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用骨折换来的初吻（1 / 1）
《海面沉默的天晴》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我们先打一架再说。”
白彦晞摆着足以和李小龙媲美的动作，正准备着好好揍他一顿，以宣泄自己最近对他的不满。
林海默看着他那姿势，悠悠说了句，“幼稚！”
然后，直径往前走，顺势捡起他的书包，回头对他说：“去打球。”
他将心中的憋屈幻化成力量，尽兴地拍打进手中的那颗球里。两人在黑暗中，反复地奔跑，投篮。
终于累得瘫在地上。
林海默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缓缓开口，“其实，我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清楚。可是，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满脸汗水的白彦晞忽然坐起来，用腿踢了踢他。“来得及。只要你说来得及，就肯定来得及。”
然后，他抬起头，就看到月亮从黑云中渐渐透出光芒。
林海默侧过脸，问他，“你不是很早就走了，怎么那么晚才去吃饭？”
白彦晞拿着毛巾擦汗，犹豫了半响，“我以为你很快会下来，在楼梯口坐了很久。谁知道你被孟天晴那乌龟妹带坏了，最近越来越墨迹。”
林海默知道他的脸上虽然满是嫌弃，可是他是真心地为他们的事情担忧。林海默从地上爬起来，抢过他手中的篮球，“再来！”
“来就来，怕你啊。”
白彦晞说着从地上跳起来，就要去抢他手中的篮球。
元旦晚会的前一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点击了屏幕上那个企鹅的图案，频幕跳转，显示着“登陆ing”的字眼。
她的头像亮着，可是不再闪烁。
他点开她的头像，在对话框里输入，“我们谈谈吧？”然后，又一字字删除掉。重新输入“我以为我不说你也会懂。”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再次删除。
纠结了半响后，还是将手机扔在旁边。
隔天晚上，站在舞台上时，他一下子就能从人群中找到坐在第三排的那个女生。
她穿着一件粉色大衣，里面是白色的毛衣。
他记得，那是他们四人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看到它的第一眼，她就一定要买下它。她说，因为阿默喜欢白色啊。
很多时候，她都会说这样的话，因为阿默喜欢啊，所以我也喜欢。
他一直没告诉她，因为是你啊，所以我才喜欢。
一下舞台，白彦晞就拉着他，不让他离开。
“我们说好的，今天就去和她说清楚。”
林海默看了看仍旧坐在观众席上的她，毅然地走向她。
可是，她没有看他，只对他说了句，“同学，麻烦你让一下。”
他呆愣了许久，才挪开脚步，让她离开。
——你知道吗？也是很久之后，我才想通。就是因为每次我回头，你就会在那里，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才敢这么肆意地往前走。我知道，就算我走得再远，我一转身，就可以伸开双手去拥抱你。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也会有累的时候，你也会想要逃离。当你从我身边走开时，我想要伸手拉住你。你却不给我机会。
那天晚上，他坐在她之前坐着的位置上，看着空荡的舞台，心里觉得异常难过。
白彦晞一直都说，他可以在众人面前夸夸其谈，却在独处时不言一语。那个安静的他才是真实的他，那个时刻的他可以放松地做自己。
白彦晞也说过，他的微笑并不是假的。他确实喜欢笑而待人，他从来没有对谁凶过。每次生气了，他只会抿着嘴不说话，一个人发呆。就像那天晚上的他。
管理员来说要关门了后，林海默才拖着书包走出教室。
白彦晞跟在他身后，看他回到家后，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天课，白彦晞神神秘秘地从书本里抽出好几张照片。
林海默第一次看到那么清澈美丽的大海，海天交接，一片蔚蓝。
他忽然就想起画本扉页上的那段话：你是沉默的海面，我是晴朗的天空，我们之间距离了十万八千里。可是，这并不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你只要站在原地就好，我会努力靠近你。海天交接时，能和我一起拥抱幸福吗？
原来她的世界就是海天交接的晴空蓝海。
他找了一块形状较平的石头，将照片上的天空和大海画在上面。
——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如此珍惜有你的世界。
早自习的时候，班里一个女生忽然走到他的桌前，将一本书递给他。
“林海默，这是你的书吧？”
他看了看书的封面，那是高一上学期的代数。
虽然，他们的数学老师偶尔会复习高一知识，所以他们会在课桌里备上这本教材。可是，那本书不是他的。
“不是我的！”
他说着便低下头继续做英语阅读理解。
那个女生疑惑地翻开了书本的封面，“可是上面写了你的名字，这书不是你的吗？”
林海默看着扉页的空白处写满了“林海默”三个字。可是，那本书确实不是他的。
女同学看他并不打算拿书，悻悻然地转身要离开。
“等下，”旁边的白彦晞叫住了她，抢过了她手中的书，“这本书给我吧。”
他将书放在林海默面前，“一看就知道是孟天晴的书。这傻子写字真的是很丑。”
林海默看了看书，又回头看他，“她的书，你给我干嘛？”
“你拿去还给她。”白彦晞笑得诡异，“这样就有理由去找她了。”
林海默将书推到一边，继续看着英语考卷，“不去。”
白彦晞不死心，将书盖在他的考卷上，“反正你拿去还给她，不许拒绝。”
一放学，白彦晞就冲出教室，和其他同学去打篮球了。
林海默拿出数学习题，做了两道填空题，答案全错。看了看草稿纸，才发现步骤絮乱，根本就是乱写。
烦躁地将书盖上之后，就看到了桌角的那本高一代数。
他回头看向窗外，后山上的木棉树高高耸立。微风拂过，还可以看到白色飘絮徐徐落下。
发了一会儿呆，他从课桌里拉出书包，将桌上的书一股脑塞进书包里。然后，随手又抓起白彦晞的书包，往教室外走去。
踏出教室大门，就看到教学楼下，那个拉着箩筐的女生。
她的校服有点大，风一吹，背后鼓得像气球。她有着乌黑的长发，喜欢将头发高高扎起，露出额头。她一烦躁，就喜欢咬着下唇，冬天里嘴唇经常干裂，有时还会渗着血丝。
她将箩筐里的垃圾倒入那个垃圾坑里，提着空箩筐往回走着。
他忽然像风一样往楼下跑去，十二个阶梯只要跳四步，就可以走完。
她的教室在二楼，他的教室在四楼。他跑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她刚拿着箩筐走上最后一步台阶。
看到他的时候，她脸上有着明显的惊讶。眼神闪烁了几秒，就转身打算朝自己教室走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走上前去挡住她的去路。她往旁边走，他又挪动身体拦住她。
她终于抬起气愤的脸，对他吼着：“这位同学，你到底想怎样？”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没什么事的话，请让开！”
他并不走开，憋了半天，才说了句：“有事。”
她仰起脸，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他从书包里拿出那本代数，“这是你的书吧？”
她一下子就认出那是自己的书，接过书，很客气地说：“谢谢”。说着就打算转身走开。
他伸手拉住了她，她努力挣脱，但他就是不放手。她的脖颈冒着青筋，侧着脸，“还有什么事？”
那时已近黄昏，暗红的光辉落在她的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
她有点生气，说话的时候，眨着眼睛。睫毛很长，就像是蝴蝶拍打着羽翼般。
几乎是无意识地，他低下头，就吻住了她的双唇。
时间好似停止了，所有画面都被定格住。可是，他却那么清晰地听到了她和自己的心跳声。
那么近的距离，他睁大眼睛看到她的瞳孔微微闪烁。一瞬间，有着晕眩的感觉。
过了好久，她才想起来推开他。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往他胸口一推。他踉跄着往后退去。
被紧张冲昏头的他们都没想到，就在他身后，是十二阶台阶。
好像只是刹那间的触碰感。他的额头、手臂，还有身体的其他部位都碰撞在坚硬的石壁上。滚落了不知多少圈后，他才终于停下来。
他看到她慌乱地冲下来抱住自己，眼眶里有着闪烁的泪光。
直到坐在医院的治疗室里，他才回过神来，确定他的腿骨折了。
他躺在床上，脚已经打上了膏药。
孟天晴就坐在旁边，犹豫不决，坐立不安的样子。
他笑了笑，故意不说话，只是为了让她有愧疚感。
她那么用力地将他推下楼，然后哭着跑向他。他挣扎着站起身，才发现脚痛得厉害，根本无法走路。
她挽着他的手臂，“你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他寸步难行。
“去叫阿晞过来，他在篮球场打球。”他靠在墙上，眉宇凸起小山。
她“哦”了一声，就慌忙朝着篮球场跑去。
白彦晞来了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背起他往医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