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算（上）（1 / 1）
人的体质有强弱之分，服用灵泉的稀释比例也就不同。特别是第一次服用，关系到日后体质能强化到什么程度，至为重要，更要谨慎。
虓月仔细探查了一番沈微澜的身体——经络、五脏、肌肉、骨头，甚至是每一寸纹理，皱眉沉思了半晌，才得出了一比一千的结论。
也就是说，一滴灵泉要兑一千毫升的水。
这个比例在它的历代主人中位列倒数之一，可见沈微澜的身体差到了什么地步。当然，这个比例仅适用于初次服用。
服用过一次之后，身体底子会有所改善，之后就可以适当加量，调整到最佳状态之后比例也就固定了。
沈微澜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差，灵泉被稀释到这种程度，才更利于吸收。
“灵泉的功效太过霸道，适度最好，若是超量，对身体不但没有好处，反而有害呢。”虓月如同贴心的小棉袄一般，宽慰沈微澜道，“主人不必着急，慢慢来。虓月保证，主人的身体一定会变得棒棒哒。”
它会这样说，是因为强化体质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比例注定不会有显著的效果。它不是没遇到过性急的主人，那位英雄未经过稀释直接服用的灵泉，结果他明明是历代身体条件最棒的，却去世得最早，想想就可惜。
沈微澜向来很有耐心，闻言点点头，笑着问：“说起来，服用灵泉之后，我能一个打八个吗？”
虓月的小胖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诧异的神情，它看着娇花一样的主人，完全没有看出来，她竟然有这样的雄心壮志，眨了眨眼睛道：“那要看主人是跟什么样的对手打。”
它不忍看沈微澜失望，又不会说谎，犹豫了一下，又道：“对普通人的话，一个打三个没太大的问题。”
“好吧，一个打三个也行。”沈微澜耸耸肩，表示她很知足，美滋滋地道。
作为一个身体里住着气场一米八的狂野女汉子，却从小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花来说，一个打三个已经是里程碑一样的进步了。
虓月听她这样说，顿时放下心来——灵泉虽然能强化体质，却不能直接把人变成武林高手。主人这么容易满足，真是太好了。
随即，它又有点担忧地道：“主人，初次服用可能会有点儿痛，你忍着点。”
沈微澜听了，立刻把灵泉的这部分功用与修仙挂儿的洗髓丹划上等号，洗筋伐髓哪能不痛？她气势万钧地挥挥手，豪迈地表示：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眼泪又是一条女汉子。
说罢，她闪身出了灵泉空间，在橱柜里翻出一个茶壶，按比例稀释好灵泉水，心一横，眼睛一闭，仰头一饮而尽。
疼痛如约而至，沈微澜觉得自己的心理建设做得还不够。虓月说有点儿痛，简直是欺骗消费者，根本就是疼疯了。
冷汗刷得一下就湿了一层衣服，勉强撑了三十秒，沈微澜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沈微澜在沙发前的地上摸到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这么痛得死去活来一回之后效果还是挺明显的，握握拳，踢踢腿，身体充盈着力气的感觉不能更好，就是皮肤上覆着一层污垢实在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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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地泡在带按摩功能的浴缸里，沈微澜拿着手机拨给理财师：“秦先生，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请你准备好我这两年的收支账目。”
秦桑正熬夜看球赛呢，接到这么个没头没尾的电话，也不生气，仍是心平气和：“好的，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沈微澜简短道。
“明天早上如何？”大屏幕上，秦桑喜爱的球队进了一球，他脸上露出喜色，随口问道。
沈微澜这两年的账目往来很简单。毕竟，是到了近三个月才有频繁的支出。
本来，他管着沈微澜的账，她要用钱，他也不该询问资金的流向。可再这样只出不进，沈微澜的家底就要空了。
就是沈微澜不提，秦桑也打算找个机会跟她谈谈。
“可以。”沈微澜道，“绿意花坊，九点钟，我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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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沈微澜又点开通讯录，手指在备注为福尔摩·训的名字上停了数秒，才拨打出去。
福尔摩·训本名武训，私家侦探，脸长，天然卷，信息搜集跟推理能力都不差。性格两极：一半儿是万年死宅，二次元全精通，一半儿是多动症患者，八卦之神。
虽然是至交好友，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沈微澜实在不愿找他——盖因此人八卦起来丧心病狂，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随便一点儿剧情就能让他拉成三十集的电视连续剧，让人叹为观止。
这人没去编剧行业发挥光与热，真是娱乐圈的一大损失。
武训也还没睡。
他这星期接了个活儿，替某富婆调查其夫的感情生活，技术难度不大。但富婆要求颇多，信息鸡零狗碎，看在八卦的份儿上，武训忍了。
为此，他攒了一星期的新番没看，就打算在今儿晚上给解决了。
不巧的是，打开《火影忍者》，发现剧情又进入了馊鸡汤一样的回忆中。
武训掀了一回桌，沈微澜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顶着鸡窝头，一边儿抠脚一边儿吃全家桶。
就差只手来接电话了。
手到用时方恨少。武训果断放下了炸鸡腿，接起电话，口气中难掩兴奋：“沈姐姐，你终于召唤我了！”
沈微澜抚额，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我说训哥儿啊。”
“在！”武训精神一振，“沈姐姐，我在！”
看你这么激动，我顿时就觉得不会好了呀。沈微澜无奈道：“最近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没有？说出来，让姐姐开心开心。”
“好玩儿的事？”武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太确定地道，“姐姐你疑似中邪的事儿算吗？”
“啥玩意儿？中邪？”沈微澜挑眉，“这是怎么说的？”
“沈奶奶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就等着释玄大师回来驱邪呢。可是姐姐，我觉得中邪这个词儿用得不太规范。”武训道，“心理学上说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数个不同的自己。说简单点儿，就是每个人都有精分的潜质。不过，姐姐最近，确实格外风流不羁了一些。”
“风流不羁……”沈微澜没好气地道，“是啊，我最近格外风流不羁爱精分。”
“也不怪姐姐。高门大户就是臭规矩多，那个萧太后又不是好相与的，见天儿地撺掇我姐夫跟你离婚，姐姐压力大也正常。不在沉默中变态，就要在沉默中憋坏了。”武训一脸理解，话锋忽然一转，“可是姐姐，你骂鹤爷渣爹，我就有点儿不明白了啊。”
“……”沈微澜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有气无力地道，“训哥儿啊，那个精分的我已经被干掉了。你说说，我是怎么骂鹤爷的？”
鹤爷沈若鹤，沈微澜她爸。脸集沈家历代之精华，帅得天日昭昭，一生酒间花前，风流而不下流，唯一的深情给了明媒正娶的妻子香取夫人。
对香取夫人拼命生下的女儿沈微澜那是千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
父女俩感情极深。
武训沉默了片刻，才道：“姐姐，你还记得不，曾经有个女人暗算了鹤爷，给他生了三胞胎吧？”
沈微澜没想到这回的打击居然是连环杀：“难不成我竟是替那三兄妹出头，这才骂了鹤爷？”
“没错。”武训叹了口气，“不仅如此，三天前，鹤爷在你的要求下娶了那个女人，三胞胎也已经认祖归宗了。”
“靠之！”沈微澜怒而掀桌。
当初她妈前脚去世，那女人后脚就带着孩子跪在沈家门口求上位。鹤爷理都没理——他一生红颜知己无数，向来是好聚好散。唯有那女人偏执成性，不惜给他下药，又服下多子丸生下三胞胎，就为了绑住他。
三胞胎只比沈微澜小七天。
沈微澜小的时候，那女人跟三胞胎还来找过茬儿，鹤爷使了手段，他们才安生下来。
以那女人的执念，鹤爷娶了她，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那个占了她的身体，用她的身份胡作非为的人简直可恶至极，不可原谅！
“我知道了。谢谢你，训哥儿。”沈微澜合了合眼，明天就去鹤爷跟前儿跪着认错。
“客气什么？”武训不在意道，随即又郑重问道，“姐姐，现在的你，是原来的你吧？”
“当然。”沈微澜道，“先挂了。”
“嗯，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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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澜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来电铃声又响了。
看到备注名是‘我与陛下解龙袍’，她就忍不住笑了笑：“南哥哥？”
万里之外，机场。
齐靖南听到这声唤，眼中便不着痕迹地泛起笑意，他给沈微澜的备注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澜儿，”齐靖南开口，跟在他身边的人立马退开几步，“想我没？”
“想，”沈微澜毫不犹豫地道，“南哥哥，人家可想死你了。”
“等我回来。”齐靖南一本正经道，“澜儿，我穿着你上回买给我的那套西装。”
沈微澜眼睛一亮，咳嗽一声，严肃道：“好，等你回来，我会亲手把它脱下来的！”
Yooooooo~齐靖南仍是冰山面瘫脸，心中却已如春水荡漾——不过是一个称呼，几句随意的话，他就知道，真正的澜儿回来了！
长相美艳一身职业套装的助理飘过来，将手机递过去，示意他看刚刚接到的信息。
——宴会生变，少夫人被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