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法之黑暗时代（1）（1 / 1）
“狩魔老师……为什么……请告诉我为什么……”
一位贵公子站在狩魔豪的背后，他才22岁，天赋极高，狩魔偷偷培养了他1年，但只是偷偷罢了，没让御剑知道。但眼下……如果让御剑知道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为了学习逻辑象棋早已学出了国际象棋，花了一年时间学会了话术，我还有什么做的不够好？我愿意改。”
他出身贵族，英国贵族，和德国贵族虽然有所区别但气质相近，这也是这孩子1年前被狩魔从培训班里一眼相中的原因。日本过了司法考后必须经过一年的学习，按照学习成绩以及结合个人意愿才可以决定是裁判长，律师还是检事。当然绝大多数人都想做裁判长和检事的，毕竟是公务员，但往往事与愿违，只有前三可以留给这两者，绝大多数人只能做律师罢了。他当然是班中第一的学生，十分刻苦。顺带一提，当初御剑回到日本后参加的司法考试由于是第二次参加，理所当然高分过线，且在班里学习良好，A类公务员考试也十分顺利，同时进修期间以第一的成绩毕业。本可以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裁判长的，但本人却更倾向于检事，令许多人唏嘘不已。
狩魔没答话。御剑的吼声令他下定决心抛弃这个可能比御剑更有天赋的弟子。毕竟，御剑是他的孩子，但如果这时候让他忽然知晓自己还有其他弟子可替代的话，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说实话，大将军一案会对他造成那么大的影响狩魔是万万没想到的。
“难道是为了御剑检事么？但他不是败诉了吗？前几天的大将军案件。败诉的检事就该离开不是吗？”
他“唔”了一声：“吾宁负天下人不可负他。”
“难道就因为他无父无母可怜吗？可他父亲去世又不是您造成的。为什么为了他就要放弃我呢？还是说因为他比我早进入您的视野呢？但他比我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不是我的错。”
他想极力挽回这局面，便用话术来企图驳倒对方，殊不知对方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正当的博弈。
“如此关头，不可让怜侍知晓汝之存在。”
“因为你心疼他，对吗？听说他因为受不了打击还失踪了一晚，累的您找了一晚，看样子不是空穴来风。”他顿了顿，“我明白了。等可以让他知道我的存在的时候我再出现在这里吧。这一年，真的谢谢您了。”
他鞠躬离开。
“汝既已学会话术，日后成为裁判长亦凤毛麟角，日后必可成大器。勿因为尚未学会洞悉之术而自暴自弃。”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的。静候佳音。”
那是他最后一次直接和狩魔豪面对面交流。那之后，狩魔一直将心思放在御剑身上，一晃好些年过去了。其实那时正是选择成为检事还是律师还是裁判长的紧要关头，最后，他出乎意料的选择成为律师。狩魔记得他当时是期望做裁判长的。自己当真负了这孩子。而那位弟子果然开了律师事务所，生意也倒红火，还进了律师审查委员会，当然，也没来找御剑麻烦。豪将这份怜惜藏在心底，御剑和冥都不知道父亲原来还有这么个徒弟。万万没想到，进了律师审查委员会一帆风顺的他居然会干出这种事。狩魔看了眼另一本日记本里和他高兴的合影，那时的他脸上稚气未脱，活脱个大孩子。好些年没见到了，该是长大不少了。
书房响起了敲门声：“父亲，您找孩儿？现在方便吗？”
狩魔点点头：“进来吧。”
御剑如果全力的话捉到那证据也只是时间的事，如果利用美云查手机或者对牙琉响也施压那只需几天就可将他送进牢狱。到一切都无法挽回再去阻止就来不及了，所以与其被查出来还不如和盘托出。
“关于牙琉雾人之事……汝可是已经开始？”
御剑“诶”了一下：“眼下正打算查。孩儿今天问了他弟弟牙琉响也，没问出什么他却问我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哥一次都没见面过，和那检事也是第一次见面。我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有过什么交集。”
狩魔叹了一口气：“牙琉雾人虽为律师，亦为吾之弟子。”
他“诶”了一声：“父亲您培养过律师？真少见。”
“结于培训班，天赋不亚于汝。成绩品行均出类拔萃，以裁判长为目标，毕业成绩第一，却选择律师。毕业之时以掌握话术。”
“毕业成绩第一却选择律师？真是稀奇。一般人都会选择成为裁判长的。而且他当时既然想成为裁判长，后来为什么又变成律师了？”
“临近毕业之际，吾将其抛弃。”
御剑更纳闷了：“您既然对他评价那么高为什么又抛弃他呢？而且您还教了他话术不是吗？您应该很看重他吧？孩儿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
狩魔叹了口气：“若吾当时不抛弃，家恐早已支离破碎。”
“难道……和一柳万才有关？”
狩魔摇摇头：“非也。确实于汝有关。汝当时大将军案败诉，若偶然得知此事，恐一发不可收拾。”
御剑视线看向一边：“您是怕孩儿误会伤心，所以忍痛将他抛弃，对吗？”
狩魔点了点头：“吾确实有负与他。检事审查委员会素来与律师审查委员会关系密切，他空早已为一柳万才所威吓。现他已将话术练的炉火纯青，少有差池检事便败诉，故有青色闪电之称，诡辩能力了得。汝不擅长诡辩，吾一直避免汝与其法庭对峙。”
他苦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父亲，孩儿明白。孩儿会停止追究此事。若他不再触犯法律，孩儿自当此事没发生过。至于龙一那里，就让他自己去查吧。水落石出那一天孩儿也会帮他重新取得律师徽章，两方都保全，可以吗？还有，既然父亲这么说了，为了将来长远考虑，您认为孩儿应该学习辩术吗？”
狩魔点头同意，御剑当下决定第二天便开始重新投入学习状态。
“汝可送成步堂进修，待风头过后再行参加司法考试。据吾所知其并未系统法学进修过。结束法之黑暗时代需律师检事一同努力。汝可将话术与逻辑象棋传授与他。”
他不希望御剑难做人，当然要给个补偿。他自然也明白父亲的心：“好的。孩儿明白。这事孩儿会去安排。他本就有勾玉，看穿人心的力量本就有，只要学会话术就可以了。这点孩儿会去办的。”
“失去徽章本身生计亦成问题，汝需适当补贴。”
他点点头：“好。孩儿这就去办。还有，既然这样，孩儿想收牙琉响也为徒弟，可以吗？”
狩魔也允许了。那个新人检事招到自己身边的话就算雾人误入歧途也可以再拉回来，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待到御剑出了门，豪拿起手机，发了消息：“雾人，前次，吾负了汝，现，吾将过去告知，怜侍已停止追究伪证之事，此乃吾最大限度可为汝所做之事。吾已为检事审查委员会审查长，一柳大势已去，切勿为其人再次触法。若有下次，吾亦无法保汝周全。”
对方回了条消息；“老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可一直没犯法哦。您想多了。”
考虑到他怕好好的回消息会变成话柄，律师都有这种警戒意识，狩魔也就没去追究。晚上御剑躺在床上一直想着过去的事。若当初自己知道父亲有这么个弟子会怎么样？事态一定会像父亲说的那样无法挽回吧？连最后的希望都被抽走，跌进绝望中吧？虽然一直知道父亲为了自己，或者说为了赎罪费了多大心血，但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有实在感。知道父亲一直以来哪怕强迫自己忍痛割爱也要顾及自己的感受他鼻子稍稍酸了酸。快三十而立的男人若就这样流泪了恐怕会被冥笑一辈子吧？狠心抛弃他之时父亲一定很难受吧？自己居然浑然不知。他拿出那份检查，确实认真写了，好好反省了，但最终还是耍了小性子或者说面子作怪没正式交给父亲。这样的任性有过多少次呢？曾经自己都没细细思考过，但回头想想，不论是大将军案前还是大将军案后，次数都不少。原来不知不觉中，虽然一直提醒自己可能会被抛弃，但骨子里其实早就融入了这个家，早就承认了这份亲情了。牙琉响亮也那句“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感情不得而知，但现在去弥补说不定还来得及。
第二天，响也被叫进了检事主席的办公室。
“御剑检事主席，找我什么事？”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令兄和父亲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父亲都告诉我了。你考出司法考试才一个月，应该还没被认领对吧？我想你跟着我，作为我的弟子，如何？我当然会全心全意的培养你，逻辑象棋也会教你的，如果你愿意学而且学的会的话。”
勾玉就放在桌上：“带上这个，你可以看透人的心，看透人是不是撒谎了。虽然还需要学习话术，但至少观察术你可以一下子就学会。当然这东西只是借给你的，所以观察术你终究还是要学的，只是不用那么紧迫了。”
他并没说这东西是成步堂的。
“作为补偿吗？”
嘴上虽然硬但他还是接过了勾玉。
御剑点点头：“你可以这么认为，如果你希望的话。也请转告令兄，想必这份补偿会令他心里好受点。”
“那我就感谢您的垂青了。我这就去告诉哥哥。”
御剑点点头，他退出了办公室。
“那我怎么办啊！”
坐在一旁的一柳弓彦开始着急。
“我没有说不教你。你从基础开始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学习。若有天赋，我也会教你的。”
他点点头：“哦。好吧。”
第二天早上，御剑一早就访问了成步堂律师事务所，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也告诉了他将来的计划。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唉。就当作我为了胜诉自己造孽吧。”
御剑摊摊手：“蝴蝶效应了。”
“是的啊。”他解下勾玉，“这个就暂时借给那个牙琉响也，避免错案的发生，也算是我这个前律师的心愿吧。”
“那你岂不是无法看穿人心了？”
他笑的狡猾：“那你教我不就好了？都教会我。就当作是替我交律师徽章的保管费吧！”
御剑语塞，摇摇头，也只好答应。和这家伙一起总感觉是自己上了贼船，看样子真有必要学一下诡辩，否则不要说对付那牙琉雾人了，终有一天这成步堂也能压着自己打。
牙琉雾人当然感到很惊讶，无论是昨晚的消息还是今天弟弟告诉他的事。但此时他也不得不警戒这是不是个为了给成步堂平反而设下的圈套。他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而且要看紧那些家伙，这次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所以，他寄出了有毒的指甲油和邮票。一柳万才的行事作风让他深刻的明白到，只有自己是可以相信的，只有死人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