命点一样守卫着,不在我面前透漏。我要一面接受好意,一面自掘伤疤。我在愧疚,从我开始逃避的那天延续到现在,从没减弱半分。
罗泾站起来,背对着我,修长挺拔的身线晕着光晕那么不能接近,“你不打算告诉我?”
“不打算。”
罗泾什么也没多问。
他进屋后我去阳台躺着,雾霾遮掩了血城才能看到的满天繁星,万家灯红酒绿却伪造了撩人的星空。曾经也是这样安静的晚上,我丢了千凌。
罗泾,这是我的罪孽,就算你帮我洗脱了干系,我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是不是?以前喜欢拉你下水,可我还是希望你干干净净的,所以这次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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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有点凉,躺椅上的人抱着肩膀缩了缩腿,蜷成还没分娩时的胎儿状,最直接自我保护姿势。
男生抱起那人轻轻地放在床上,捻了捻被子。
林子溢,就算你不说,最后给你擦屁股的人还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