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为噩梦所侵蚀(1 / 1)
“父亲!父亲!”
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狩魔豪忽然倒下了。
“额头好烫!”
幼小的冥只能坐在一边哭,“怎么会这样~~~~爸爸~~~~爸爸~~~~怎么会这样!”
御剑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
“女佣呢!”
一个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
“还杵着干嘛!把冥带到房间去!”
女佣拉她的时候小家伙还不肯走,“我~~~不~~~我~~要陪着~~~爸爸~~~~”
“什么事都干不成的小鬼就别添乱!只知道哭!碍眼!”
被他这么一训小小的冥倒是止住了哭。
“想父亲快点好起来的话就给我回房去!”
被这么凶的对待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房。
“接下来,冰袋!”在这个家住了已经有一个月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地板就算跑也不会摔跤了,“在药箱里。还有,脸盆和毛巾。”
家里还有婴幼儿用的冰贴,他撕下两块给狩魔豪贴上,再在额头上放上冰袋,还用温水不断擦拭身体。
“父亲说过,我小时候生病他就是这么干的。”
解开衣服,子弹的伤口引起了他的注意。
“伤口在发炎,难道父亲根本就没拿掉那子弹吗?”他想了想,“对了,牙膏可以消炎的!消炎药消炎药……啊……有了!”
他将牙膏涂在父亲伤口后就将消炎药喂了进去。
这时女佣走了进来,“少主,请问需要送医院吗?
他摇摇头,用不流利的英语说,“叫医生来家,消炎。”他知道,子弹不取出肯定是父亲不乐意,如果现在执意取出子弹反而不利。况且小时候扁桃体发炎时曾经听医生说过,有炎症时是不能东手术的,必须炎症没了之后一个月过后才可以。现在送医院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要将炎症消掉热度压下去。至于子弹的事,等父亲这次病好了再劝他不迟。
“我明白了。”
女佣这就退了下去,不一会医生就到了。美国的医生其实并不是那么友善的,他注入消炎药水,留下7天的份,叮嘱7天就可以好后就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夸御剑措施处理的很得当,叫他别忘了继续下去,帮助病人恢复健康。
“少主,我该做什么?”
御剑看了女佣一眼,“你全心全意照顾小冥吧,刚才对她那么凶她该很不乐意吧?替我向她道歉一声,将父亲的情况告诉她,让她别那么担心了。余下的,擦身也好,换冰贴也好,换药水也好,这些我都能自己搞定的。”
“您才10岁而已。”
“没关系的。我亲生父亲也是个我还没醒来就出门,我睡着了他还没回来,生病也坚持工作的任性的父亲。还任性的将我送到了很远的寄宿制学校就读,这种程度的自理我早习惯了。”
女佣夸了句这位少主和小冥比起来真是太懂事就退了下去。终于,1天后,狩魔豪睁开了眼睛。
“父亲,您醒来了?身体好些了吗?烧还没退还是别起来的好。”
他看着这个才收养了一个月的儿子,“汝日夜不息照顾吾?”
“这点程度早习惯了。”他拿起水盆出去换水时不忘调侃一句,“本以为只有律师特别任性,谁知检事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25年不败,他狩魔豪早已成为检察院的神话,没人敢忤逆半分。忽然间被一个10岁的孩子如此明目张胆的调侃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换完水回来狩魔豪其实心里还没完全消化被一个10岁孩子批评了的事实。这个孩子真的和御剑信很像,真不愧是父子,关键时刻从不让步。想起这件事,想起肩膀被这孩子埋下的子弹,他不自觉的用右手捂。
“父亲,我想任性也该有个限度了。”这句话让他惊了好半天,“伤口还很新,日后可能还会这样发炎倒下。就算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该在乎我和冥吧?我们倆可被吓惨了,小冥哭的好伤心的。”
“吾应取出子弹?”
“是必须取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话对您的身体太有害了!不论是什么样的原因,您怕打针吃药也好,还是觉得子弹埋在肩膀里很光荣也好,总之这种发炎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永无休止。所以炎症退了一个月后请您不要任性,无论如何将子弹取出来。”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他堂堂狩魔豪会怕打针吃药?这真是小孩子才想的出的理由。
他将头别过去,“膛线痕。”
“啊,那个东西,好像是用来比对是哪把枪的吧?那取出来后直接把子弹丢了不就好了吗?丢大海里。这样无论是谁也找不到,说不定还会被哪条鱼给吃了呢。”
狩魔豪犹豫了一下,“子弹取出手术需填理由。”
御剑忽然来了兴趣,“父亲是哪个歹徒把子弹给射入你肩膀的?当时是怎么回事啊告诉我告诉我。一般不是该有刑警的吗?居然直接射到了检事还真是挺厉害的人诶。当时是怎么回事啊告诉我嘛。”
他真觉得无言以对。该怎么说呢?难道要告诉他将子弹埋入自己肩膀的就是他本人吗?如果这么说了,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是DL-6事件的凶手了?虽然早晚要告诉他的,但现在这个孩子才受到打击,他认为至少该将他抚养成人后再告诉他。
“父亲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啊?”
正好无意中给了他个台阶下,精明的检事当然不会放跑这个漏洞,“嗯。有点。”
“啊……是我太吵了呢哈哈。那父亲再睡一会吧。”
凉凉的小手让发热中的狩魔很舒服,“怜持,进来一起睡。汝一定很累。”
他没多想就脱掉衣裤钻进了被子,整个身体像个小冰块一样贴在狩魔豪身上让他一阵舒服。看着这小鬼睡着后一脸满足的表情他心里莫名的痛。太对不起他了。本想补偿他的,没想到却让他来照顾自己。御剑信知道一定会很生气吧?睡了一会,御剑是被噩梦吓的哭醒的。
“汝做噩梦了?”
他滴着豆大的眼泪将头埋在父亲的胸口,“父亲,DL-6事件,爸爸,不是我杀的,对吧?”
“当然不是。”
“我……我梦到……梦到爸爸和灰根高太郎打架,我叫他们不要打了。有东西掉到我脚边了,我就丢过去了。然后枪响了,爸爸发出了惨叫。然后我就吓醒了。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灰根高太郎不是凶手,是不是是我杀死了爸爸啊~~~~~”
狩魔豪将这孩子抱在怀中,“怜持,那只是梦。”
“会不会……会不会因为我太害怕了,所以才一直以为那是梦的啊。来到美国后,我一直……一直……只要睡下去就做这个梦。”
“来到美国后?”
他点点头,“嗯。来到美国后!是不是……真的是我杀了爸爸啊!”
“不是汝。一定不是。”
“会不会是丢的时候枪走火了?”
狩魔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电脑这两天的上网浏览记录,都是关于枪支走火的。想必是这孩子查的。况且也不可能是冥,冥还不怎么识字呢。
“不会的。那概率很小,不会的。”
他当然知道这孩子说的都是事实,终有一天也许他会想起来全部,那他就能完全指证自己就是杀死他父亲的杀人犯了,只要他能辨认出那嚎叫的话。但光是辨认出声音还是不够的,所以当晚,他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怜持,下月吾去医院取出子弹。”
“啊~~太好了太好了~~~~这样父亲一定会很快恢复健康的呢。”
认为自己很天才终于说动了父亲的小鬼活蹦乱跳,几小时前泪流满面的样子好似根本不存在。
“汝将子弹带在身上,当作护身符,以备不时之需。”
他想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好的好的。是真正的子弹诶哈哈!好棒哦!我一定好好保管的。”
一个月后,子弹取出后果然膛线痕十分明显,即使用肉眼也知道完全可以用于比对。他将这个决定性的证据,将随时可以将自己治罪的权利交给了自己的儿子。那孩子在他怀里哭的如此可怜,夜夜被噩梦所扰替自己承受折磨,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