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法之黑暗时代（序章）（1 / 1）
律师休息室里，坐着一位带着徽章的青年。作为标志的刺猬头如今也好像没有了往日的生气，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身上蓝色的西装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似乎蒙上了一层灰。门没有锁，御剑开门走了进去。
“怜……怜侍……”
御剑才走进两步他就像个患了绝症病人似的开口：“还是……别接近我比较好。”
休息室的空气凝固了。年轻实力派律师成步堂龙一使用伪证被揭穿，事情前因后果还没查清媒体们就作鸟兽散，恐怕是赶着回去写稿子吧。而御剑前不久刚成为检事主席，可以说是荣升了，检查局长也是唾手可得，只要等上面那位退休就可以了。真可说是呼风唤雨前途无量。这样一位前途无量之人，更何况还是检事，和一个明天恐怕就会丑闻满天飞的律师呆在同一间屋子，若被狗仔队拍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走吧。会被卷进来的。”
御剑摊摊手：“失去徽章，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前一阵徽章也被夺走了，1个月前刚拿回来的，还写了检查。别那么垂头丧气好似世界末日似的。”
“你和我不同。你是被陷害……而我……”
“而你是凭自己意志知道是伪证还用是不是？”
他没有说话。
“我要你回答，用之前，你知不知道那是伪证！抬起头回答我！”
成步堂头撇向一边，御剑手也抓着护身符，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表情。
“是……是的……”
也许这样就能让他死心了吧？自己的前途已经没了，不能将他也卷进来。
“我已经……知道大概了。”御剑咬咬嘴唇，“我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没有突破口……”
“有！”御剑说的斩钉截铁，“牙琉响也就是！”
他正要转身出去成步堂就猛地站起来拉住他：“不要！算我求你了别掺合进来！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能把你也卷进来。我父母……我父母已经没了。”
御剑转过头呆呆的看着他。
“所以……是不是律师也好……没有人会失望的。但你不同，狩魔检事对你期望那么高……如果你出点什么事他会很失望的。你有家……不能这样……别卷进来。”
御剑甩开了他的手：“那又怎么样？葫芦湖案件我叫你别插手你也不插手了吗？所以这件事我也会插手，你大可以将这认为是报应。”
他坐了下来：“怜侍，知道吗？当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轰的我脑子嗡嗡作响的只有一句话，葫芦湖案件，你提醒过我，找到太甜的证据千万不要不假思索就去相信直接拿来用。但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真的……”
御剑不想看他伤心难过的样子，免得陪着他一起伤心。回到家里，狩魔已经等着了。
“可有线索？”
他问的开门见山。那是当然，作为审查委员会委员长案件综述他早已阅读过。
“使用之前他并不知道这是伪证。虽然他不愿配合，但我认为从牙琉响也这边排查会更有效。”
狩魔吐出一个称号——青色闪电。
“青色闪电？谁？”
“牙琉雾人。汝还未遇见过。十分善辨之律师。物证确凿其亦可通过辩为被告取得无罪判决。”
御剑“嗯”了一声：“倒是没遇到过。能让父亲记得，想必很棘手。但也姓牙琉，和那牙琉响也是……”
“胞兄。律师审查委员会成员。”
御剑“啊”了一下：“是那么著名的律师……”
“故汝负责之案若得知由此律师辩护，吾便临时换检事。”
御剑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几次，第二天就要开庭了，父亲忽然撤销自己的权限换检事。要说嘴上功夫，一向坚信证据就是一切的他确实不善言辞，对诡辩有强烈的抵触情绪，更不要说去学了。同时这也让他在半年前和父亲交手的那起案子中吃足了苦头。
“这位律师……有问题？”
狩魔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这个律师……和今天庭审的被告……见面过……难道……原先委托的是他……后来被撤换掉了？换句话说很有可能……伪证是他做的？！”
狩魔摇摇头：“吾等并无直接证据。”
“今天出门的时候那牙琉响也说漏嘴过，说龙一亲口说过临时被委托，只来得及看一遍案件综述，连现场都没来得及调查，说过这场庭审只能从对方证据和证人话语中找漏洞了。那么紧急又怎么可能有时间来弄伪证呢？”他眉头紧锁，“至少……若能拿到什么电话录音，能知道那个所谓的线报是什么时候告诉他的，知道是谁的话，说不定能有更多头绪。现在这样……也只好请美云下手了。”
狩魔制止了他的想法：“即使知晓，庭审之时亦会被反咬一口，辩方定会主张证据不合法。”
“就算证据不合法，证据就是证据，父亲您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
狩魔笑笑：“区区新人检事还不到需用不合法手段应付之程度。汝应当考虑更深远之问题。”
“更深远的问题？”
狩魔缓缓吐出一句话：“法之矛盾终于显化……法之黑暗时代……终于来临。”
“法之……黑暗时代……”
这个词太过陌生使得御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如何结束黑暗时代，还法以光明。吾年事已高，此乃尔等年轻一辈需解决之课题。”
“父……父亲……我只是检事……并不是立法者……要我来讨论法的改进？！而且……法之矛盾……到底是什么？”
“汝可曾记得有些案件吾视情况命汝写感想？”
他点点头：“当然记得。从我成为检事的第一天，哪怕是跟着父亲您做助手的时候，有些案件您也要求我写感想。而那些感想和法律条文根本无关，只是要求孩儿将心中的想法写出来罢了。”
“汝重温感想，定会发现法之矛盾。”
他脑子里忽然想起了许久以前前任检事主席宝月巴说过的一句话：“御剑检事，您一定认为严徒是败在了权利的诱惑下，太有野心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其实他的野心和狩魔检事比起来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当时他对于宝月巴居然拿父亲和这种人比很有意见，出言顶撞，而她只是笑笑：“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狩魔检事的真正的野心。他的野心绝不是让你成为一个百战百胜的天才检事那么简单。到了那一天，请想起我说的话。”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从他成为检事开始被精心培养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任务就绝不是续写那不败记录。原来，从第一天开始，父亲给他出的题目就是与法本身斗争，修正法的矛盾，给法指明成长的道路。宝月巴看出来了，只有自己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您这布局布大了吧……孩儿有这能力吗？”
“汝长于美国，熟知两国法律利弊。现体系中年轻一辈恐无人出汝右。”
“那再怎么样也要父亲您帮忙。光凭孩儿一个人太强人所难了。”
“吾亦会从旁协助。”
就在这时冥回来了。
“检查如何？一切正常吗？”
她笑的高傲：“当然。我的孩子怎么会不完美呢？”
“都七个月了还一个人开车去产检，你完美过头了吧？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贴心的走过去接检查报表，其实那只是一个袋子而已，根本没分量。
“若这样都能出事那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孩子。”
“检查……怎么说？”
“已经看出来了。一男一女，龙凤胎呢。”
御剑笑笑：“真没想到。小冥你连怀孕都那么完美。”
“你这事在夸你自己吧？”
狩魔对成步堂之事只字不提，以免冥动了胎气。想起半年前御剑还是个大小孩，转眼就要做爸爸，自己就要做爷爷，心里一阵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