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安兴兴扶着生云屋的门口,另一只手按着肚子,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经历了什么艰难旅途,于是熬出了这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老板娘立即跑到门口扶起安兴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两个多月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安兴兴喘了口气:“说来话长。”安兴兴再喘了口气,“先扶我进去歇息歇息。”
老板娘把安兴兴扶到椅子上坐着,泡了杯茶给安兴兴后就用手机把安兴兴回来的消息告诉康复不久的邹宇杰。
老板娘照顾着安兴兴,不出半个小时,邹宇杰就来到了生云屋。邹宇杰看到安兴兴也很惊讶,不过惊讶之余更是多出了一种将要被辞退的软件设计师终于找到了市场的异样感情,让安兴兴受宠若惊得立即精神了起来,手里的茶差点溅了出来。
邹宇杰问:“安兴兴,这两个多月你到底去哪里了?我都快想把城市的地皮给翻出来了,生云屋从来没有把一个人看得如此重要。”
“哦。”安兴兴回应得很不自然,因为生云屋对安兴兴的态度与安兴兴的表现不符,或者说那只是邹宇杰自己的说辞而已,总之让安兴兴难以表态。
“我问你的是你这两个多月到底去哪里了。”显然邹宇杰想要的不是这个干瘪的“哦”字。
这回安兴兴认真地说:“元旦那次我撤离时就被夏胜铭劫持了。”
邹宇杰点头,这和生云屋收到的信里面说出的情况相符,安兴兴被夏胜铭劫持了——“被夏胜铭劫持了?!”邹宇杰立即反应过来,“如果你被夏胜铭劫持了,你为什么可以回到这里?”邹宇杰的疑问是,生云屋收到夏胜铭的信之后的两个多月里面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而安兴兴却一声不吭地回到生云屋,这会不会是夏胜铭的局?
但是安兴兴继续说了下去:“我被夏胜铭劫持到了他的老巢。”
“你是从他的老巢回来的?!”邹宇杰再次惊讶。
安兴兴点头:“那里有他的容器,巨大的容器。夏胜铭把我劫持到那边是想要我说出真洞明的下落的,但是我不说,他也有性子等下去,就这样给了我两个多月的充裕时间。在这两个多月里面我在洞明的帮助下熟悉了夏胜铭老巢的地形,还获取了更多关于夏胜铭他们的资料。到了最后我偷偷跑出来了。”
邹宇杰仔细听了,最后说:“他们没有发现你跑掉了?”
安兴兴摇头。
邹宇杰紧皱眉头:“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上你的,到时候生云屋就会有麻烦。”
麻烦……安兴兴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生云屋更加了解对手,而安兴兴热衷去做的这一切竟然会让生云屋惹上麻烦。要知道,即使生云屋在全盛状态下也无法和夏胜铭他们较量,可想而知,这个附赠效果是多么令人胆颤心惊,对于安兴兴而言则多了几分愧疚。
最好邹宇杰语重心长地说:“安兴兴,跟我来一趟,好吗?”
“去哪里?”
“去见一个故人。”
邹安二人离开生云屋乘上了公交车。
春意已临,下午的时光透出一丝暖意。可是邹宇杰却冷着个脸,仿佛全世界的冰块都聚集到了邹宇杰的脸上,冰冷又悲怆。
他们到了,禄山公墓。
本来暖不起来的只有邹宇杰一人,可是现在安兴兴又暖不起来了,因为这里面有江义全的墓碑。
两人走着走着,江义全的墓碑最终近在眼前。安兴兴和江义全分开有多少天了?英国和安兴兴踏入刀与剑的世界的时间差不多吧。说起来还真的是让安兴兴心底泛酸的,就因为那一点生活裂缝,安兴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而且走的路是十分坎坷的。可世界没有重来,安兴兴只有往前,所有的过去只当是过去。
邹宇杰走到了安兴兴旁边,他半蹲了下来。江义全墓碑旁边是周慕勇墓碑。看到这个,安兴兴顿时感到一股巨力往自己心口上压,压得安兴兴浑身难受。
邹宇杰满眼悲寂:“这个老师虽然没有你爷爷那般能耐,但是他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你爷爷教给了我什么是刀与剑的世界,周老先生教给了我什么是人生。我虽然一开始是个可造之才,可是我却深深地感受到我有的就只有持者这个身份了。还记得我和我老师去看你爷爷的墓吗?说实话我原来也遇到过需要进墓穴的任务,可是我一开始是不敢的。我开始做什么任务都是怕长怕短的,后来,老师不断鼓励我,我也完成了许多我无法想象的任务,也积攒了不少人生经验。如果没有老师,我就不能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现在,我不但拥有持者的身份,而且拥有了一颗持者的心。”
邹宇杰转折:“但是他现在已经远去了。你知道吗?去年重阳的时候,他说过类似遗言的话,那时候我也想,老师不知道会在哪一天远去。只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一天来得太快了。元旦那天,就是元旦那天,我们精心策划好的元旦。我曾经设想过许多遍,如果我们一开始对夏胜铭不放在心上,老师的死就不会是那一天最大的悲剧。”
邹宇杰站了起来,看向安兴兴:“如果我给你选择,你是选择把你得到的资料藏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还是选择让我们根据你得到的资料再次制定一个计划?”
安兴兴沉默了许久。周慕勇的死不仅对于邹宇杰是一个悲剧,对于生云屋也是一个悲剧。这个悲剧的开关就是生云屋对夏胜铭的翘勇一试。邹宇杰看起来消极了,但是他不能消极一辈子。所以安兴兴最后认真地对邹宇杰说:“我选择后者。”
邹宇杰突然释怀一笑,拍了拍安兴兴的肩膀:“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虽然我说过如果一开始我们对夏胜铭不放在心上,悲剧就不会发生,但是我们不把夏胜铭放在心上怎么行?他现在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悲剧就会不断地发生在你我身边,下个是我,下下个杜立和,到最后整个生云屋都会不复存在。所以我也选择后者。”
邹宇杰突然抱住了安兴兴:“谢谢你,安兴兴。”
“欸欸欸欸!别这样!”安兴兴推开了邹宇杰,脸颊红如番茄。
邹宇杰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于是挠了挠头:“刚才太激动了,不好意思。不过,总之是谢谢你了。”
当晚,生云屋再次召开会议。
杜立和正在看一条当地新闻:
由于本市在3月26、27日会受到本年第一个台风“雏蜂”的影响,旧体育场建筑的爆破拆除由原定的3月26日推迟到4月2日,前大家在台风期间和爆破拆除期间注意安全。
会议还没有开始,大家就吵翻了天,因为他们知道会议的大概意向。一方坚持接受详细资料再次制定计划,一方坚持反对安兴兴突然的回归。
“好了,别吵了。”邹宇杰叫大家停住,“你们不能够把生云屋分裂成两半,生云屋是一个整体,它需要一个明确且不可动摇的意念,这个意念就是遏止嗜血者的行为。在这个意念的支撑下,我们应该对夏胜铭有所行动,即使一次不行,还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明白吗?”
有人说:“可安兴兴的突然回归令人不安,我们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秘密,难道这个问题不应该令人担心吗?”
邹宇杰回道:“请相信她,我深刻了解她的人格,即使她的回归是不明原因的,但是她绝不会做出什么有伤于生云屋的事情。”
“真的吗?那么石风任务怎么解释?她差点搞砸了!”
安兴兴站了起来,面向大家:“我知道那是我的失误,在此向大家道歉。但是如果对我这一次有疑,请放心,我并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如果还是不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在这个计划中证明自己,希望你们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杜立和举手:“我投她一票。”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先放一放。”邹宇杰叫停,“现在我们需要再制定一个计划,安兴兴得来的详细资料已经发到了大家的手上。资料里面有夏胜铭老巢的地形、夏胜铭拥有的下手的数量和夏胜铭容器的信息。可以说,现在算是真正的知己知彼了。”
大家点点头。
邹宇杰继续说:“这次我们不直接对付夏胜铭,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夏胜铭的容器,换句话说,我们要破坏他的容器。至于怎么破坏,你们觉得有什么办法?”
有人说:“用我们的刀剑把它劈成碎块。”
有人说:“是铜的话,用酸把它溶解掉好了。”
还有人说:“倒不如有炸药来得简洁明了。”
杜立和说:“我不同意第三种做法,因为夏胜铭老巢马上就要被爆破拆除了,提前给他们一个爆炸会令政府丧失威信。”杜立和拿出刚才看到的那条新闻给大家看,“至于为什么我说‘提前’,因为夏胜铭随时有可能换巢,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快点行动。”
邹宇杰说:“那就选择用酸溶解吧,这种做法更加彻底。”
大家点头。
邹宇杰继续说:“在人员部署上面,我们分成三组:第一组三十人,负责吸引夏胜铭的注意力;第二组五人,负责破坏容器;第三组十人,负责在外部接应。现在举手确定名单。”
有几十个人人举起了手,有的说要去第一组,有的要去第二组,还有的要去第三组。经过邹宇杰半个小时的调剂,名单最终确立了下来。杜立和在第一组,邹宇杰在第二组,安兴兴在第三组。
邹宇杰说:“名单就这样了。那么今天晚上大家好好养足精神,我们明天夜袭夏胜铭的老巢!”邹宇杰握紧了拳头,眼底迸发出灼人的火花。
大家举起拳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