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翼(1 / 1)
“你们几个,想要留下就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那年天风崖之上,几个孩童站在悬崖边被那强风吹到声音颤抖却依然靠自己的双腿立着,看着面前的那个人,目光是那种不属于孩童的犀利。
“前日我让你们各自捉了一只野兔回去,替它们疗伤喂养,你们……都做的都很好。”那面前的男子一身墨绿锦袍,上面的麒麟金丝银线,尽显皇家气派,那脸上的玉石面具更是通透洁白,价值不菲。
“今日叫你们来……”言语间他手一挥,下人拿上来一只笼子,里面几只毛茸茸的灰兔正嚼着吃食。
孩子中的几个见了早已经露出了喜爱之色。
“你们可还认得出自己养的那一只?”
“认得。”
“好,那便自己将自己的那一只领去。”
此话一出,几个孩子更加欢喜,已迫不及待的上去抱取。而这之中只有两个孩子互看了一眼,略显不安。
想这平日里都如同地狱一般的训练怎么忽然成了与动物亲密,不想还在思忖之际,那一旁的下人一声吼叫:“还不快些!”
两人浑身一震,立刻蹲下身去抱取自己养的兔子。
那身着一白一青的小人儿看着这怀里的兔子虽有不安却还是露着童真的笑。
“翼,你的兔子好漂亮。”
“呵呵。”
“都抱好了吧,那么现在就该今日的课题了,今日你们要做的便是用你们第一日进府领取到的匕首……亲自杀了你们怀里的东西。”那玉面人冷冷一句,最后一个杀字才微微用了些力,却听得所有的人心头一颤。
“为什么?”
“翼!”
那白衣小人出头冲撞,一旁的青衣孩童忙阻止,而那玉面将头一转面朝着那小小的人儿。
“我要什么东西丧命还需要理由?”他反问,一步逼近。
青衣孩童见了忙扯了那一袭白衣,低低一声叫他别再说话。
“只有半柱香的时候,谁手上的兔子还活着,那变替它的命,代它死吧。”他淡淡一句之后便坐了下来,看着这一出即将好戏。
有几个孩子没能憋住,咬着唇落了泪,那玉面人见了笑道:“哭吧,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哭了呢?”
他一言出,下面的孩子立刻感觉到了寒意,立刻收了音,紧握着手里的匕首,却还是不忍不手。
“晚儿!”忽然间,孩子中有人一声惊呼,只见那几个孩童中有一个红衣的女娃娃咬着唇,净白的脸上是一双墨色的大眼睛,而这般漂亮的孩子一手竟握着一个沾满的鲜血的灰兔,另一只握着的是还在滴血的匕首。
“你……”那青衫孩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第一个动手的人竟然会是她,他们之中唯一的女孩。
“翔,动手吧。”
她没有看他,而那一句话却比针扎还要痛。
玉面人显然很满意,看着若晚千微微点了点头。
她这番举动之后让其他的孩子增了几分的胆量,手中虽然还在发颤但也下了手去。
顿时面前血光四溅。
“翔……”
女孩子看着他,却见他迟迟不动手,心中越来越急。
“动手啊!”
叮——
这一声传来,场面片刻间变得寂静。
所有人朝那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见那小小的白衣人弃了手里的匕首将那只兔子放了去。
“谁让你这样做!你好大的胆子。”一旁的玄衣下人怒斥,却见旁边的玉面人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啪啪啪……”这……竟是拍掌的声音。
只见那玉面人站了起来拍掌叫好。
“这样的魄力真是少有,翼,你可以放掉那只兔子,但是……翔手里的那只你必须亲手杀了,这是我的退步。”
“不,要。”那一声还有些稚气的声音发自他喉间,丝毫不缺少坚定的味道。
“不要?”
“是!不要。”他看着他,目光中的无所畏惧惹目了面前的人。
“那好,最后的路你也不走,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你!”
“王爷!”就在那青衣孩童一个惊叫之际,那玉面人手一扬,青光闪过,那身旁的白衣人儿受不出一股强力,脚下一退竟是一个踏空,便出了悬崖之外。
“翼!”翔试图去拉他,却快不过那掌力只得看着那白衣孩子落入了深渊,那张熟悉的面容只是在一刻消逝,而他看见的却是一种解脱……
十几岁看着与自己同受甘苦的人死去,痛苦之意,怎是能道的出来的。诸葛翔立在那大殿之中,自胸臆里叹出一口气。
“翔,你和翼一直是我最看到好的,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最后剩下的两个人是你和他,那结果又会是怎么样的?这场游戏结束的有些早,好在……他又回来了。”
这是方才那玉面人留下的话,说完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一串大肆的笑音,笑到诸葛翔心中泛起了阵阵寒意。
带那玉面人走后他一直留在这里,一直在想他的话,想着小时候的那些事,想到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诸葛翔!”
一声女音忽然传来,回过头去却见那红衣女孩手里握着一根不知何来的树枝指着他狠狠道:“那你放了师兄。”
“呵,你手里的那个叫武器?”
“……”
靠的,这么大个地方什么也没有,连块板砖都没!
“我……我会咬人!”她咬牙,一排白牙露了露。
诸葛翔见了不禁觉得好笑:“早就见识过了。”
“……”是啊,貌似咬过了。
“哼!那你就应该知道怕了。”
面前的人不以为然。
“你家王爷呢?”
“王爷有事务,可没时间专门留下来看管你。”
“你……你告诉他,他不放师兄我就不吃药!”她威胁道。
“那好,随你。”
“……”唐映怒到无话可说,她唐映怕死怕痛这一点有那么明显么?
“讨厌!”她一怒将手里的树枝丢了过去,诸葛翔只是轻轻一避便躲了开去,不过那倒霉的人大有人在。
“哎呀!”
“谁?”唐映歪头看去,面前的诸葛翔闻音也回了头,只见一个蓝衣男子立在他们之后一手捂着额头,眉头深皱。
“轻遥?”唐映一脸便认出了那清秀的男子,脱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诸葛翔一问,却不想那唐映抢他一步走了上去,一手挽过段轻遥的胳膊亲密道:“当然是来看我的!”
段轻遥抚着额头,点了点头:“是王爷叫我来照看映儿的。”
“哼——”唐映得意一笑,将旁边的人揽得更紧,倒是旁边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缩了缩身子。
“映儿,我带了药,你服下之后兴许会好一些。”
“我还巴不得死了呢!”
“怎么这么说。”
“身体发肤受制于父母,你怎么可是说出这样的话呢?你这般说你的父母若是听了该有多伤心难过啊……就算是自暴自弃也不能这样,有希望就该去试试……”
“……”某人开始发晕犯困,这个段轻遥还是这么啰嗦啊啊啊啊。
“打住,为了你我一定乖乖吃药。”
“呵呵。”段轻遥听了放心一笑,一副清纯模样。
“走开!”
唐映拉着段轻遥白了诸葛翔一眼,还撞了他一下,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而诸葛翔并没有计较她地这番孩子气,只是看着她和段轻遥离去的身影,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