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逆转小夜曲(8)(1 / 1)
再次开庭时,辩方要求的第一位证人却不是大庵,而是马基。
“当拉米洛小姐说到“你们国家的语言”时,你为什么眼神飘忽不定?你是不是懂我们的语言?”
拉米洛刚想翻译就被阻止了。他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但等了一会马基依旧没承认,拉米洛还是翻译了。
“律师先生,马基说他只是知道“国家、语言”等几个单词,所以对你刚才的话有反应。来这里之前我曾请教过一些这个国家的语言。”
他的回答天衣无缝,但王泥喜却感觉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但、但是……他为什么知道凶手是按照歌词的顺序杀人这件事!”
拉米洛替他回答,说只要看报纸就可以。既然马基眼睛并没瞎那看报纸完全可以做到。但人算不如天算,只有日本方的报纸记录了歌词的事,刑警审讯时也没记录这件事。综上所述他不可能通过报纸知道这件事。知道的唯一理由只可能在法庭上,也就证明他懂日语。
“我有给他解释过歌词的事……”
王泥喜摇摇头:“拉米洛小姐,请不要撒谎了。你刚才在说道“是我把歌词解释给他听的”这句话时,你的气息有些停滞。你是在包庇被告。”
似乎是不想再拖累别人,他用流畅的日语回答:“是的。我懂日语。”
“好……好流畅……而且一点口音也没……简直……就像日本人。”
马基并没回答。响也也被吓了一跳:“真……真的会……明明长着外国人的脸而且显示没入境记录……连瞳色都不是黑色……”
王泥喜脑袋耷拉了下来:“本来想到他会,没想到那么流利。真听不出是个外国人在说日语。”
马基带着眼睛看着前方:“我要说的只有一句,人不是我杀的。和拉米洛小姐进去是第二次,第一次就是你们听到所谓枪声的时候,但当时人已经不见了,地上一滩血。谁什么时候杀了谁,被害者是谁,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枪声响起,我通过天窗逃跑,怕惹上嫌疑,这就是我所做的一切。”
王泥喜摸了摸手镯,没反应。也就是说他的确没撒谎!人真不是他杀的。但那时他既然在现场,为什么不作为第一发现者呢?为什么要给自己惹上嫌疑呢?而且枪响和他天窗逃跑时间吻合,王泥喜自然早就知道这个人那时早就成一滩血了,那那声枪响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出现了就一定有存在的必要。那他存在的必要是什么呢?大庵为了掩盖自己杀人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明?那正好是这个时候马基进去了?怎么想也觉得太过巧合了。而且现场被封锁后没发现任何枪响的播放装置。那响声到底是怎么来的?真是□□发射的?后坐力的问题又怎么解决?他当时没骨折可是检验过的!少掉两发子弹,但只有一声枪响。检查的时候也发现开枪过2次。真的在死者已死的既定条件下有必要开2次枪吗?那2次枪的存在意义各是什么呢?王泥喜一头雾水。这案子,怎么那么不自然?
响也笑了笑:“被告已经承认当时在现场。别忘了,你的证言是既定在拉米洛小姐证言正确的基础上的。但被告是第二部分被杀还是第三部分被杀根本无法确定,因为血液内没肝脏,无法通过温度测定死亡时间。拉米洛小姐……你也看到了,有可能为了帮助被告而撒谎的。刚才她的确就这么做了。按照刚才的证言,马基杀人岂不是更符合常理?”
王泥洗依旧反对:“被告明确否定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辩方毫无根据的相信,检方也可以毫无根据的不相信。他不仅理解用日语写的歌词,而且当时也在案发现场,眼睛也看得见,人身材也符合条件。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他犯罪的话和现场所有证据吻合,而拉米洛小姐指证大庵的证词可信度却不那么高,不能排除说谎的可能性。那我们只能认为他就是凶手!”
马基垂下了脑袋:“那个……啊,我想起来了……一件事……人……是我杀的……”
王泥喜狠狠垂了下桌子:“不可能!你想保护眉月刑警到什么时候!刚才辩方说到大庵两个字的时候你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忽然改口。你为什么要包庇他宁可承认杀人!你还隐瞒了多少!”
他摇摇头:“我不想说了。大家都不相信我。”
响也笑笑:“呵呵,你不怎么可靠嘛大脑门。”
“明明是你把他逼的认罪的!”
案情发生逆转,裁判长也只好再次敲下木槌宣布休庭,要求律师和被告统一一下意见。当再次开庭时,王泥喜几乎是用吼的逼的检方传唤了大庵。裁判长问及大庵是否已经在时响也点了点头:“随时都可以到庭。我直到现在也不相信那个人……大庵他是我最好的搭档。虽然调到搜查三科之后我们就没再合作过,不过一碰到棘手的案子我总是不自觉的就想到他,他参与进来我就无比安心。这样的大庵……作为音乐人也好还是作为刑警也好他都很优秀,我实在不愿相信他就是犯人,哪怕用徽章来担保。”
裁判长点点头:“牙琉检事,你的心情……我也很理解。我与已故的严徒局长也是一辈子的老朋友了。真不敢相信会有一天我的木槌会给他定罪,前一天还约好了一起游泳的呢。但这的确是没办法的事。”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没办法的事。我……我去接他过来。”
当两人共同踏进法庭时连王泥喜都能感觉到两人的伤心。两人一路无语,默默的站上了该站的位置。当响也生硬的说出“证人,请说出你的姓名、职业”时大庵的回答同样生硬:“眉月大庵,是搜查三科的刑警,也就是国际科刑警。同时也是牙琉乐团的吉他手。”
法官点了点头:“明白自己为何站在这里吗?”
他“哼”了一声:“当然知道。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响也!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不会让我站在证人席的么!”
他顿了好一会:“情况已经变了,大庵。这个时候请不要直呼我的名。”
抛下一句“真是冷酷”使得法庭气温降至冰点。王泥喜觉得他似乎见证了一次友情的破裂。
“大庵,开始证言吧。我只想说我虽然让你站上了证人席,但我相信你并非杀人犯。”
他看了一眼响也:“歌手小姐一定是在说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说什么“听到枪声,忘了歌词”?那种事谁会相信啊!宝月刑警不是在演唱会第三部分的时候才听到枪声的么?那个时候我还在舞台上表演啊!她为了庇护那个孩子而说谎,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哼,仗着自己是盲人,用模糊的证词来哄骗大家。但有一点我要说明,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我相信人就是被告所杀,我的主张是杀人者是除了我和他的第三人。他手臂没手上这就是最好的证据。用了那么夸张的东西他手臂不可能没脱臼。”
王泥喜拍了拍桌子:“证言是真是假并不是一家之言。混音器可以作证!”
他将混音器调到当时的部分,的确传出了枪响,传出了拉米洛漏的歌词,还传出了被害者的声音,说了“O”这个音节后几乎立刻传出了枪声。
“O会不会是也就是“大”这个字的音节呢?被害人当时指证你了。”
他笑笑:“可以进入后台的那么多人名字当中有O音节的就只有我一个?别忘了你也可以进入后台,你的名字第一个音节就是O!寻常人叫比较陌生的人通常叫姓而不是名,我的O音节在名上,你的在姓上!你比我更有嫌疑!”
美贯拍了桌子:“真过分!王泥喜君全程都陪在我身边一刻都没离开过!王泥喜君才不会杀人呢!”
响也吸了口气:“大庵,不用我说你也察觉到了,现在的状况对你真的很不利。”
“响也,你说过凶手发了两发,但里面只有1发!而且……而且你真的认为是我干的话,请你听听我的部分!既然拉米洛小姐的部分有这声音,那就证明我将耳麦挂耳朵上了。我可是刑警!你认为我会在犯罪的时候给自己留下那么拙劣的证据吗?如果我真的有心杀人的话。你听听我的部分,听听音量然后再判断不迟!如果真的我将他带在耳朵上,那你应该可以从我的那部分听到完整的两发枪声!”
响也仔细的听了听,奇怪的是音量依旧很轻。
“不对……和拉米洛小姐的一样,感觉是别的声道窜进来的感觉,至少这音量绝对不是人将耳麦戴在耳朵上说话该录到的音量。”
“我说的没错吧?别忘了你自己当时在台上,也带着耳麦!我通过耳麦大声商量违法的事?开什么玩笑!你在台上你自己会听不见?谁用哪个耳麦录进了这根本就有待商榷!”
拉米洛还是一口咬定大庵:“但无论如何,声音的确是大庵先生的。里面不是还有一句被害人说的“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我认为是他发现了大庵先生干了什么在进行规劝,然后被杀了。耳麦……会不会两人搏斗中掉了,然后声音不那么响了?”
这倒说的响也和大庵都无法反驳。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而且响也知道,现场发现的掉的耳麦的编号,的确是大庵的。他看着手中的混音器,有这个证据就可以证明……真正的案发时间有不在场证明的反而是马基,大庵就在现场!他不知道到底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要指证大庵吗?最终,他咬了咬牙:“大庵……人……不是你杀的吗?那个失误。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你的话为什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头一别:“随你怎么想。”
“是不是……卧底探员莱塔斯大概发现了吉他中的秘密……那个走私。只要调查检察局的运送记录,马上就能明白。如果莱塔斯去调查那个箱子的话。但看在同是刑警的份上,他在规劝你。而你……虽然我怎么也不觉得你是这种人……”
他大笑了好一会:“真是一派胡言。怎么连响也你也被绕进去了。理论上的确有可能,但走私?我可没去过波鲁吉尼亚哦,也完全不会那里的语言。你再明白不过。”
“你没去过波鲁吉尼亚的确是真的,但你不必会那里的语言,因为被告会日语。”
“那你为什么肯定我就知道他会日语呢?”
王泥喜皱了皱眉头。刚才那句话……为什么有些怪怪的感觉?手镯没反应,所以的确不是撒谎,但为什么感觉就是怪怪的?
“但是……有没有证据证明……马基是作为共犯在协助你的走私……甚至有可能是杀人……”
这话居然是出自响也之口使大庵心凉到了谷底:“我是你乐团的成员,一两个电话什么的很正常吧!这怎么证明啊!你说这句话是要把我往有罪定论上推吗?”
“现在……我是检事……责任检事……能不能……请你谅解……”
王泥喜也拍了下桌子:“凶手在那时候还叫别人按下开关,按照时间来看就是吉他着火的时候!所以被告一定有同伙,而这个同伙一定就是马基!”
大庵就差没拍手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指证自己委托人的律师!黑律师!见识了!”
“委托人是凶手的共犯这件事,我也感到很遗憾。但我参加的辩护是“莱塔斯先生被杀”一案,因此我不会改变主张,刑警眉月大庵你就是凶手!而且你刚才企图用主唱没听到说话来为自己脱罪,但你自己看看,有效距离只有5米,也就是说只有处于通风口的钢琴师可以听到,主唱是听不到的!能计算的那么准,知道主唱会将耳麦调节到最小范围的,只有乐队里的人。牙琉检事最信任的你也是最有嫌疑的!”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但我问你,钢琴师正在弹琴,怎么可能有空闲去按遥控器?女歌手、吉他、贝司、钢琴,还有鼓声,在那个时候手上有空的就只有女歌手而已。不过刚才你已经证明了女歌手不是共犯,但你所说的共犯根本没时间去按开关!”
响也的声线越发的低:“大庵,我说过……不要糊弄歌迷的吧?还是说你以为我也听不出来呢?很可惜,你的举证正好反过来证明了马基就是同犯。我说过的吧?我听出来了,他有一拍漏音了。因为是极弱音所以不是内行,或者说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听不出来。但很可惜,这首歌曲的谱曲人是我……”
大庵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刚才的话已经明明白白证明了眼前的响也和那律师是一伙的,将自己往火坑推。
“被告,请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参与了走私犯罪。作为责任检事,我只想说,如果你拒不承认,那我们只有将你作为嫌疑人遣送回国。我知道偷运茧在那边是死罪,但在日本却不是,是指判刑。所以请你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大庵“哼”了一下:“你们倒是轻松啊,打算偷运甚至杀人都嫁祸给我吗?”
马基刚说了个“我”字大庵就抢先承认:“算了,我认罪。走私的是我……杀人的也是我……如何?结案吧。”
“不……不是你……大庵你是不会……”
他哭笑:“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承认走私,不承认你是共犯,你就会被送回去判处死刑!因为走私被发现所以杀人……呵呵,这就是你们希望我说出的证词对吧!好!我认!我都认!给你们痛快!”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响也头别了过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大庵,真的……我只能说……很遗憾。我从非官方的途径得到一个消息……走私这个是为了和司法长官做交易是不是?因为他儿子的不治之症。而长官本人昨天也众目睽睽之下去世了……死的很离奇……”
“你该不会还想给我套上一个谋害司法长官的罪名吧!你倒是说说死的时候我在不在现场啊!”
“不……你不在现场……你和我在一起。”
“那怎么死的?我遥控杀人不成?”
“他是被掐死的,不是远程杀人可以做的出的。和我在一起的你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失去了特效药,处于病危的儿子目睹父亲惨死,他也紧接着跟着去了。”
“你想说什么……”
“其他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是老师在负责的案子。我只是觉得,和这案子好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和走私有关。”
“那你去查查我的银行帐户啊!千辛万苦走私了东西交给了买主,钱还没到手就杀了他?那我问谁要钱去?这走私还有什么意义?我为了义务做件好事还杀了探员给你们逮个正着?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品德居然那么高尚!”
响也“嗯”了一下:“应该……只是我想多了。”
木槌敲下,响也和洛米亚看着大庵和马基被带走的背影。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