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逆转的继承者(6)(1 / 1)
第二天如期到来,法庭两边站着两位顶着重重的黑眼圈脸色铁青的检方和控方。说起来真是讽刺,王泥喜就算了,就连响也也放弃检事的责任,和律师达成一致将亲哥哥拖上证人席。法庭就是两人表演的地方,只不过随着剧情的推进,谁提出来就算谁哪边的证人。
“抱歉呢大脑门,连累你了。”
他摇摇头:“我想知道真相……老师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杀人。真琴的身体也还没恢复,真希望能恢复过来,别再加重老师的罪孽了。”
响也也很无奈:“虽然罪孽真的已经很重了。活生生2条人命……”
虽然两人都希望能择日,但谁又能保证她会好转呢?万一带着嫌疑人的罪名死去怎么办呢?不下达判决的确只会给她带来不幸。
“控方主张没任何改变。她发病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被告认罪了。所以根本没有必要继续审理了,法庭应该可以在今天之内下达判决。
响也深深吸了口气。法庭不知道的部分,就暂时先藏着掖着吧,而且那指甲油的问题也的确是辩方先提出来的。这个【烟】【雾】【弹】算是做个缓冲吧。
王泥喜摇摇头:“需要“快些”的不是下达判决,而是审理!辩方认为绘濑真小姐也是受害者之一。因为引起被告【中】【毒】的物品是……指甲油。雅利娅得的指甲油!”
裁判长愣了一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泥喜指着响也:“看看控方检事的脸就知道了。”
“这……这指甲油……”
“控方检事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这指甲油,是他的亲哥哥,我的老师,牙琉雾人随身携带的物品。”
裁判长很吃惊的“哦”了一下:“原来牙琉律师用指甲油啊!如何,如果双方都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将正在服刑的牙琉雾人以特别证人的身份传唤来。”
响也困难的点点头:“好……好吧……这个案子……隐藏了太多了黑暗。也许连我自己也被黑暗吞噬了。”
“辩方呢?”
王泥喜和响也一样,低着头“嗯”了一下。要指证老师,要指证哥哥,光辉的大义灭亲的背后隐藏的痛苦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雾人被带上来的这一刻其实已经明白了什么。自己真是太大意或者说太多管闲事了,发了那条短信给自己招来嫌疑。说好昨晚来看他的,但不论是弟弟还是徒弟都没来。说起来好笑,命运当真如此弄人。他自问待弟弟也好待徒弟也好都不薄,却要被自己最爱的人攻击。就算他牙琉雾人千错万错,也不该用那么悲惨的方式来赎罪不是吗?
“好久不见呢,裁判长大人。”他看看左右两边,“昨晚双双爽了我的约,亏的我还提前泡好了茶,今天又特意将我叫来有什么事吗?应该不会是想请教什么吧?王泥喜君好像很努力的样子呢。”
王泥喜心里暗暗吐槽果然老师不好对付,一上来气势就能将他压倒,一边拿出了一瓶指甲油:“老师……你认识这个瓶子吗?”
“这不是“雅利娅得 ”的指甲油么。我也很喜欢用。你们要我说出和这个案件相关证言的话,我送了一瓶给被告。有什么问题吗??”
他有些茫然。将指甲油和案件衔接起来能勉强拼凑出的证据也只有一点——他认识被告并且送了指甲油。的确是送过,承认也无妨,但这时候提出这证物有意义吗?要咬定他的犯人,要咬定毒邮票的事的话直接拿出短信,再拿出邮票不就完结了?不过邮票在他这里,要直接举证的确困难呢。但业务素质过硬如他也想不通和这指甲油有何关系。如果是他本人站在辩护方那侧一定会先拿出短信质问,然后千方百计的套出邮票或者直接派人搜查,强行找出信件。
过了好一会王泥喜还是没说话。
“那么……你拿出这个瓶子想说明什么?我猜不透你的逻辑。”
不是褒奖,不是脱罪,是真的猜不透。平时的王泥喜应该想得到雾人说出这句话而手镯没反应才奇怪,但一向习惯了证人说像真话的合情合理谎话手镯有反应,反过来说明显是假话的真话手镯没反应的逆向思维并不是他擅长的。
“我……我怀疑就是这瓶指甲油将【毒】【药】送进了真小姐口中!”
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毒?你是指阿托奎宁?”
关于这个案子,能和毒这个字套上的也就是阿托奎宁了,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察觉到失言已经晚了。当然他不认为这种程度的失言代表什么。知道毒并不一定能证明是他下的毒。
“看来你对这个案子很了解嘛。”
裁判长摸摸胡须。
“就算我身在监狱,但还是可以收到各种各样的情报。更何况两人见被告的那天来我这里小坐了一会,谈到了一些,我知道也不奇怪。”
他看着那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而且……响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
“大哥……我们像是在玩吗?你被大脑门指控了。”
“指控什么?我想你该告诉我罪名是什么吧?这之后我才作证。”
“指控你在指甲油里【下】【毒】,杀了被告绘濑真琴。好了,请你作证。我想裁判长和辩方也已经等不及了。”
“就算拿着我送的指甲油也不能说我就是凶手吧。”对于控方这辩方这种漏洞百出的一直线推理他觉得有些可笑,“我这半年一直呆在监狱的单人房里,唯一一次外出也是你们都在场的,根本不可能【下】【毒】。被告和她父亲中了同样的毒而死,这只能证明一件事——被告【毒】【杀】了父亲,然后自我了断。你不会认为她也是我杀的吧?”
脱口而出的漏洞,王泥喜脸上的表情一闪而逝。“你不会认为她也是我杀的吧?”言下之意难道不是承认了被告的父亲是他杀的了吗?只是他还不想那么早就指控出来。这一次之后还会有以后吗?哪怕是这么尴尬的场面也好,稍微再多看老师几眼吧。
裁判长点了点头:“的确。我也认为辩方的主张有些说不通。”
雾人耸耸肩:“这是当然的。这么漏洞百出的逻辑检方居然也跟着起哄,小孩子的胡闹吗?”
响也牙齿咬的紧紧的。果然要绊倒自家大哥真的不容易。业务素质绝对过硬,本人又有辩护经验,辩方和控方双方加起来恐怕也没他强。
法官:的确……我也认为辩方的主张实在有些说不通。
雾人:那是当然的。因为不管怎么说我跟绘濑父女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是这样的
吧,王泥喜?
“老师,毫无疑问人是你杀的。你用阿托奎宁杀害绘濑父女!问题是“什么时候”才有可能作案?而且作案的理由是是什么。”
雾人笑笑:“你怎么好学不学,学那二流律师的那一套?我记得是将你寄放在猿代律师的吧?我当时没说错姓名吧?”‘
“那又怎样?”王泥喜渐渐进入状态,胆子慢慢大了起来,“我刚才看得很清楚。你说到“女儿也是”这句证词的时候,在不经意注入力量的手背上浮现了恶魔。那时你紧张了。”
响也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上的“恶魔”和这有关吗?那是被自家龙给咬了留下的伤疤。和这案子半点关系也没。这观察小动作只学了半斤八两的小鬼真的没问题。
雾人果然也不好对付:“之后呢?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又怎么样?难道紧张的证人全都是有罪的?难道你想说绘濑土武六先生也涂了指甲油?”
“很遗憾。要将【毒】【药】送入口中,不一定非得用指甲油。”
“不论用什么,你们讨论案情时说过被杀那天是10月6日。就在那前几天被卷进你和那二流检事的打架中差点送了命,后来回到家,和你们一起度过了几天。那一天白天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吃吃喝喝,晚上和其他嫌疑犯一起回到监狱。每时每刻都有证人。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了。不是吗?”
“杀人的便是那纪念邮票。你不会不知道那东西吧?死者在被害当晚写了一封信,之后我们从这枚邮票上检测出了阿托奎宁。”
雾人稍微顿了顿:“纪念……邮票吗?你的意思说有一枚纪念邮票是凶器?那能请你拿出邮票来吗?”
“不止是邮票,连信件呢……”
雾人忽然严肃起来:“王泥喜君,作为现任的律师审查委员会的委员长,也作为你的现任老师,我提醒你一句,那证物别拿出来。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那证物,但那是伪证。是我亲手给你戴上徽章的,我不希望也是我亲手摘下它。”
王泥喜没将证物拿出来,偷偷看了看信封,吓出一身冷汗。就凭他也能看出那的确是伪证!若非老师及时提醒,若不是老师疼爱自己,在这种困境下还如此照顾自己的话,拿出证据的一刹那就会犯下无可挽回的错。想到这点他心里一阵温暖,心被层层负罪感包裹,瞬间脸红到了耳根。
“而且,正因为是一枚纪念邮票,而且是绝版的纪念邮票,才会放进相框里收好的不是吗?谁能证明当晚用的就是这枚邮票呢?一般情况下就算没邮票也不会用纪念邮票呢。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而那一天的我怎么可能有能力操纵偶然呢?“他玩味的一笑,”还有哦,王泥喜君,庭审时胡思乱想开小差可不行。如此缺乏职业素养的事我可不希望再发生。能不能别再给我丢脸了?”
“是……是……”
看到连眼前的刘海都耷拉下来的辩方,响也心里直嘀咕“真不亏是大哥”。大脑门实在是太嫩了。根本不像两人联合起来指控,大哥的表情反而像在指导徒弟似的游刃有余。
“的确。案发当时证人并不知道死者是否会使用那枚邮票。也就是说“计划杀人”指控的确不能成立。老师,对不起。”
雾人手抵着额头摇摇头:“我很失望呢。检方也好辩方也好,这么简单的漏洞都看不出来,还要我自辩来消除嫌疑?不该将严肃的听当儿戏的。你们都认真点吧。”
“大哥,我可还没发表我的意见呢。”响也深深吸了口气,该轮到自己了,“真不愧是大哥呢。业务素质果然够扎实,当然,偷换概念的水平也是一样。老实话,大哥,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想相信你。但是,想用虚张声势来逃避罪责的可不是辩方……而正是你啊,大哥!”
雾人笑了笑:“响也,你也学会这一套了?”
“那请您告诉我,为什么非得是计划杀人呢?”
王泥喜忽然被点醒,“诶”了一下。
“就算偶然不是也可以吗?只要土武六被邮票杀死就行了。我是这么认为的。您一开始就将大脑门的思路往计划杀人方向引,能成功也正是因为大脑门是您的学生,有些东西早已潜移默化,当然被您以引就会跟着跑偏路线。但我可不同。法律方面,我甚至可以说没受到您丝毫影响,虽然您是我大哥。您用纪念邮票杀了人!还用指甲油使得另一人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大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了!回答我!”
“响也你这是什么口气!”雾人有些怒了,“别大脑发热乱说话。你该冷静下。作为检事要看清证物的每一个方方面面,那二流检事没教过你吗?”
“我看来看去就是大哥你买了纪念邮票就为了杀人!因为是纪念邮票这颗炸弹才延迟爆炸了!请大哥你不要再狡辩了!再这样下去只会对你不利!”
雾人推推眼镜。他真的是火了。为了杀人买纪念邮票?这就是辩方和检方得出的结论。现在这两方都一丘之貉,他腹背受敌。真没想到呢!自己最爱的弟弟最爱的徒弟会对他这么残忍!他哼了一声:“那没办法了呢。我就用自辩的方法让你们闭嘴吧。到时候哭出来我可不管。”
王泥喜手镯一直紧紧的。并不是证人动摇了。动摇的,紧张的,是自己的内心吗?
“听好了。你们现在都指控我杀害了绘濑土武六,没错吧?那请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答案两人都知道,只是雾人不知道他俩知道而已。两人在犹豫的是,真的要在这个法庭上说出来吗?
“老师……半年前那件事……那个……还记得吗?”
雾人并没回答。面无表情之下隐藏的是汹涌至极的波涛。这两人……原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成步堂龙一律师被剥夺律师资格吗?我是律师审查委员会的委员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因为一页伪造的日记,他被剥夺了资格。王泥喜君,刚才你要是拿出那伪证,无论我多不想这种事发生,但一旦发生的话我也是无力回天的。我不知道那伪证是不是那二流律师交给你的。你现在该清楚了吧?有人接近你是为了害你的。”
“老师,谢谢您提醒。这件证物的确是假,但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是成步堂先生委托他制作的,不是吗?”
“要么就是当时的被告,要么就是辩护律师,还会有第三人吗?”
“怎么没有?”他拿出一个红色信封,“本想杀人灭口的,但却犯了一个错误,特地邮寄了纪念邮票过去。真琴小姐因为喜欢或真敷魔术团所以将邮票拿来收藏逃过一劫。现在想想,成步堂龙一是开庭前一天才被通知辩护的,哪有什么时间准备伪证?而他之前的律师才是准备伪证的人。那人……是谁?”
裁判长睁大了眼睛:“法庭只登记正式的律师。没之前的记录。”
“老师……是谁……”
雾人并没回答。这两个孩子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打算彻底粉碎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老师……是您,对吧?”
雾人笑笑:“我姑且还是先否认吧。没有证据就想要我认罪吗?你难道直到现在手续还都是猿代律师帮你办的吗?若非如此你该明白的,法庭登记律师是在审理的前一天,也就是说法院没有留下记录。而如果你要以成步堂龙一的证词为证据,这恐怕很困难。他自己本身便是污点律师。那之前我连认都不认识他,你可以问他自己。我又有什么动机去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大哥!事到如今你真的还想说没证据吗?拜托了!认罪吧!这样至少能酌情减刑啊!大哥!清醒点啊!”
雾人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拜托了!请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不想再带着疑问站在检察官席上了!其实我和老师早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那一天就明白了!那之后我惧怕法庭,不敢再次站上法庭。多亏老师没抛弃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回到这里。大哥!我真的很痛苦!”
王泥喜能深深感觉到响也内心的痛苦。在他心中有黑暗正在蔓延。如果要驱除这些暗影,就一定得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与绘濑土武六有联系的证据!
“老师……我手里的确有证据。”
“我能想的出。但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拿出那信封。你应该已经明白那是伪证了。就算我有心袒护你,到时候别的人是不可能同意的。就像我那时如此努力的袒护那二流律师最终他还是被吊销徽章一样。我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
“不是信,而是一段影像。成步堂先生见过你,他将信的内容,用帽子上的摄像头摄下来了。”
雾人笑笑,闭上眼睛,心中充满悲哀:“果然……接触过他了啊。”
“反……反正这种东西是不能作为证据的。那个没有任何特权的人,就算拍下什么东西也完全没有法律效力。况且,摄影的人是因伪造证据罪而被剥夺资格的“前律师”。”
法官也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把他都逼到结巴了,但似乎还是无法成功。
“现在……还为时过早吧。”响也拳头握得紧紧的,“我终于明白,表演结束后要求返场表演的那些观众的心情了。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件事。现在终于可以把它说出来了!”
雾人看着他:“响也,你现在的思维相当混乱。不应该乱说话。”
“大哥,你是为了我说这句话,还是为了大哥你自己呢?大哥,当时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不自然,但我现在发觉了。大脑门也这么想吧?成步堂先生刚一拿出这件伪证,我就把濑土武六先生带到了法庭。简直就像……简直就像以开始就知道成步堂会拿出那证据一样。我也的确知道,按正常程序审理的话,成步堂一定会出示那件证物。但是,告诉我这一点,提醒我不行了就拿出那本笔记的,不正是你吗?大哥!是你啊!”
“你给我闭嘴!”
从认识到现在,王泥喜第一次从牙琉雾人脸上读出了名为愤怒的表情。
“而那枚邮票,别忘了,是我们一起去买的!”
“所以我说你大脑发热需要冷静!”
“我很清醒!你用我选的邮票杀人了!我当时就该怀疑的,为什么你会知道伪证的事?为社么知道!大哥你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请说出来!为了我,更是为了你自己!从我们口中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还有机会的。还有一件事没说出来,不是吗?”
他“哼”了一下:“真不亏是那二流检事培养出来的好徒弟呢,诱供的技巧真高。一般人的话,真的会被这种气氛给感化吧?”
“大哥!那本应是我们两兄弟“对决”的法庭!我第一次出庭想要堂堂正正得赢得胜利!所以我才提前将死者的遗物借出来,还给你看过了所有的资料!甚至所有证物你想拿就拿,老师虽极力反对,但我一直认为你是我大哥,会和我堂堂正正以战,不会伤害我的!为什么!”
雾人摇摇头:“响也,我真的对你失望了。你并没看清每个证物的每一面。你太过注重细节,从而忽略了对整体的把握。”
“大哥请你不要再狡辩了!”
“我这是在将你引导回正轨。你真的是忽略了对整体的把握了。该叫休庭,将思路断一下,脑子冷一下,再回顾一下你说的每一句话。有些是只有你才知道的,对整体有影响的,而你却忽略了。”
“大哥,你以为用这种花言巧语就能打断我的攻势吗?可以相像,你是辩护律师的时候你也会在这种节骨眼通过喊暂停打断控方的攻势对吧?这伎俩对我不管用!”
“帮助辩护律师,攻击证人,这就是你的职业素养吗?”他叹了口气,“认罪……就可以了对吧?好吧。我就成全了你们吧。那次开庭的前一天,我应委托人或真敷扎克的邀请到拘留所去,和他玩了一把□□。这种无礼的要求本该拒绝的,但我还是答应了,本着尊重委托人意愿的准则。结果,我输了,被撤了,律师成了那二流律师。我不好意思和你说这件事,就说法院换了我。就是这么回事,可以了吗?我始终不能理解,成步堂龙一……不过是个靠虚张声势和狗屎运来赢得胜利的二流律师罢了!居然把我换掉之后去找那种半调子的人为自己辩护!总之,没理由放过让那些我蒙羞的人吧。或真敷扎克和成步堂龙一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大哥!果然是你!”
他笑笑:“我有承认什么吗?我只是在叙述事实。双方都请注意我的措辞。我只是说或真敷扎克和成步堂龙一遭到了应有的报应。作为律师审查委员会委员长的我知道案子的结局和律师的结局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甚至连每句证言都知道,都审查过。毕竟这是我的工作,我可是有好好完成的。”
“那大哥,那次审判的结果你还记得吗?因为被告突然“消失”,所以最后没能下达判决。我现在才明白,你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王泥喜也参与到其中来:“老师,真没想到红色的信封都拿出来了您还有魄力不承认。真佩服您的胆识。还是说您认为我和牙琉检事不忍心将这层纸捅破?你害怕伪造证物一事败露让你名声扫地。所以你一直在监视着案件的所有相关人员!叶见垣记者曾经谈起过绘濑父女、他自己、还有成步堂先生等人一直被人监视,所以或真敷扎克先生一露面就被杀死了。被你杀死的!你知道的吧?一开始就知道的吧?浦伏影郎就是奈奈伏影郎,也就是或真敷扎克!你将他杀了!你在委托她捏造证物的同时已经想好了后着。”
响也已经面如死灰:“是……杀人灭口吗?如果让这两父女活在世上,以后肯定会有麻烦!”
“所以你就计划【毒】【杀】他们父女!”
响也:“阿托奎宁……就是为了这个而准备的,还有那枚纪念邮票。我为他们挑选了死神的镰刀。”
“于是你开始计划【毒】【杀】赝品画家。那也是土武六先生的幸运之处,这让那颗炸弹当时并没有爆发。因为绘濑先生的女儿,绘濑真琴拿走了邮票是么。但是,凶手设置的炸弹并不只有这一个。雅利娅得的指甲油。你带过去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放了【毒】【药】了!在委托她伪造证据的时候你就注意到,真小姐在紧张时有咬手指头的。指甲油,对她来说是咒语,说不定也是个保险。只要就这样平静地生活,危险就不会接近她。但是如果让她陷入某种紧张的状态……指甲油就会把【毒】【药】送进她口中!”
响也:“现在,两颗□□同时爆发了。”
雾人不怒反笑:“说了那么多,切实的证据呢?指甲油的毒是我下的证据呢?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让我会监狱了吗?站在这里很累啊。说来说去你们是想我承认莫须有的罪名呢。像样点的证据一点都没呢。就像通话故事一样。我想响也也是明白的。”
响也叹了口气:“的确,大哥,检方没有证据能证明杀死绘濑土武六的阿托奎宁和你有关联。”
王泥喜还在坚持:“但你的确在波尔哈奇杀死了或真敷扎克!除了灭口以外没有其他可能性!”
雾人摊摊手:“我杀害的人可不是那个名字。请你仔细读一读调查文件。死者应该是不明身份的旅行者,名字叫浦伏影郎。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知道他是谁吗?”
“反对!那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无可奉告呢。”雾人的表情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在这个法庭上受审的不应该是我。被告的名字叫绘濑真,嫌疑是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对我的审判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而且,王泥喜君,你的询问违反了询问法,所以我有权不答。业务素质我可不会比你差。”
裁判长也点点头:“嗯,我们的确偏离审理的初衷太多了。正像证人提出的,本法庭今天必须要对绘濑真【毒】【杀】自己父亲一案进行审理。对证人牙琉雾人的指控,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绘濑真的无辜。”
“在法庭上证据就是一切,事情就这么简单。没有证据的话可别以为我会上套。”
响也摇摇头:“大哥,我终于明白老师为什么要临时换成这个案子了。被关进监狱的你可能不知道,今天的审理正作为新制度的试验而受到全国关注。”
雾人“哦”了一下:“陪审员制度引进?放弃大陆法系学习欧美法系?”
“没错。一直以来被法律专家封锁的法庭,正在试着让市民的智慧也参与进来。”
雾人真觉得无奈:“一般市民?智慧?开什么玩笑?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连有条理地思考也做不到。这些愚蠢的人究竟能干成什么事?”
“大哥……至少他们有……良知。”
“良知?别发傻了。谁能证明那些市民中的某些人第二天不会去杀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法制居然故意让这些杂质混进来,那不是倒退吗?我的对手只有法律!我可没功夫理会那些无聊的人!”
王泥喜挠挠头:“老师,您说的太过了吧?这个法庭上的一切情况,都会通过摄像机作实况转播。”
雾人“哼”了一下:“我只是实话实说。”
“顺带一提,负责所有事务的就是成步堂龙一先生。”
雾人一拳砸在了栏杆上,情绪明显动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真没想到我的孩子们都那么喜欢被他当枪使啊!我真没想到啊!”
他突然间发出一声绝望的大笑。平静之后,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浅金色头发散乱得遮住了他那张狰狞的面孔。王泥喜缩了缩脑袋。录影带中真琴说的恶魔。现在的老师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已变成了恶魔的姿态。而将这恶魔逼出来的,是他最亲的两个人。
“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我不承认这种审判!法律……法律就是绝对的存在!对此一无所知的愚蠢市民现在居然要来污染这个神圣的法庭!我不承认!”
响也抬起头,强忍着眼泪:“已经……结束了,大哥。陪审团是不会相信你无罪的。法律是“绝对”?你真的这样想?那么,钻法律空子的你又是什么?法律并不是绝对的,它本身就有好几个矛盾的地方。法律是祖先们经过漫长历史凝结的智慧结晶,是经过无数经验和失败磨砺的宝物。我们继承了它,站在这个时代中面向未来。而人的“行为”在不断变化。对止步不前的你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一定是。大哥,你已经被时代抛下了。”
伪证罪等数罪并罚,且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任何悔改意愿,虽然很不愿意,响也不得不申请死刑判决,裁判长当然立刻同意了。他没想到成为检事以来第一个申请死刑判决的对象居然是自己一直仰慕的大哥!雾人由法警带回去,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消化吸收了这个事实,因为宣读判决书的时候,作为特别证人被传唤到庭的前律师牙琉雾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那病态的笑声顽固地回响在法庭内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