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婆婆（1 / 1）

意识再回来的时候，展昭依旧觉得全身无力。

目光向下一转，见着那丫头依旧在他怀里，才松了口气。

艰难地坐了起来，再看身旁的小暖，担忧不已。

深困于此，大人的安危该怎么办？

这丫头也一直昏睡，还会不会再醒来？

他探了探她鼻息，还好还有微弱气息在。

轻抚她柔顺的发丝，展昭只想说：“丫头，苦了你了——”

是展昭无能。或许你选择来到展昭身边就是一个错误。如今，展昭死在这里没什么，却要连累你。你这般孩子心性的人却总是要跟着展昭经历这些——若你守护的是其他人，你会过得多好？是展昭对不起你——

“丫头，你睁开眼睛好不好？”展昭说出了这辈子最恳求的语气。

“从此刻起，你就是小暖的主人，小暖就是你的守护神。”

她的话回响在耳际。

展昭颤抖着轻抚她苍白的脸庞，虽然这里一片漆黑，但展昭能感觉到她的面容在逐渐失去温度。

“丫头——”惊慌，害怕，焦急各种不冷静的情绪一阵阵涌上他心头。

一口鲜血，仿佛在这情绪下，撕扯着喉咙，涌出了嘴角。

展昭感觉到自己胃里仿佛在烧，他却一笑。看来，我们不能同年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日死了。

好不容易回来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他抚着她脸庞的手渐渐停了。

在这黑漆漆地洞穴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

终于，光明来了。耀眼的黄光一阵一阵地显现，照亮了这洞穴。

倒下的展昭又醒了，因为他感受到了熟悉的光芒。

他欣慰地看向身旁的人儿，果然，她此刻笼罩在阵阵光芒下，是那般温暖。

小暖缓缓睁开了眼，目光迷离。

“丫头——”

展昭扶她坐起，“你怎么样？”

小暖无力地摇头，“没事。只是，展哥哥，小暖对不起你——没有——”

他宽厚的怀抱停住了她接着的话语。

“别再说这些了——醒了就好——”

“展哥哥——包大人——要去救包大人——不然，展哥哥——会难过的——”

“丫头——”阵阵感动在心头涌动，让少落泪的他滑落了几滴泪水。

“展哥哥——你放心——小暖说过会保护你——就不会让展哥哥困在这个地方——”

她离了他怀抱，一笑。“小暖可是很厉害的。”

熟悉的话语又可以回响在他耳边，满满的欣慰溢满了心口。

“是——”他的声音几乎是完全颤抖的。

她笑得是那么温暖动人，渐渐靠近他的气息，周围的气息都在升温。当展昭感觉她的气息打在脸庞时，一惊。

不一会儿，唇瓣有了柔软的触感。

他瞬间浑身燥热了，手一颤，不知放在何处。小暖却轻轻环住了他脖颈，湿软的感觉传遍唇间。阵阵酥软，让展昭意识迷糊了。

他渐渐抬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小暖的主动很快转为被动，陷在了展昭渐渐急切的吻间。

平淡的开始却引起了两人一阵热吻。

直到小暖喘不过气来，轻轻拍了拍展昭，他才终于放开她。

展昭陷入一阵意乱情迷中，如今渐渐回了意识。

想起自己方才都干了什么，他低下了头。“抱歉——”

渐渐冷静下来，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劲。自己何时恢复得气力？

他惊得抬头，竟真见着那丫头此刻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丫头，你——”

小暖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展哥哥，小暖，没有别的方法救你了——”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傻事？”他又想起自己方才所为，更觉自己很是不该。

“放心，小暖还可以承受得住这妖毒。若是这毒一直在你体内，不一会儿，展哥哥会被噬心的！”她累得又倒在他怀中。

“展哥哥，你放心，小暖只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双眼又渐渐闭上了。

展昭彻底慌了。“小暖——丫头——小暖——快醒过来——展昭求你——快醒过来——”

石门随着一声巨响，被破开了。

一身影在一阵烟尘中隐隐约约显现。

她看见石门里的情景，面色一紧。

展昭目光渐渐移向前方。不远处，正站着一老人，好慈祥的老婆婆。

想起小暖曾言，“我们七个姐妹都是婆婆带大的。婆婆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了。从来不打我们，不骂我们，很疼我们。她笑起来就跟包大人笑起来一样，慈祥和蔼。”

“阁下是？”

她一笑，慈祥和蔼，“老身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你真的是小暖的婆婆？”

她微微点头，慢慢走来。“放心吧。这丫头没事，就是睡过去了。”

“嗯。这样，展昭就放心了——”他放心地松了口气。

“包大人已经被老身救下，你也不必担忧。”

展昭感激地道：“多谢婆婆。”心绪依旧激动，沉默了一阵，转而神色哀伤

“请问，你可以带小暖回去吗？”

她听这要求，很吃惊。“你不喜欢小暖跟在你身边？根据老身的观察，你怕是早就舍不下她了。”

展昭沉下了头，“她跟在展昭身边只有受累。展昭只希望她可以过得安宁。”

婆婆久久未语，最后一声叹息。

“看来，这丫头看得是准的。你的确值得我家七素跟着。”

展昭瞬间抬头，“婆婆的意思是？”

她温柔地抚摸小暖苍白的脸庞。

“七素这丫头虽然看着是个孩子般，但她却是七个丫头里最让老身放心的。因为这丫头比起其他人，总能很容易看透他人的心底。也就是，那一瞬，她看透了你的内心深处。”

展昭一惊，望着沉睡的人儿，双手在颤抖。

“老身还记得那时候，让七素去选她要守护的人。历代守护神所选，不是关系国家的君王，就是支撑一国的重臣，而她却在茫茫人海里，仅仅瞥见了你一眼，就认定了是你。我问她为什么，因为你是一代南侠，一身武艺，怎么会需要一个小丫头的保护呢？而她却说‘展昭才是真正值得我去保护的人。’仅凭一眼，她就认定了你这主人。你们有这般的缘分，你真的要就这么负了这情缘？老身也是一半埋在黄土里的人了，照顾不了这丫头多久的，所以，老身也希望你能护着她。她有时候是会喜欢胡闹，但那都是因为她一直都是这般孩子心性——”

“婆婆——展昭——明白了——”展昭放下了所有不安，不再犹豫。

浅笑着，“展昭定会尽我所能护她一生一世。”

“好——有你这般承诺，老身就放心了——”婆婆欣慰地笑了，一瞬间消失了。

距离朱老伯出事，已有两天。

而安儿在家里不安地等了两日，终于有差役来报。

小马一脸欣喜，“朱姑娘！展大人今日一早就把人犯带回府了！”

“真的！两位差爷，快带民女去瞧瞧那凶手，民女要看着那人伏法！”

三儿与小马对视一眼，一笑。

三儿道：“姑娘，展大人已经将凶手的魂灵带来了。”

“啊？”

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清风。她一抬头，目光一滞。

展昭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一瞬间轻灵地落在了他身前。又恢复了儒雅的模样：“姑娘，展某已将魂灵带来。”

他手中只有一木盒，小巧而精致。

展昭缓缓打开，一道白光从盒中射出。三个妖怪的魂灵顿时显现在众人眼前。

安儿惊得后退了几步，“这是——”

展昭笑着，“他们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现在展昭是来实现小暖的诺言。带着凶手的魂灵来祭拜你父亲。”

安儿口欲张又合，张了又合。她没想到，小暖的承诺真的会有实现的一天。

她再次打量这南侠，才发现自己一直都错了。他确实是每一个逞凶极恶的凶徒最惧怕的人了，真的称得上是一代大侠。

古代一直都有丁忧的制度，所以安儿的婚期，必须要等守丧的日子过了才能再做打算。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朱成对她确实是一片真诚，朱老伯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