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法之黑暗时代(18)(1 / 1)
死拉硬拽被反手铐着两个彪悍刑警驾着坐在哇哇直响的警车里到医院接受检查,雾人只好感叹自己怎么那么“好命”享受这种贵宾级待遇。而更荒唐的时到了那里响也报出的名字更是一个拗口到要命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该知道的名词。
“响也,是谁告诉你要查这个的?”
“响也,为什么要查这个?”
“响也,到底……”
喊了好几声他都不说话,最后只冷冰冰的说出一句“查好就回去。我不是责任检事也不是律师所以请不要和我攀谈。”
雾人说了句“也……是啊”就没了声音。反光镜里他没落的神情依稀可见。
终于检查好了他拿着报告回去交给御剑时自己老师真是满脸黑线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
“牙琉检事。”
他食指有节奏的,想来也许是玩乐器的坏习惯,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他赶忙“是”了一声。这种声线,不会错的,表示自己老师现在很~~~不开心!
“你将这交给我,难道期望作为责任检事的我像律师一样在庭审时念出这种对被告人有利给辩护律师开口子的证词吗?”
他赶忙将资料藏到背后一边连声说着“对不起”正要溜出去的时候御剑叫住了他。
“什……什么事吗老师?”
“你这是打算回家吗?”
他点点头。
“从今天开始住我家如何?”
他“诶”了一声:“这……为什么?”
“有这么位母亲无休止的吵闹你能专心处理案情吗?”他浅浅一笑,“而且,早融入早好吧?迟早的事。”
“早融入早好?”
他实在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要我挑明说吗?你母亲和我父亲的关系……”
对方立刻像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僵了:“您……您怎么……知道的……狩魔副局长……说的……?”
他摇摇头:“没有。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知道了。你妹妹的狗,叫龙对吗?”
“叫这个名字的狗……并不能作为证据吧?”
“那我如果说还有证据呢?”御剑胸有成竹,“你妹妹的名字,叫加里(ka ri)是吗?狩魔的狩字发音是ka,词典式是狩ゐ(ka ru),但一般用作动词是用ぃ行,也就是说成了狩り(ka ri),发音是狩り的女孩养了条叫龙的狗,而父亲确定自己孙女养的狗叫龙,这还是巧合么?”
“那狩魔副局长……承认了吗?”
御剑摇摇头:“我还没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我刚才瞄到一眼那表格,数值低到可怕呢。从小受了不少虐待吧?既然这样不如搬过来如何?父亲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欢迎的。自己的亲孙儿呢。”
冥笑着走了进来:“然后期待比你小几岁的牙琉检事叫你叔叔心情会很好对吧?”
御剑笑的一脸高傲:“我认为比你还大了几岁的牙琉律师叫你阿姨你心里会更开心,还添了个比你还大些的小辈可以被你抽呢。”
“我更觉得那是你想少挨几鞭子找个替罪羊。就好比这次的事……”
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的响也说了句“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刚想逃出去,却被鞭子差点抽到了脚。
“我说过你可以出去了吗?”
“那个……那个……如果是音乐会的事……我真的半点不知道……不管我的事……”
冥拿着鞭子走来:“这白痴确实是说漏了嘴证明了自己了主谋,但没有证据证明其实你不是从犯呢。就像这白痴说的,说不定是和乐队商量好的呢?”
“绝对……绝对没这回事!”
他下意识的往御剑身后躲。
“这是你的事吧?为什么往我身后躲?”
“为什么说是我的事!我明明才是最无辜的吧?!而且……您的话……狩魔主席会少抽几鞭子吧?”
“说不定正因为是我他才会多抽几鞭子。”
就在冥甩过来一鞭子时御剑眼明手快吧响也拉到了身前。该说是夫妻间的默契?还是长期被抽惯了知道节奏了?反正就是响也被狠狠抽了一下御剑趁机弃办公室直接冲了出去,之后才知道,钥匙卡忘记取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找到父亲后照样可以进去。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狩魔正“玩忽职守”在监狱和白渡濑聊天。为什么想到是今天?原因无他,王泥喜想到来看老师但却又进不去,因为不是被委托的辩护律师,而探监时间也没到,他来了个大早,响也刚将哥哥送回来他就来到门口了,所以白渡就叫来了老朋友。局长是他儿子,只要他同意儿子就不会怪罪。狩魔随手拿了御剑放在办公桌上的笔和章,直接写了字条敲了章,反正就算儿子知道也会顺理成章没半点意见。而王泥喜在监狱里面,相隔两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两天……过的还好吗?”
看着自己心爱弟子的黑眼圈他就一阵心疼。
“睡不着。”
有千言万语想说,想问,但到了那一刻,却又话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了。
“他们……怎么样……”
他深深低下了头:“已经……被赶出来了……”
“是……吗……”
雾人给他泡了茶,很香,但味道恐怕不怎么样吧?应该说一开始的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但现在一定太咸了。一向以精准和闪电著称的律师也失算了,没算到自己弟子眼泪的咸度。已经是第几滴眼泪了?已经数不清了。一滴滴眼泪低在杯子里泛起朵朵涟漪,却昙花一现,难以泛起波澜。
“别的事务所……”
“被……拒绝了……每一个都……”
想来也是呢。知道其中细节的人恐怕少之又少,就庭审记录来看,大家肯定都认为是他将自己的老师送进去了,不认为他白眼狼才怪!这样的晦气徒弟谁敢收。
“那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伴随着阵阵眼泪的又是一阵无声。这小雏鸟什么还没学会就被迫离开母体,挥着稚嫩的还不能撑起身体重量飞向蓝天的翅膀,迈着走三步摔一跤的细嫩的脚就得在这泥泞不堪的法律黑暗时代前行,几乎可以肯定一定会被黑泥沼掩埋窒息而死。但这时候,偏偏他这前律师审查委员会审查长却无法给他介绍任何去处。自己是怎么当上这审查长的他比谁都明白,实力确实是有的,这是得到了老师的承认的,但那么快就能爬上这个高位,其实是靠某个人的“推荐”,而那个人推荐的目的以及自己接受的目的……不说也明白。要怪只能怪自己不长脑子,因为被老师抛弃心里就有了一丝报复老师的心态,趁着自己儿时就知道的特殊身份,让那恶魔有了可乘之机。自己身边认识的人……除了那个家伙之外其余都是和那恶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绝对不能把王泥喜送入虎口。
“听好了王泥喜君,如果生存不下去了就到我的抽屉里去取一本存折。密码就是你的生日,那里面有不少钱,够你生活好几年的了。你先拿来用。千万不要接受任何律师的主动邀请明白吗?你还不知道这法界的黑暗,那些主动邀请你的律师会害你一辈子的。只有这一点,千万不可以。”
“老师,我……这样的我……怎么能厚颜无耻的……”
“你拿我的钱用天经地义。你是我带回来养的。”
“但是那场庭审……就是我没用……”
雾人摇摇头:“并不是你没用,事实就是那人确实是我杀的。”
“不可能!老师是不可能杀人的!绝对不可能!”
雾人浅笑,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是真的。真的是我杀的。”
“那为什么呢?”
他“哦呀”了两下:“真厉害呢,顺水推舟问出了不得了的问题了呢。”
“不是什么不得了的问题。我想知道老师您为什么要杀人!那个人和老师没半点关系不是吗?没理由的!还是说……是因为那欺诈师被砸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是失手,可以轻判的。老师!告诉我!您有请辩护律师吗?如果没有人肯辩护的话我来也可以的,只要您告诉我怎么做。”
看着一脸认真的徒弟他难得的被逗笑了:“王泥喜君,恐怕没有比我自辩更好的选择了吧?我并没有泼你冷水的打算,但替我辩护的话对手可是那个御剑怜侍。面对这么一位棘手检事我却只能将赌注压在只上过一次庭的新手律师身上岂不是太悲惨了点?”
他不好意思笑着挠挠头:“是啊。老师是公认的最强的律师呢,是我在没自知之明了。”
“终于笑了呢。”
他“诶?”了一声。
“你还是笑的时候比较可爱呢。”
听到这句话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那……需要什么证物吗?您深陷高墙要取证很难吧?只要您说,我去找。无论多远我也一定找给您!就算是在国外我借钱买机票也会找给您的!”
他想了想,却回答“没有”。响也今天报出的医学名词是写在纸上的,考虑到他的身份应该是控方那边的安排,一定是对自己减刑无益的证物。而至于别的有什么有利的证物,他实在想不出。
又是一阵沉默,雾人觉得该找些什么话题来说,就问了他句“你是怎么进来的?”,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是一位穿着戏服的老人给放进来的。”
“你是说,狩魔老师在这里吗?是不是就是上次坐在御剑法检事身边的那位?”
他点点头:“就是那位。是老师您的老师吗?”
自己这种犯了罪的徒弟恐怕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哪里还有资格说是他弟子:“不是的。他是从担任检事的第一天到现在就保持不败记录的被称作检察院的神话的名检事,也是御剑检事的养父兼老师,现在是检察院副局长。”
“哇!居然是那么有名的检事啊!”
他强装微笑:“他有没有……要你转达我什么话……”
王泥喜摇摇头:“没有。”
“是……吗……”
直到夕阳西下会面时间也结束狱警才来催促他离开。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老师的“新家”,离开了母鸟翅膀的庇护又要去面对残酷的孤身一人的世界,一脸依依不舍。雾人对他充满了愧疚,所以不敢转过头去。他怕,他怕转过头的一刹那谦谦君子的伪装会瞬间崩溃,求生的本能会重新占据上风。被抓到了把柄,所以绝对不能生还,否则自己心爱的弟子就会有大危险了。
“王泥喜君,实在找不到的话……找成步堂……就说……算我求他……若他不愿,请找狩魔老师来……我……亲自……求他……给你找归宿。”
“老师!您怎么能这样!”
“因为……是我连累了王泥喜君。你为了通过司法考试有多努力我都看到了,却因为我的杀人将你的一切努力打成泡影,使你无法在司法界立足。我有责任善后。”
来到门口,他礼貌谢谢了狩魔。看到这孩子红着眼睛,狩魔好心对白渡说了句“此人日后若再来会面恩师,无论何时,放进去便是”,等于开了张随时见面的通行证。
“那个……狩魔检事……是吗?”
狩魔回过头:“何事?”
“那个……老师……会受到什么判决……会……死刑……吗?”
看到强忍着悲怆问出这句话的孩子,他说了句“此乃检事局长之判断吾无权过问”便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狩魔差点以为这里变成了凶案现场。开门便看到一位检事被抽的衣服成了碎布片躺在地上,另一位更是倒霉,身子全光着,看样子是被扒光的。走进一看,身上到处伤口,均红的发青,青的发紫,紫的发黑。
“父亲……您……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趴在地上的检事局长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好像随时断气都不奇怪似的。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自己气疯了的女儿的杰作。将他身子反过来,前面也是。
“吾将汝送去医务室。”
拿毯子包着将两人送进医务室包扎,连医生都说就算儿子犯了天大的错作为父亲也绝对不能罚的那么狠。随便翻开一张报纸都是昨天的照片,小报写检事局长疑似出轨,大报纸从各个角度讨论这种行为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任何一位女性受到这种奇耻大辱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自尊心甚强的冥呢。豪抱着他,感受着他的重量,想着第一次抱他的场景,这孩子,不知不觉都长那么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