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确定心意（1 / 1）
娄昱尧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拍拍脸颊，然後抬手推开包厢的门，朝著自己的位子走了过去。
娄岳笑著和对面的李氏集团老总碰了杯，然後不动声色的望了眼刚刚借口出去才回来的儿子。他放下杯子，“昱尧，怎麽现在才回来。还不快像李叔叔陪个罪。”
刚坐下来的娄昱尧觉得晕染著自己的美好心情，霎时就被这句话给打得七零八落。他努力收好自己的情绪，站起来给斜对面肥头满面的中年男人倒了杯酒，然後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一口干了。
“李叔叔，小侄向您赔罪了。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被称作李叔叔的男人接过娄昱尧倒的酒，笑得很是满意，“哈哈，老娄，咱可不能和小辈计较呀。小孩子嘛，怎麽能待得住。还是和年轻人一起玩，才有趣嘛。”
说著，看似无意地看了娄昱尧，又转头拍拍坐在身旁的女儿。
娄岳会意，继而转头对娄昱尧说：“昱尧，陪李小姐在下面的商场逛逛。”
“爸爸，我在这里陪您吧。”李家小姐低头说道。
“哈哈，快去走走。爸爸和叔叔有事要谈。你在这里多无聊。让昱尧带你去逛逛。”
娄昱尧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似是害羞的李家小姐，应了声“是”，便领先站了起来，走到李家小姐身後，帮她拉开了椅子。
一走出包厢，走在他身後的李家小姐瞬间换了表情。双手挽上了娄昱尧的手臂，露出笑容：“我们去逛香奈儿还是什麽？”
低头看了看那只涂著粉色蔻丹的手指，娄昱尧的表情沈到了极致。他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直到身上没有挂上任何别的东西，才十分绅士道：“不好意思，李小姐，我朋友刚刚打电话过来，我可能是不能奉陪了。商城的话，还是你一个人逛吧。”
说著，便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完全不理会身後变得抓狂的女孩。走到电梯口，兜里的电话便震动了。
看了来电显示，他似是松了口气，“喂？”
“尧哥，快来！我和飞飞在夜语~~~呜呜呜！！！”
电话那边很吵，娄昱尧按按隐隐作痛的头，刚脱口而出的不去又咽了回来。
“等我。”
娄家和李家吃饭的地方是凤储台。这是凤城最高档的饭店，也是凤城有钱人最喜欢来的地方。当娄昱尧从二十八楼坐观光电梯下来时，远处正好在放烟花，绚烂得让人别不开眼。
“新年快乐！”
“有啊，看春晚，看烟花。你呢？”
莫名地想起这两句话，他顿时觉得刚刚烦闷的心情淡漠了下去。想到苏翊说的那句对著烟花许愿，他拿起刚想放进去的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对著远方照了张夜景，找到苏翊的电话，迅速的发了过去。
“新年快乐，许个愿吧！我包你实现。”
电梯到了一楼时，娄昱尧很意外的没有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他大步走到大街上，深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头疼得到了缓解。远远来了辆的士，他招了招手，然後坐了上去。
“师傅，去夜语。”
娄昱尧不知道的是，在他最是郁闷的夜晚，远在沅水的另外两人也已然没了过年的气氛。
听见苏翊沈默半响之後那句无比干脆决绝的“是”，炎禹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许久以前的种种片段终於像有了主心骨，一个篇幅一个章节地都继而链接到一起，形成最终的蓝图。
他不断低声重复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咚咚咚”
“小禹，你睡了吗？”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炎禹屏住呼吸，生怕声音再大一点就会被门外的人听见。他将手机听筒捂住，静静听著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脚步声移向了远处，他才小心翼翼将手机死死贴近耳边，似乎连那头苏翊的心跳声也清晰可闻。
“小，小禹．．．”
许久没有听到炎禹的回应，苏翊试著出声，刚叫了一声，便被炎禹截断了。
“小翊，我想一个人想想。”
话刚落，两人又是寂静无声，炎禹突然觉得自己的打断行为太过分，他甚至觉察到苏翊被打断时来不及停下的僵硬。
“对不起，小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一下子接受太多讯息，大脑有点容量不够。”
“你，不必和我说对不起。说这句话的人理应是我。”
炎禹一下子觉得没有的适合的话应对，便又沈默了下来。
电话那头，苏翊听著炎禹气息不紊地呼吸声，苦苦一笑，“你休息吧，我挂了。”
说著，不等炎禹回答，便率先挂断了。
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地挂断声，炎禹呆了半响，直到觉得被子里的氧气已经不足以让他继续待下去。
他一把掀开盖住自己的被子，“噌”地坐直，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炎禹有什麽秘密？不，他从来都不会有秘密。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秘密的，是关於他最好的朋友的秘密。
那个秘密是在他多少岁时发现的，炎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小禹来了呀。小翊出去帮我买东西去了。要不你去他房间等等吧。”
过来蹭饭的炎禹乖巧的应好，两三步便踱上二楼苏翊的房间。
苏翊的房间他经常进，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待过。在电脑旁坐了一会，炎禹赖不住性子开始左翻翻又看看起来。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张黑胶唱片一看，眼睛便瞪得圆溜溜了，感慨了良久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地。
“嗯？这是什麽？”
炎禹将刚放进去的黑胶唱片拨向另一边，然後发现了那个隐藏在角落的黑色小本。黑色小本似乎很是私密。虽然没有上锁，却用胶布包裹著，炎禹踟蹰半响，还是抵不住好奇心将它拿了出来。
“霸王别姬，春光乍泄，嘿嘿嘿嘿，小翊也看这种电影呀．．．”
炎禹将几张碟片放在一旁，然後翻开像是被主人翻开很多次的旧笔记本。像所有发现好友的秘密的人一般，他半是好奇，半是兴奋。可看到不到一半时，炎禹嘴角那抹恶作剧的笑渐渐变得苍白。
他死死盯住那一行漂亮的蝇头小楷，却不想看清那字里行间的意思。
“妈妈，我们回来了。”
正当炎禹呆愣时，楼下传来左思乔娇俏的声音。他顾不上思考，捡起因为太紧张而从笔记本里掉出来的报纸剪影，将所有东西都恢复了原样。等到苏翊推开房门时，炎禹已经坐在电脑前玩得正嗨。
“你，在玩电脑啊可以吃饭了。”
炎禹头也没抬，握著鼠标的手微微颤抖，“好啊。”
等到苏翊转过头去，他才看似无意的扫过那张微白的脸上，抓住一丝惶恐。
因为太过震撼，炎禹躲躲藏藏避开了苏翊整整一个星期。等到再站在苏翊家门口时，他拍拍自己的胸膛：不就是，不就是不喜欢女孩子吗？女孩子最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