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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是夙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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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日光明媚,鸟雀停在茂密枝头寂静无声,池边一丛栀子开的馥郁纷繁,白衣少年静立花阴,一阵风吹来,零星花瓣落在微澜的水面上。

花懒曾经吐槽,这样充满诗情画意的场景,简直是那些文艺到牙酸的小说里男女主互表心意的必备桥段,天时地利人和,此等美景下人类脑袋一抽春心荡漾,表白成功率要翻一番。

的场静司当时还嘲笑她异想天开,说人类男子才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如果有人把她叫到这样的地方来,一定是想恶作剧。花懒当时气的狠狠踹了他一脚,现在想来,的场静司说的真没有错。

瞧瞧她现在站在这里,听到了什么?

比言情小说男主好看一千倍的流音,用无比言情的语气说,他要毁了的场一门。

这果然是个恶作剧吧。

“为什么?”花懒问出这话都觉得莫名其妙,流音和的场静司有什么仇?难道他俩在自己不在的那八年里发生了什么爱恨纠葛……花懒一阵晕眩。

流音却不懂花懒的纠结,嘴角耷拉下来又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姐姐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呢?”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啊!

虽然心中不断吐槽,花懒却反而更加警惕的眯起眼来,流音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流音触到花懒眼中的戒备,顿时觉得像有千把刀子生生扎在他的心口,割下血肉来,势要将他捅的支离破碎。

“呵……”

感受着这股无言的痛苦,流音竟然笑出了声,原本雪白的面庞隐隐浮出青黑,湛蓝色的猫瞳终于完全变得黑如浓墨,周身萦绕起浑浊的浓雾。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幽幽的声音传来,刚刚还澄澈如洗的天空已经沦为一片灰黑,乌云滚滚而来,狂风骤起,少年雪白的衣袂在身后翻飞,他却对这样的变化毫无所觉,只抬头直直望向面前的少女,眼底渐渐染上一丝堪称狂热的痴迷。

“姐姐是我的东西啊,明明是我一个人的……却被的场静司抢走了,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的好伤心呢。”

“可是我打不过那个人,的场家的除妖师都不好应付,我时间不多了,只好出此下策。”

说着,流音退后一步,身形刚刚好停在水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被他碰了下去,落在池底。

这一幕发生的很突兀,花懒心里一跳,瞪大眼睛。

果然流音接着蹲下身,在地面上徐徐画了什么,等花懒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时,流音已经停下动作,重新看向她。

“这几天我一直在的场家到处走动,终于画完了这个阵。”流音偏头轻轻笑着,周围万物在他这个笑容下都黯然失色,“我一开始还担心被限制呢,没想到浅仓旬那个老头的话那么管用,的场静司并没限制我的行动,计划才进行的这么顺利。”

不顾花懒乍然冷下的脸色,流音神情愉悦,好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庆典感到无比欢喜:“这就是最后一步了,等阵启动,方圆百里都将沦为火海,的场一门包括的场静司都会在这火海中化作灰烬。”

花懒如坠冰窟,她知道流音说的是真的,仔细回想对方这些天所走过的路,乍看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他在各个地方都做了手脚,因为动作太隐蔽,去的地方又毫无规律,连她也没有怀疑。

流音刚才那个动作,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

花懒闭上眼睛,定定神,睁开眼时已经镇定下来,她因为对阵法不甚了解所以没有察觉,小静却不一定,他不会有事的。

花懒呼出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流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哦。”流音点点头,痴痴的看着她,“姐姐不愿跟我走,是因为的场静司吧,因为式神是不能离开主人的……所以只要的场静司死了,姐姐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对不对?”

“你真是疯了。”花懒再没有那些耐心同他周旋,冷冷道,“这样做我们也会死在这里,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妖怪吗?别开玩笑了,就算没有的场静司,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她原本并不想说这种话,但现在的流音太不正常了。

“果然是这样啊。”流音先是露出一副被抛弃的哀伤表情,然后走到花懒面前,抓住她的手讨好的摇了摇,“既然不愿意一起走,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流音外表还是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孩子,身高也和花懒差不多,他依旧看不见她冷若冰霜的态度似的,缓缓伸手缠住少女的腰,直到将她和自己完全贴的严丝合缝,才满足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能和姐姐死在一起,流音也很开心呢。”

单单只是幻想着,少年就不禁快乐的撒起娇来,更加抱紧她的身体,柔软的发丝蹭在花懒脸上,然后闭上眼睛微笑起来,神情虔诚的像是在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远处有骚乱声渐渐响起,估计的场家的人已经发现情况不对,本家的宅邸设在山上,外围一圈都被流音事先布置的结界封锁,从外面远远看去,的场家这一片都笼罩在黑雾之中。

花懒也发现了异常,天明明是要下雨的样子,周围空气却热的可怕,那个火阵要开始启动了。她挣扎了两下,皱眉道:“流音,快放开我!”

流音闭着眼睛置若罔闻,双手纹丝不动的将她锁住,口中开始默念起什么。

“流音,你清醒点,别逼我动手!”

花懒不是没有办法挣开,但流音现在气息紊乱,她一旦使出妖力会伤到他,若非迫不得已她还不想那样。

院子里的嘈杂声越来越混乱,花懒想起还和浅仓旬呆在一起的小静,不由有些急了,这次流音要是再不听话,她只能来硬的了!

“流音——”

然而花懒只说出两个字就彻底愣住,她可以动,却没有再挣扎——流音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周身的妖力争先恐后的向四周涌出,以二人为中心将他们完全包裹起来,外面狂风肆虐,阵法终于开始缓缓启动,滚烫的火舌从地面高高窜起,一开始只是一两处,渐渐的不断向外扩散,这一代都是森林,很快火焰便蔓延了整个宅邸。

仆人的惊叫声,慌乱跑动的救火声,还有火焰灼烧木头噼里啪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不用去看,花懒也可以想象现在的场家乱成了什么样子。

但让她震惊的是,任外面浓烟滚滚烈火灼灼,在流音为她制造的这一小块天地里,却没有任何异样发生,大火和浓烟似乎都刻意避开了这里,传来的只有远处下人们的尖叫声。

流音依旧死死的抱着她,这个怀抱无比冰冷,花懒甚至有种被寒冰包裹的错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少年的身体渐渐开始止不住颤抖,隔着单薄的布料,花懒能感受到对方身体里的力量在不断流失,有什么在疯狂的夺走他的生命。

流音的样子很不对劲。

花懒一时间忘了将他推开,下意识的低下头,终于被眼前的情形彻底震撼,地面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纹路复杂的阵法,深黑的线条漫过每一寸土地,上面散发出刺眼的光来,而光的源头,正是她面前的少年流音。

他的妖力呈现出虚幻唯美的金色,顺着他的身体不断流入地面上的阵法中,每流入一些,少年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外面的火势也越发狂肆。

花懒终于明白他在做什么了。

“流音,放开我。”花懒面无表情道。

流音顿了顿,这一次,奇怪的没有在坚持,很干脆的放开手,实际上,不是他想放,而是他真的撑不住了。

放开花懒后,流音就跌落在地上,妖力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注入阵法,他狼狈的抬起头看向花懒,扬起的小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来:“阵法需要妖力才能催动,这么大的阵,我这种小妖怪果然有些勉强啊。”

“勉强?我看你都要死了。”花懒讽笑一声。

就算外面现在兵荒马乱一片,花懒也知道这场大火终会平息,流音的力量不够强,外围限制的结界根本困不住这里的人,她和的场静司之间有契约上的感应,对方已经在朝这边来了。

流音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而已。

花懒心中叹了口气,弯下身把流音扶起来让他靠在后面的岩石上,让他好受一点,淡淡道:“停下吧,流音,你这样毁不掉的场家,只会毁掉你自己。”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流音差点忍不住想要放弃接下来的行动,只沉浸在这一刻她久违的温言软语当中。

可是不行啊,他已经走的太久太远,不能回头了。

“姐姐,不行哦,我不会停下的。”流音目光涣散,生命的流失让他连神智也开始模糊,却仍旧竭力将视线胶着在花懒脸上,“我早就毁了,姐姐,早在杀你的那时候我就在想,啊,死亡真是一种解脱,可是我却没有死成。”

“我没有死成,反而还知道了真相,呵呵……”流音有些病态的笑起来,原本如流水般清澈好听的嗓音染上丝丝喑哑,“不仅知道了真相,而且还同三百年前刚见到你时一样,对摆在面前的仇人无能为力。”

“轰隆隆——”

天边炸开一声闷雷,灰败的天空被乌云席卷,不知何时有了要下雨的迹象,流音妖力流转的速度更快,双眼通红一片:“来到现世后,我的身体一直很差,又因为吞噬恶灵太多,导致自己也开始堕落,连实体也维持不住,要不是附在浅仓优身上,现在的我恐怕已经沦为没有理智的恶灵……这样的我根本不可能找束樱报仇。”

他无数次的想过死亡,可是最终……

“我还是想来见你一面——以一种能让你永远记住我的方式。”

“……”

花懒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目光冷凝,好像这样的场面也不能动摇她分毫,流音却能看到她掩藏在袖子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收回视线,流音缓缓勾起嘴角,他的姐姐还是一点没变呢,总是装出一副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样子,明明比任何妖怪都容易心软。

好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不能手刃束樱,为家人报仇,不能毁掉的场静司,把花懒让给一个人类,就这么灰飞烟灭,他真的好不甘心。

看着远处带着一行人匆匆赶来的黑发青年,流音心头的恶意不断滋生,犹如一条毒蛇攀附上脊髓,寒意伴随着兴奋让他禁不住疯狂的想要将一切毁灭殆尽。

“花懒!”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罕见的有些焦急。

的场静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前,发现花懒没事后松了口气,想要靠近,才察觉有什么结界阻碍住他的脚步。

“小静……”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见到的场静司无碍,花懒才真正放心,地面上的阵法已经不再发光,流音的妖力越来越稀薄,这场火本来就是妖力催动的,没有了妖力的支撑,估计火势很快就能平熄。

“……”

流音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看见花懒眼中少有的关切,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手指狠狠掐进地面里渗出血来,心中嗜血的戾气怎么也抑制不住……

然而最终,他只是默默品尝这深重的苦涩。

如果真的和的场静司同归于尽,姐姐该怎么办呢?若是他们都不在了,这个世上,就真的只剩下姐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又要怎样面对束樱那个疯子?

——真的好不甘心啊。

——要用他的死成全他人。

——可是,他太弱小了。

啊啊,多么讨厌,弱小的他,能做的,也只有不让她伤心而已。

那就最后,帮她一把吧。

流音周身的妖力渐渐平息,眼瞳恢复了原本的湛蓝,褪去疯狂的流音,原本就是个纯真可爱的少年,像雨后初晴的天空,澄澈的没有一丝阴霾。

“姐姐,我的时间不多了。”流音握住她的手,“趁我还没有堕落成恶灵,把我吞噬了吧。”

花懒猛然震住,甩开他的手不敢置信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流音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怔了怔,很快摇摇头笑起来:“姐姐其实可以很强的,只是因为从来不吞噬别的妖怪,所以才会一副很弱的样子……我想成为姐姐的力量。”

“而且,”流音的声音很轻,目光温柔而寂寞,“我不想堕落成丑陋的恶灵。”

他也曾是骄傲的猫妖,是一族里天赋最好的孩子,他这双手,也曾触碰过许多美好的事物,描绘过璀璨动人的未来。

只是那些,终究不属于他罢了。

流音突然感到很累,妖怪们总是认为人类的时间太短,短到来不及道别就消失无踪,可到这将死的一刻,他才觉得,妖怪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足以经历太多,合离欢悲,都要活得久的来承担,那些轻易就早早撒手的人,是多么的幸福啊。

长命百岁,究竟是神明的祝福,还是谁的诅咒呢。

或许是即将步入死亡,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流音居然生出了许多感慨,过往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匆匆掠过,和家人在小森林安逸生活的时候,一个人四处流浪朝不保夕的时候,还有被束樱带回去,绿衣少女一边不耐烦一边帮他清洗身上血迹的时候……

大概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花懒动心了吧,然后一边恨她,一边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她。

流音睁开眼睛,为了催动阵法,他原本就不多的妖力已经变得岌岌可危,几乎快要连自己的外表都要维持不住。

再过不久,就要完全消散了。

“姐姐,动手吧。”流音轻声道。

“……”花懒没有说话,放在身侧的手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流音,目光复杂。

流音知道花懒一旦固执起来没有人能改变,可是怎么办呢,他是她的弟弟,他也一样固执。

“既然姐姐不愿意,那我只好善作主张了。”流音乖巧的笑着,他知道无法拒绝他这样的笑容,然后趁她愣神的刹那抓住她的手腕,微弱的光芒亮起,流音全身的力量如潮水般向花懒身体里涌去。

花懒跪在他身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厉声喝道:“流音,停下!”

她不敢挣开,这时候打断只会让流音直接爆体而亡。

少年恍若未闻,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试图去抚摸花懒的脸颊,但光是把妖力渡走就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他的手抬到半空中就无力的落了下来。

流音只得放弃,轻轻笑道:“姐姐,不要、对我觉得愧疚……我家人的死……不是你的错,只是、可惜……我无法杀了束樱,为……他们报仇。”

少年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像空气中摇摇欲坠的风铃。而花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像被什么钝器一道道划开,抽丝般的疼。

“姐姐……之前说要和你、一起死……都是骗你的……”流音开始大口的喘气,一边喘一边笑起来,涣散的目光努力聚集在花懒脸上,“姐姐是、木妖,被火烧到、一定很痛苦……我一点,也舍不得姐姐痛呢……这场火,不过是想给的场静司一点教训……听说他总欺负你……”

“不要说了,流音。”花懒听到自己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不要说了。”

流音看着花懒面无表情的脸,嘴角的笑容却更加灿烂,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这样子……是不是很没出息?”

花懒摇摇头,流音就满足的眯起眼睛,他的眼泪很美好,让人想到世间一切短暂而美丽的事物。

“我啊……能像这样死在你身边,就……是最好了。”眼泪顺着他苍白漂亮的脸颊流下,没入雪白的发丝间消失不见,“这是……我期盼已久的……结局,是我的……夙愿。”

“别说了!”花懒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这种结局有什么好的!快放开我!”

“很好哦……”流音艰难的瞥向不远处正在破除结界的的场静司,力量一点点被抽空,视线也模糊不清,他却笑的更加开心,“至少你会……永远记住我。”

手上的光芒突然熄灭,花懒一怔,流音已经松开了手,最后的妖力也给了花懒,之所以还能存在,不过是靠着那点残存的意念罢了。

“姐姐……背叛了你,伤害你……对不起。”

乌云散去,天空又恢复了清早的澄净蔚蓝。

“……一直以来、照顾我……保护我……谢谢你。”

细碎的金色像太阳的碎片,洋洋洒洒落在少年精致的眼角眉梢。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没有死掉呢……这样的话,就不会看到你走向别人了。”

远处有忙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好像有谁在接近。

“下辈子……不想再做妖怪了……”

微弱的破碎声传来,那是结界解除的声音。

“可是妖怪……是没有来生的吧……”

轻如蝶翼的声音落下,一阵白色的尘埃蓦然扬起,待尘埃散去,面前躺着的是神情安然的浅仓优。

流音不在了。

妖怪的消亡,只有一瞬间而已。

接着有个中年男人踉踉跄跄的扑到浅仓优身边,口中不住悲戚的喊着她的名字,很快反应过来什么,叫身后跟来的仆人抬起她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陆陆续续的走,最终只剩下花懒和的场静司。

花懒跪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抽空殆尽。

的场静司垂下眼眸,什么也没说,走到少女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转身慢慢踏过满地狼藉的庭院。

花懒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呼吸淡的几乎一触到空气就消失不见。

“小静。”

“恩。”

“我……好累了。”

“……睡吧。”

夏日里的日光倾泻,一丛雪白的栀子在枝头悄然绽放,树影随着清风无声摇曳。

流音就这样,在一个静谧安然的午后,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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