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三十九章(1 / 1)
后来好多天都相安无事,沥烟寒涧他们也没有来找麻烦。
当初荒歌叫悬玠带她回栖梧山,悬玠便带她回去了。
期间抚月得知荒歌在麓原受伤,向沥夙打听之后便赶过来了,荒歌说没事,悬玠也点头,抚月信了,便走了。
后来则是重荆赶来打算看看她伤势如何,可当时悬玠硬是不要她出去见他,叫她乖乖睡觉,他出去打发他就够了,荒歌觉着她和重荆本也不熟,于是也就应了。
她不知道悬玠和重荆说了什么,只看见重荆走的时候好像有点失意的样子,她问悬玠,悬玠却也不说,她也就懒得问了。
其实当时悬玠出来,只对重荆说了一句话:“有劳魔尊挂念,只是歌儿已经睡下了,若是魔尊没有其他事,就先这样吧,歌儿没有我陪着,老是睡不安稳。”
一番话说得这样露骨,纵是重荆对荒歌有一些念头,此时也该知难而退了,人家两情相悦,他还有何多说的余地,不过仍是有些失望。
可是事实哪里是这样的,悬玠啊悬玠!
重荆走的时候在想,他对荒歌到底是种什么心态,其实两人相见次数不多,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她帮忙救下了莲蔷,当时才有些好感。
后来略略了解之后觉着她和他也算兴趣相投,而且在荒歌身上他好像看见了谁的影子一样,让他竟无端端生出些别的心思来,至于是一时没有看清还是怎的,就不得而知了。
重荆回到碧幽宫,刚走进大殿,就看见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看见那个万年如一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跑过来有些焦急地问:“魔尊,你去哪儿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没找到你,可急死我了。”
重荆看得真切,紫饶眼眸之中分明是担忧与关切。
重荆上前一把抱住她,说着:“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只是从前魔界未定,他怕辜负了她,一直未敢接受,后来渐渐也就习惯忽视她的感受。
人总是这样,对轻而易举可以得来的真心总是选择视而不见,总是敢放任不管。
而如今的荒歌和当初的紫饶便有几分相像,都是这样冷淡、这样温和、这样置身事外,紫饶是为他,一点点变了的,但是,她仍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幸好,他总算醒悟,幸好,她还未放弃。
重荆又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紫饶先是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惊愕,而后慢慢笑开,反手抱住了他。
他二人,就这样,在碧幽宫大殿之上,相拥如斯。
悬玠和荒歌在栖梧山呆了好一阵子。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发现荒歌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便问道:“歌儿,怎么了,不开心吗?”
荒歌沉默了好久,缓缓说道:“悬玠,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最近我做梦常常梦到娘亲,我好恨寒涧,好想杀人。”说到后面隐隐还有些哭腔。
悬玠心想,终于来了吗?
不过还是安慰道:“没事的,歌儿,你只是放不下罢了。”想了想又说:“如果歌儿真的忍不了了,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好不好,我陪你一起。”
荒歌听这话总觉得不对,悬玠说的这是什么话!
她感觉这事有些严重,此外又联想到这几日悬玠时不时帮她输入灵力,似在压制什么的样子,当时便就问他,刚开始悬玠还推脱说没什么。
可是荒歌不肯敷衍,无奈之下,悬玠只有说了。
听完后,荒歌也想起了当日回魂林中漆庙的形容,以及他死后燃烧的东西,估计就是碎魂片了吧。
这样看来悬玠没有告诉她的便是,唯一可以净化碎魂片的乃是他的再生神力,而前提则是,宿主身死,她想着这些怔怔地不说一句话。
悬玠忙安慰道:“歌儿不怕,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都不要介意。”
荒歌明白,悬玠爱她宠她,这么久以来和她说过最多的话便是问她怎么了,以及纵容她任性,能得他如此,这一生,也是足够。
可是悬玠没有想过,他爱她,但是荒歌也爱他,她怎么会愿意悬玠为她对抗六界,为她不顾一切后果,她舍不得啊。
于是说:“悬玠,不要太纵容我好不好?”
悬玠一听这话蹭地站起来,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不纵容她还能怎样,杀了她吗?
荒歌又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我,但是如果是你,我就心甘情愿。”
悬玠就知道歌儿聪慧,怎会猜不到呢,无奈说道:“歌儿,你可想过我愿不愿意,舍不舍得,若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没有让荒歌开口,又说:“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知道怎么做就是了。”
荒歌无奈,不过还好,还有当下。
没过一会儿,他们俩在竹屋内又听见熟悉地叫唤声:“悬玠,荒歌,在不在?快出来呀,别腻歪了!”
两人无奈,对视一笑,也就双双出门去了。
沥夙一看他俩出来,就凑了上来。
悬玠仍旧不怎么看他,荒歌见他那一脸喜庆的样子,打趣道:“你今儿怎么了,要成婚了?这么高兴。”
沥夙:“欸,你怎么知道是喜事儿?不过不是我的。”说到最后一句时还有些失望的样子。
“那是谁的?”
沥夙眨眨眼:“魔尊重荆和紫饶。”
悬玠闻言,眼下笑意加深,想着,重荆也还是挺开窍,当下便对着沥夙说:“喔,原来是你哥要给你娶嫂子了。”
沥夙听这话先是有些怔,好像在掰扯这个关系,随后会心一笑,显然这番话听得很受用。
荒歌见他俩那样很是无奈,说他是莲蔷的夫婿有这么高兴?不过悬玠也还真是难得说回好话,绝对是万儿八千年一回合的奇事。
荒歌道:“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唤重荆一声兄长呢?”
沥夙一听这话,下意识呛道:“你和悬玠还没有名正言顺呢……”
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瞪大眼道:“不是吧,你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荒歌羞赧:“你想什么呢!”然后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悬玠,却不想悬玠笑吟吟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暧昧。
荒歌忙撇开头,又问沥夙:“什么时候大婚?”
沥夙道:“下月初三,也就是三天后,昨日里魔族给窟回谷和漱茗宫的请帖莲蔷一块儿都拿到我天麓宫来了,说是没看见你俩,然后我今日便给你们送来了。”说着就拿出两张精致的请帖来。
荒歌又和沥夙扯了些有的没得,后来他俩要下棋,荒歌便进屋去了,从前还说要陪悬玠下棋呢,可她怎么忘了还有个沥夙。
两人对弈之时悬玠突然冒了句:“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
沥夙在想,提议?什么提议?他心里想着事儿,下棋便没有准头了,走错了好几步,最后以惨败告终,虽然每次都输。
完了之后沥夙也不在乎输赢,直接问:“什么提议?你说什么呢?”
悬玠没有理他,径自进屋,关上门。
沥夙碰了一鼻子灰,哼哼了两声便也走了。
悬玠想的是,生米煮成熟饭这提议不错,反正他早就想吃了歌儿的。
悬玠进屋之后,看见荒歌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他的翠血玉在看,表情有些凝重。
他心下一紧,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荒歌看得太专心,没有听到他进来,被他这一抱,还有些惊着了。
刚想问下棋下完了?结果一转身悬玠就吻上她的嘴唇,让她说不出话来。
悬玠这次不像从前那般轻柔,转而有些急促,就像压抑了好久一般,但荒歌却是沉醉其中,下意识反手环上他的脖颈。
悬玠像是受到鼓舞一样,把她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荒歌似乎是感受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眉心微皱。
悬玠当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他也不愿意强迫她,把她放置在床边坐下之后,半蹲在她面前,与她面对面,问道:“可以吗?”
荒歌心里明白,她爱他,胜过一切,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呢。
她一时没说话,悬玠见状眼神明显有些黯淡,刚想起身,荒歌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他心下一阵惊喜。
悬玠把荒歌压倒在床上,从眉眼一路吻到脖颈,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一边解开荒歌的衣襟带子,露出一片雪白肌肤。
是夜琴瑟和鸣,一室馨香。
荒歌在朦朦胧胧的时候,听见了悬玠对她说:“我爱你。”
她知道的啊,她也是,不过当时太累了,也就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