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1 / 1)
“林子溢。”
“嗯?”
“想不想学吉他?”
林子溢从沙发上弹起来,瞄着这几天态度亲昵得诡异的莫千凌,“你又玩儿什么?”
林子溢记得第一天早上,他顶着一头红黑交错的头发把自己从床上推下去。当晚,他说,“林子溢,以后每天打盘游戏吧,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在家里打了通宵的游戏。第三天把林子溢拉去酒吧,他那群乱七八糟的朋友就拼命地灌她酒,逼得她回家冲了半小时的凉水澡。林子溢猛地抓住莫千凌的领口扯到面前,说:“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
莫千凌笑得更灿烂,“放开。”
“不放。”林子溢想,老子就和你杠上了。
然后,林子溢挨了一拳。这是意料之外的。
莫千凌端着一碗泡面打量着用帕子敷脸的林子溢,告诉她这是晚饭。
“你明天买点菜回来。”林子溢吃一夹面喝一口汤,“你家有米吧?就是白色的比鱼卵要大一点的那种固体。”
“……”
——
林爸爸打电话问补课补得怎样,独立生活还习不习惯,林子溢还没说不怎样便被莫千凌抢了电话。他很急切,隐隐约约透漏出孩子气的小开心。林子溢从没见过这样温顺的莫千凌,瘪瘪嘴,“这才叫两面三刀呐。”
莫千凌这时望了她一眼,意义很丰富,转身进了房间,反锁。
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把黑色银边的木吉他,看样子心情不错。
——
林子溢望着天花板一遍遍地叹气,还是搞不懂莫千凌这乱七八糟的态度。现在的状态还不错,就算不亲近,至少没有争锋相对。可是,好像不满足这么疏远,这么陌生。是喜欢吗?林子溢问自己,是喜欢上莫千凌了吗?
把被单拉过头顶,再叹口气,是喜欢了。
——
早上,莫千凌把林子溢从床上推下去时幸灾乐祸地说,“你妈半小时之后到。”
摔醒的林子溢吓得口齿不清,“你妈到又不是我妈到。”再爬上床,正要躺下,看到莫千凌又是那副欠抽的嘴脸,智商也醒了,“谁妈?”
“你妈。”
林妈妈到时林子溢和莫千凌正在喝粥,震惊地说:“完全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小鬼活得这么有滋有味。”
她自然不知道林子溢半个小时前还没搞清楚来的是谁妈。
林妈妈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这几天,担心他两吃不好,住不习惯,没人照顾会不会瘦……整天唠唠叨叨差点烦死林爸爸。
林妈妈在家的缘故,两人默契地很听话,林子溢一早回来就守在厨房门口,莫千凌以为她是想学怎么炖鸡欣慰地拍拍她肩膀,问林妈妈,“阿姨,要帮忙吗?”
林妈妈愣了愣,立马高兴起来,叫莫千凌帮忙洗菜。林子溢看着这么像一家人的画面兴致缺缺,听到门铃声便开门去了。
渠优一进门就闻到被这香味袭击了,她特别感动的样子:“专门欢迎我的?”
林子溢翻了个白眼给她。林妈妈伸着脖子看了半天,突然说:“渠优?”
“阿姨好。”
“原来你也在这里。”林妈妈使了眼神叫林子溢去倒水,转头问渠优,“吃了饭再出去玩儿好吧?”
“嗯。”
林子溢和莫千凌送渠优回家后去道馆给教练打了招呼说请几天假。渠优真厉害,林子溢望着一路灯火辉煌,闪烁得错落有致,突然觉得渠优为了千凌也真豁得出去,就像这些把霓虹灯摆弄在招牌上的老板,只要自己觉得明亮的颜色,直接招呼上去,完全不搭理自己的店铺的风格。可是千凌怎么想?
“渠优喜欢你。能感觉到么?”
“嗯。”
“你怎么想?”
莫千凌转身停住,挡在林子溢面前:“我喜欢你啊。”
林子溢不可思议看向莫千凌,自觉地红了脸。逆光的莫千凌看不清表情,但视线很专注。林子溢却咬得牙根发酸,憋着火说,“不好意思,我多管闲事了。”
“知道就好。”
——
林妈妈住了两天就回去了,留给两个人一个安静的世界。渠优来这个家越发频繁,林子溢自觉地回房间把这宝贵的时间空间留给他们。不管莫千凌和渠优是不是真的有话说,孤男寡女总是要第三方焦的。两天后林子溢从房间出来,抱着滑板忽略莫千凌关心的问她去哪里,一个人出门瞎逛。
哪里人少,哪里偏僻,林子溢往那里钻,却还是控制不住反复地遇到同一批打扮嘻哈的小团伙。
林子溢娴熟的穿过人群,一个急刹停在靠在自行车上叼着烟的男生面前。“你是老大?有事?”
这里是火车中转站一个废弃的候车厅,今年下半年才开始整改。于是嫌便宜了无数群有家不想回,没事找事的少年。九个男生。四个直排轮滑开道,两个滑板左右护航,三个戴帽子的再组后骑自行车。“你当你总统啊,这阵仗。”事实上林子溢心里很紧张,但表面不动声色。
‘老大’直起身,动作很慢,把烟掐灭。“老子又不是美女,你耍帅有毛用。”林子溢话是没说,却自然而然地翻了个白眼。
“小妹妹胆子很大嘛。”周围的小喽啰立马起哄。
“还好。”林子溢把右脚撤退半步,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奈何经验不足,动作太慢,动作刚结束便被‘老大’抓住手臂。顿时心脏慢跳了几拍。
“小妹妹还是老实点好,你‘老大’下手没轻没重的。”旁边放完风回来的一轮滑小子说。吓得林子溢抬手一缩,跳起滑板抱住。
“别吓人家。”‘老大’瞪了那人一眼转向林子溢,“小妹妹滑板滑板滑得挺好的,要不要加入我们?”
“什么?”林子溢想的是虽然自己没什么姿色,但好歹是个女的,是女的就不安全。反正有的事不是非看脸不可。
“看来真被吓着了。”旁边的自行车说。
“邀请你到我们队里来玩儿滑板。”
“好啊。”
之后老大说他们看林子溢技术不错想拉入伙,哪知道她甩人甩得飞快,专挑偏僻狭窄的地方走,吓得他们以为她故意想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给卖了。
我才差点被吓死。林子溢委屈地跟着他们熟悉场地。
——
老节奏的上午补课下午跆拳道。渠优几乎每天下午上完舞蹈课就来找林子溢,然后看着她抱着滑板出门继续呆在莫千凌家里。
林子溢想不通莫千凌对渠优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反正她觉得他们关系很暧昧。不管莫千凌是不是无缝的蛋,天天眼前绕着只这么光鲜亮丽,美丽可人的苍蝇,不是蛋也想变成蛋然后裂开吧。
“林小溢,转弯!”
回过神时,和林子溢对撞的那兄弟注意力集中,转了个大弯被摔在道上,而林子溢落到U形槽底后还滑了出去,左半边身子和轨道直接摩擦,露在外面的皮肤没一块儿好的。
林子溢扶着老大站起来,走了两步笑着跟围着的一群紧张的兄弟说没事。对撞的男生一瘸一拐地被扶过来,看林子溢还是活泼乱跳的样子,感叹道,“真耐撞。”
老大直接扇了他脑袋一巴掌。
“林小溢,你刚才发什么神?”
“……”
“你那是在玩儿命,你知不知道。”老大没发火,严肃地提起林子溢就往医院走。
大家都是十几岁的人,老大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深沉,这么老气横秋地训一个比你就小两三岁的我?
——
莫千凌见腿上和手上包着纱布的林子溢愣了半天,想挑衅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你怎么弄的?”
“摔的。”
“滑个滑板能摔成这样也难为你了。”还是忍不住要和林子溢杠上。
“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