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撞破的秘密（1 / 1）
春困是学生时代最欢喜也最煎熬的时节，就像是喜欢的人明明喜欢自己，却不接受表白。又或者被闹春的猫来来回回挠著心玩。於是，整个教室里，即便意志再强的学生，也阻挡不住春困的诱惑，一堂不算枯燥的理论课，不到半节课就倒了大半的学生。
下午的阳光暖暖的，从阳台一直散步到铺满书本的课桌上，然後爬上已经睡著了的人微微晕红的脸颊。苏翊一手托著下巴，眼睛大半的光撒在了已经进入梦乡的娄昱尧脸上，心却不知已经飘去了哪。
呲呲呲~~~
课桌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苏翊拿出来一看，“炎禹”两个字不停地跳跃著。他望了眼安静得有点过分的教室，轻轻推开身後的椅子，拿著手机悄悄地往後门走了出去。
他边走边接通电话，“喂？”
“小翊，老子终於从山里出来了！”炎禹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一下子就击飞了苏翊仅有的睡意，他抬手看了看表，径直往荷花塘走去。
“这次这麽快就回来了？”
“你不知道．．．”
再一次回到繁荣人间的炎禹同学表示很幸福很激动。在给发小报告一通这一次考古趣事後，又逢讲不忘的抱怨著这次的干粮夥食是有多麽多麽的难以下咽，自己又瘦了多少斤。丝毫没有给翘课出来接他电话的苏翊一句插话的机会。
等到得知苏翊是翘课出来的後，炎禹很是虚伪的道了声歉後，继续讲自己的话，直到中场休息。才稍稍有点良心问道密友最近的战绩。
“你追到了没？”
苏翊一愣，望了望四周没有人影的荷花塘，抬手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脸颊，微微叹了口气。
“叹气有什麽用？要不？要不，小翊你把他强了吧，哈哈哈哈！”
苏翊差点没呛著，还没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又传来炎禹的居心叵测：“小翊，你给我说实话，你每天和娄昱尧待一起，那个，都没反应吗？该不会有什麽问题吧？”
“．．．”
苏翊只觉得无数只乌鸦队形如一、整齐划分地从头顶飞过。连反驳的力气都无处借了。
“小翊，小翊？？？”
“嗯。”苏翊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偶尔二得无比的发小。
“小翊，你是怎麽发现喜欢上一个人的？”炎禹并没有在那个羞於启齿的话题上钻牛角尖，而是问了个一直困扰了自己的问题。他记得一年前，苏翊就问过他，他不大清楚又问了炎康。後来，苏翊受了伤後，就莫名的转到了定高。这不单单是个巧合吧。
“喜欢吗？”苏翊无意识的重复著，突然想起自己与娄昱尧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一年前的A市高运会（高中生运动会）因为恰好赶在了A市六十年市庆，於是办得格外的隆重与盛大。几乎囊括了周边所以省级城市的名校参加。
那一年，苏翊在沅水市一中的校体队里还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沅水高中的校体队也还站在高运会的巅峰。
“苏翊，不要太累了，发挥全力就好了。以你的实力，金牌不在话下。”沅水高中的教练走过来，递给正在热身的苏翊一瓶运动饮料。
“好的，教练。”苏翊接过饮料放在一旁，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微湿的额头，望向不远处站在凤城定高区域的那个人，不动声色地问道，“教练，今年凤城定高的实力怎麽样？”
教练瞥了一眼挂在苏翊脖子上的嫩黄色海绵宝宝毛巾，眼角直抽搐。
“哼，那阴险狡诈的老小子不知道今年又从哪里招来了几个，实力是有，不过还是嫩毛。”
看著自家教练一脸泄愤地蹂躏著手中的赛制卡，飙国际鸟语时，苏翊只觉得巨大一滴冷汗挂在额头。“头儿，注意你谦谦君子的形象。”
等面容扭曲的教练离开後，他才想到想打听的那个人还没有一丁点有用的消息。嗯？人呢？
那年高运会的男子十项全能苏翊意外地都拿了银牌。他是有些许遗憾的，毕竟这是他打算参加的最後一次比赛。然而，对他来讲，有那麽一件事让他有那麽一丁点见不得人、想要收纳在心底的欢喜，可那欢喜却又实在太容易便爬上还不懂得隐藏的年轻面庞。结果，来安慰他的队友们和炸毛教练都有点莫名其妙，几个人眼神一聚拢，都隐隐发出一个讯号：苏翊难道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有点，额，那个，那个不正常了？
苏翊不是没有发现那群人的小动作，只是，他暂时只想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都说对手相遇，分外眼红。左翊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个什麽心思，只是见到那人的第一眼，画面就似乎定格住了。他自动地排开其他人，只留那一人在画面里。想要向自家教练打听未果，最後却在领奖台上得知了他的姓名---娄昱尧。
是了，早在一年前，他们就认识了。不，准确的来说是苏翊认识了娄昱尧。
比赛结束後的某一天，他请百事通炎禹同学吃了份大餐，拜托了一件事。炎禹到是什麽都没问的帮忙打听了。直到许多年之後，以那件事爆发而引起一系列事件後，他才知道自家发小彻底成魔了，而自己竟是不知情的推波助澜了一把又一把。当然，等到炎禹觉悟且後悔时，已经是後话了。
此时的炎禹只抓住了一个重点，“我靠，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小翊，你竟然那麽早就抛弃我！！！”
苏翊低低一笑，一见锺情吗？不是，可若不是一见锺情，又怎麽解释自己一对上那人，便自成一个世界了呢？
似乎听到苏翊的笑意，炎禹也感受到了他那种喜欢著一个人的微弱幸福感，他忍不住问，“小翊，他不知道你也觉得很开心麽？”
苏翊微微一顿，心里淡淡透出一丝忧伤，“嗯。开心，看著他，我便欢喜。”
“那，那万一，他永远也不知道呢？”
永远不知道麽？呵呵~~~
苏翊收了收微微伸直了的腰，嘴角微涩，“那样，我也大抵是欢喜的吧。”
“小翊~~~”
“我想是吧。也许会失落，可想著他那样能欢喜，自己也不会伤心到哪里去。毕竟他是幸福的。就像最初见他的时候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是种欢喜，转到他的班级是种欢喜，和他成为朋友是种欢喜，每天、每天能看著他醒来是种欢喜。也许，总有一天，他结婚了，我能看著挽著他臂膀的那人也是种欢喜吧。”
“小翊．．．”
“炎禹，我知道你想说什麽。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怎麽办呢？我找不到不喜欢他的理由。”
从他在运动会惊鸿一瞥，这人，这眼，这身影，就刻进了骨髓。纵使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端端的痴傻，偏偏只为了他一人。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因为是那个人，只因为是你。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理由吗？假若能知道理由，那该多好。那麽我大概也能找到令自己不喜欢你的方法。可是，如果避无可避，那麽我只祈求一件事---很久以後，你还是那个不变的人。那个我喜欢过的样子。
炎禹默了许久，才闷闷出声，“小翊，那只是最坏的预想。我相信你能得到的。”
苏翊抬著头，任阳光窜进没有闭合的眼睑，心思燎原，“嗯。”
挂了电话，苏翊愣了许久，揉著膝盖站了起来。
身後突兀地传来一个声音：“苏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