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亲过两回而已(1 / 1)
“姑娘,你还好吧?”
“为什么这么问?受伤的又不是我。”我纳闷。
“你、流鼻血了。”他道。
我低头看了看,然后忙着下床找草纸去了。
老半天之后,我鼻子里塞着两团草纸回来,“那个,你伤好些了吗?”
他点头,仍躺在床上,笑得一派温柔。
“姑娘包扎得极好,药也很是有效,姑娘会医术?”
“不会啊,”我道:“不过我经常会救些小动物,所以包扎技术还算不错。”
“小……动物?”他脸色变了变。
我点头。
“那么那些药,是给动物用的?”他的语气很古怪。
我继续点头。
他不说话了。
“公子啊,”我塞着纸团凑过去,“你这伤,怎么来的?”
“额,”他顿了顿,开口道:“昨日我离开之后,本要上山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也迷路了,然后也遇到了老虎,好几只,估计是昨天那只老虎的亲戚,来寻我报仇了,我寡不敌众,所以……”
“你不去镇上,上山干嘛?还有你不是说你在这一带很熟吗?怎么也会迷路?”我问。
他眼珠转了转,语气有些踟蹰,“莫非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哦。”那时候到底单纯,所以没有多想。
本来我想着,他的伤都是皮外伤,应该很快就可以愈合离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伤总是反反复复,今儿起色好点明儿又吐血了,可是看伤口也没有恶化的趋势,我以为是我包扎得有问题,毕竟人和动物不一样。
我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结果都说他没大碍,只是皮外伤,最后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在我这养着。
我和他真正的开始,应该是那天媒婆来,因为前几次的失败,这回我学聪明了,让媒婆送本画册来,我先筛选筛选。
“什么是相亲?”青衣男子问。
他已经在我这休养一个多月了,伤势还是不见好,反复无常,不过好歹能下地了,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翻画册。
“你连什么是相亲都不知道?”我惊讶。
“相亲啊,”媒婆一见着美男,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相亲就是一男一女见面聊天,如果聊得投缘,彼此有意,就由我媒婆为他们操办婚事结为夫妻。”
“结为夫妻?”他猛地瞪大眼睛指着画册,“和这些丑八怪?”
“有很丑吗?”虽然和他是没法比,不过在凡间也算是相貌端正了,也不至于用丑八怪来形容吧。
“对了,陶姑娘,这位俊公子是?”媒婆两眼桃心地看着他,嘴上的痣都抖了。
我瞅了他一眼,回答:“宠物。”
我最后挑出几个,麻烦媒婆帮我联系,媒婆拿着画册,眼珠子都快贴在青衣男子身上了,不愿走的模样,最后我拿出馊馒头请她一起吃,她才忙着跑了。
其实馒头前天就馊了,可我一直懒得去囤货,于是和他吃了好几天馊馒头了,不过我怀疑这个青衣男子以前没吃过馒头,所以馊了也吃不出来,我身体一向很好,吃馊的也不会生病,所幸他的身体也不错,也没闹过肚子。
“花朵!”
媒婆一走,青衣男子就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相处了一个多月,他当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本来也知道他的名字,可是成仙之后就忘了。
“花朵,你当真要嫁给那些人?”
“唔,也不一定,看合不合眼缘了。”我道。
“那你看我合不合眼缘?”他突然道。
我闻言瞅了瞅他,“还行吧。”
“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被馒头噎住了,他忙倒了杯水给我,我喝了一大口,这才顺过气来,“你说什么?”
他半垂着头,脸有些红,似是有些害羞,“你救了我,救命之恩大于天,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是应该的。”
我嘴角抽了抽,“一般许的不都是女的吗?”
他愣了愣,“是吗?”
这货怎么比我还不食人间烟火孤陋寡闻啊?
“花朵,你可愿嫁给我?”他重新握住我的手,深深地看着我。
我把他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细看了个遍,如果他跟了我,就是我夫君了,同吃一碗饭同睡一张床是应该的,我就不用心疼我的粮食了,更不用发愁嫁不出去做老姑婆,最主要的是他长得好看啊!
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我咬着馒头双眼亮灿灿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他使劲点头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既然决定成亲,照我的意思,干脆今个就拜了天地得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回避我,一直没有提过婚礼的事,我好歹是个女的,又不好意思主动问
。
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伤逐渐好了。
我们虽然没有拜过天地,可我们的相处模式变了许多,时常会做些亲密的举动,亲吻拥抱也是常有之事,他学会了做饭,虽然比不上饭馆,总比我强些,他也会日日为我束发,不再由着我像个疯子一样。
只是,婚期就是绝口不提。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后悔了,可我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不好意思拒绝我,所以才一直这么拖延时间。
我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虽然这大半年的相处,我对他的确动了情,但他若不愿同我结为夫妇,我也不能厚着脸皮缠着人家不是。
又过了大半个月,看他对于婚事还是绝口不提,我决定,还是找媒婆相亲吧。
这是我第六次相亲,前四次以失败告终,第五次我没去,这回这个我见过画像,虽然和青衣男子是没法比,但是也算眉目端正。
我在酒楼里等了大半天,对方也没来,这年头的人,太没时间观念了。
我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倒听得楼下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来了什么人。
我八卦着往楼下看,刚一转头,就看到眼前站了一抹熟悉的青色人影。
他黑着脸,这架势,像是要把客栈给拆了。
客栈的全部视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赞叹连连。
娘之,要不要这么拉风。
“花朵,你能不能解释下,你在这做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知道,你其实不愿意娶我,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你要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拦着,以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咬着牙从齿间溢出这几个字。
“我们、额、其实也就亲过两回而已,大家都成年人,你不用那么执着,不用刻意做出一副吃醋的模样。”我压低嗓子对他道。
“亲过两回?”他扬声叫道。
整个客栈沸腾了,唏嘘起哄声不断。
我老脸都臊红了。
我刚要说点什么,他突然拽起我就跑,他武功在我之上,几乎是完全抱着我一路用轻功回了我的小木屋,然后把我丢在了床上。
“亲过两回,还而已!那我们就做点不而已的事!”
于是,那晚之后,我就成他名副其实的夫人了。
他,算是我夫君吧?
我们没有拜过天地,却有了夫妻之实。
咳咳,其实吧,我也看过不少春宫话本子什么的,咳咳咳,学习进步嘛,话本子上一般都写着,男女那啥之后,一般第二天都会温存温存的,说些枕边语体己话,我本来存了一肚子话想同他说,可是第二天一睁眼——
他不见了。
我等了一天一夜,他都没有回来,我除了他的名字,对他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直到第二天天黑,那个魔姬领着一票妖魔鬼怪出现。
告诉我,昨日与我温存的,是个神。
弃我而去,毁我容颜。
其实毁容不算什么,我对我这张脸并没有太大的执着,只是忘不了那几十年的血腥和疼痛。
一直没有说,当年那个魔姬的羽扇是有魔法的,划伤我的脸之后,我脸上的伤口便再也不会愈合。
我用遍了方法,哪怕后来救了二黑,让他帮我用过法术医治,还是没有用,脸上的伤口永远在裂开状态。
倒不像刚受伤时那样不停地流血,只是裂开着无法愈合,交错的伤痕布满了我的整个脸,外翻的皮肉看起来触目惊心,风一吹或者沾到半点油盐酒气,疼得撕心裂肺。
都说梦里是不怕疼的,估计是我疼得太厉害了,猛地从梦里醒了过来,惊魂未定。
我发现我手里攥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死妖孽的手,我抬头,发现死妖孽就坐在我的身边。
“啧啧,醒了啊,”死妖孽又是那张欠揍脸,“梦见什么了这是,哭得这么伤心?”说着,他抹了一把我脸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